薛放道：“你放心了吧？他不像是個瘋魔的樣子。”

　楊儀道：“倒也未必，還是的親眼見過才妥當。”

　原先他們本來想去趙家，半路才知道趙三沒有回府，打聽巡夜的差人，便知道往這里來了。

　因為趙世進了顧榮兒府里，趙三卻等在外頭，薛放本想自己進去探探，又不放心楊儀，索就抱著。

　反正也沒重多，抱著，也依舊翻墻過屋，如履平地。

　先前趙世在屋跟顧榮兒的對話，兩個人聽了大半。

　楊儀聽不見的，薛放便給補充。

　此刻薛放道：“趙世跟那個孩，早就勾搭上了？”

　楊儀也沒想到：“聽他們的意思是這樣，不過，趙世多半是見起意，而顧小姐，也并非真心。這可真是……”

　薛放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可惜了夏綺。”

　楊儀不語。

　前世，夏綺胎和離后，趙世很快親，自然就是跟這個顧榮兒了。

　可是今世，看趙世這個樣子，只怕未必再娶顧家姑娘，倒不知這顧小姐還有什麼別的造化。

　眼見那邊趙世要上車，楊儀趕忙讓薛放把自己放下，去攔住趙世。

　薛放只好放下地，拉著走了幾步，才道：“三爺，四爺，請留步。”

　趙家兄弟回頭，愕然：“小侯爺為何在此？”

　薛放譏諷：“聽說這里有好熱鬧，過來瞧瞧。”

　趙世一愣，他當然做夢也想不到，他在跟顧榮兒說話的時候，兩個人正在頭頂聽著。

　這會兒楊儀走上來：“趙大人，有一件事要向大人確認。”

　趙世疑：“什麼事？”

　楊儀道：“請你低頭，我看看頭上。”

　趙三問道：“怎麼了？”

　趙世雖然是個濫無品之人，不過對于楊儀的醫是篤信不疑的，見楊儀竟追著自己上來，他便知道有事。忙乖乖低下頭給看。

　夜中無法看清，幸虧也不是只靠眼睛，楊儀直接手向他的頭，探到頭頂百會，的指腹寸寸試過，并無破損或者異常。

　試著輕輕地在百會上摁了摁，趙世也并沒多大反應。

　松了口氣，這才收手：“應是無礙。”

　薛放趕從袖子里翻出一塊手帕遞給：“快手。”就仿佛趙世的頭有毒。

　趙世茫然：“楊姑娘，到底是怎麼了？”

　楊儀道：“四爺不必多問，總之是為了你好，如今無事。”

　冷不防薛放哼道：“我倒是盼著他有事。”

　楊儀輕咳。

　薛放卻又對趙世說道：“你到底是哪筋想不開了，夏綺還不夠難得的？你就左一個右一個，又/又良家的，我看夏綺是打的輕了，要是我，不活活死，我是絕不停手！”

　楊儀在旁聽著，心想：這倒是真的。

　趙三爺覺著薛放說的太過了，趙世卻苦笑：“好吧，算是我活該的。活該這次幾乎出事。”

　薛放道：“可別高興的太早，這案子的真兇可沒抓到，我回頭還要問你的話，畢竟只有你在那房間里。”

　趙世聽到這里，忽然一怔：“等會兒，不是只有我在。”

　薛放愕然：“什麼？還有別人？”

　趙世道：“是，我……我記得我進去的時候，那房間里好像，還有一個人。”

　薛放半信半疑：“你先前怎麼沒說，你敢說謊的話……”

　“不，不是，”趙世眉頭鎖：“我先前只顧慌張，而且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因為，當時我只掃了一眼……就被泗兒的樣子、嚇傻了，起先都忘了，方才你們一問我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楊儀問道：“那是個什麼人？”

　趙世道：“是個丫鬟……不，也許是樓里的姑娘，總之量不高，穿著子。”

　楊儀看薛放：“是泗兒的丫鬟？”

　“不可能，那丫鬟不在場。”薛放盯著趙世：“且是在他驚逃了之后，外面的人才進發現的……”

　他忽然問趙世：“你看見的那丫頭可嚷了沒有？”

　趙世越發疑，茫然地：“明明似看見了我，卻站在那里沒，也沒。”

　趙家兄弟上車去了。

　楊儀看向薛放：“你相信他說的話？”

　“我不信他，但他提醒了我。”薛放翻上馬，把抱了上去：“咱們先回去。”

　薛放揮鞭打馬往前狂奔，冷不防前方也有幾匹馬沖了出來，兩下相遇，薛放一手摟著楊儀，一邊撥馬閃避。

　他的馬高明，對方卻措手不及，馬兒嘶鳴人立而起，竟將那人從馬背上跌落在地，頓時大。

　薛放早瞧見那是誰，嗤地一笑，毫不停留，縱馬去了。

　后那人慘連聲，又罵：“哪來的野狗敢在漕司街上放肆，還不給我打死！”

　等到那些小廝奴仆準備追人的時候，薛放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離開漕司街，楊儀才問：“剛才的那人，聽聲音是顧瑞湖？”

　“可不是麼？他倒是命大，恢復的還快，這次是咱們正忙，改天再教訓他。”

　“不必跟他一般見識，惹是生非。”

　薛放著楊儀殷殷叮囑，猛然低頭在額上親了下。

　楊儀一愣，趕忙又埋首到他懷中去了。

　十七郎騎馬甚快，晚上的大街又沒多人，巡夜的有巡檢司跟順天府的差役，瞧見是他，紛紛避讓。

　兩人很快折回了巡檢司，薛放拉著楊儀進了廳，冷不防卻見俞星臣坐在大案之后，桌上放著些記錄的供狀之類。

　見他們回來，俞星臣道：“可有收獲。”

　“俞大人在干什麼？”薛放問道。

　俞星臣道：“我方才把紅綃閣，尋芳樓兩的人證供詞都又看了一遍，發現一疑點。”

　薛放吸氣：“哦？”

　俞星臣推了兩張紙出來：“這是他們兩分別進出過案發現場的人的記錄。聽說小侯爺特意命人仔細確認進出的每一人，幸虧你有這樣吩咐。”

　薛放角一挑。

　俞星臣道：“你看，這尋芳樓里的幾分口供，除了進的三名公跟兩名……客人，”他把那個“嫖”改掉，“其他人都說，還有兩名姑娘，三個丫頭。”

　楊儀不由問：“然后呢？”

　薛放之前明明想到了這點，沒料到俞星臣也察覺了，他便忍不住跟楊儀道：“然后他們認來認去，一番比對，只確認了兩名/跟兩名丫頭是誰，但第三個丫頭的份，卻含糊不清。我原本只以為他們是匆忙里沒記明白，方才趙世說，他去的時候屋里有個子，那麼……”

　楊儀忍不住震驚：“你是說兇手是個子？”

　“從紅綃閣在場眾人證供看來，恰恰也了一名子，”俞星臣道：“如果是個子，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能順利離開，當時眾人一擁而，場面大，一個子在，大家自然不會很在意，也可以混在人群里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