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安有些怕蕭衍,畏畏的道:“姐姐,要不我先去知青所門口等你?”還沒等答應,小家伙撒丫子就跑了。
也怪不得楊平安會害怕,他常聽村里的大孩子說,蕭衍一拳能打死一頭野豬。
蕭炎走近,將堵在了蕭家院墻邊上。微微扭過頭,用手輕輕摳著墻皮。還別說,蕭家的院墻真結實,剝落的石灰層下面竟是刻字的大青磚。
打定了主意,今天要當一回頭烏,兩人僵持了半天,終是蕭衍先開口。
“林,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的指甲在石灰層上,畫出了一道又一道印子,“你還是我林知青吧。”輕輕地開口回道。
蕭衍的呼吸猛地一沉,仿佛心臟被狠狠地擊中一般,疼得他不過氣來。
“你想好了?”蕭衍喑啞的聲音有些飄忽。
沒有再回答,因為心里就沒想好。或者說,現在經歷的事上一輩子從未經歷過,害怕地想逃。
“我知道了,林知青。”蕭衍進了院子,帶上了門。
從這一天開始,和蕭衍的關系又恢復了從前陌生的狀態。而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又過了好幾天,曾經轟一時的談資,也不再能引起大家的興趣,日子似乎恢復了平靜。
原來趙傳芳的父親兄長們也都是在伍人員,兩人相投,越來越有說不完的話題。白天一起上工、吃飯,晚上一塊學習,好得跟連嬰兒一樣,相知恨晚。
一天,兩人吃完午飯,剛走回知青所門口,就看到孫永梅一怒火地沖了出去,還不小心撞到了迎面的楊蘭。
“孫永梅!你著急去投胎呢!走路不長眼睛呀!”楊蘭看清楚撞的人后,破口罵道。
“蘭兒,消消氣,孫永梅剛剛得知,前段時間咬的那只小狗竟是蕭家在養的,正準備上門去找人算賬呢!”
自從那件事后,孫永梅開始被大家有意疏遠,所以也沒人跟說清,小狗其實是林寄養在蕭家的。
“糟了!”林聽到這個消息,扭頭就要跟過去。
“哎,你別急!蕭家兩個那麼大的男人,難道還對付不了孫永梅麼?你去了又能有什麼用?”趙傳芳道。
林腳步一停,“你說得對!”轉又回了屋,從柜子里翻出一摞零錢,數都沒數就揣兜里,朝蕭家方向小跑著過去了。
趕到時,蕭家門口已經圍了許多人。小家伙楊平安逆著人群,小跑得飛快。
孫永梅簡直是破罐子破摔,拽上吳有德,一人拎著一子就沖進了蕭家院子,看見小狗就追上去打。
崽崽一聲不吭,機靈地在院子里躲閃騰挪,偏偏蕭衍此時并沒有在家。
兩人不聽外面人的勸阻,一副勢要當場將狗擊斃的兇惡模樣。
“住手!你們快給我住手!”蕭父急得直跺拐,踉蹌著走上前去阻擋。
吳有德目一寒,“老東西,咬人的惡犬你也敢養!”
吳有德惡向膽邊生,接連兩腳踹飛蕭父的拐,老人失去支撐直接跪了下來,嘎嘣兩聲,疼痛得再也站不起來了。
“你們都給我住手!”林看著弱小的崽崽滿院子逃竄,漆黑的狗盆被一腳踩扁,蕭伯伯疼得站不起來,瞬間就紅了眼,沖進廚房出一把菜刀。
“我砍死你們這對狗男!”兩世的仇恨混雜在一起,讓徹底失去了理智。
不管不顧地追著兩人后一頓瘋砍,將蕭父和崽崽護在了后。
砍死他們,爹和哥哥們就不會出事,本該有一個健康的……
吳有德和孫永梅是真的害怕了,看瘋子一樣看著林,心驚跳地用子擋著連連后退,膽大的遇上了不要命的,吳有德的胳膊還是被劃了一刀,鮮直流。
沒有人敢過去攔,直到蕭衍聞訊趕回來,迎面沖上前,單手卸掉了林手中的菜刀。
哐當一聲,菜刀落地,蕭衍一把將人摟到了懷里,“林!”
聽到有人的名字,才恍然回神。
環視了一圈周邊,只覺天地旋轉,不知在何,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
林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知青所的住。
“你醒了?來,先把這碗草藥喝了,村醫說養心安神。”趙傳芳端起一個大海碗便朝床邊走了過來。
雙眼瞪著這只越來越近的大海碗,瞬間驚坐起往后退,“趙干部,你確定?”
這麼大一只碗,給崽崽泡藥浴都夠了!
趙傳芳看著手里的碗,若有所思,“水貌似加多了一點,應該不打,放心喝吧!”
被無奈,只好著手接過著鼻子往下灌,“嘔!……”
“不許吐,吐了還得再喝!”趙傳芳接過空碗,指著的鼻子警告道。
只好強忍住干嘔,抿了,拍著自己的脯順氣,半天才緩過來,“我生平頭一回喝這麼難喝的中藥!”
趙傳芳輕哼,“我還生平頭一回幫人熬藥呢,知足吧你!”說完將空碗往桌上一放,坐在窗邊翻起了書。
“真苦!”吐著舌頭趕下床,去柜里找糖吃。
“大夫說了,良藥苦口,你心火太重,藥里加了不蓮心。”趙傳芳頭也不抬地翻了一頁書。
剝了一顆大白兔糖放到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覺得緩過來一點。隨后又拆了一顆,強行塞到了趙傳芳里。
“苦我能接,又苦又糊是什麼鬼?”
趙傳芳被說得小臉微紅,“村醫說三碗熬做一碗,我熬藥時看書走神了……所以又多添了點水稀釋了一下。不過,藥效應該是一樣的!”
聽完這熬藥的過程,臉立馬黑了,再也不想嘗第二碗。
回想起暈倒前的事,的目微寒,“那對狗男,組織是怎麼置的?”
趙傳芳皺眉嫌惡地道:“室惡意傷人,自然是要扭送到鎮上的拘留所。”
“小惡犬被楊平安抱走了,說先幫你養著,等你好了再還你。”
聽完,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隨后靠在書桌前,低頭疊著手里的糖紙小聲問道。“蕭炎他爹呢?傷得厲害嗎?”
趙傳芳合上了手里的書,嚴肅地道:“傷得不輕,兩個都站不起來了,蕭衍當即便帶著他爹去了鎮醫院。”
低頭咬著下,心里既難過又自責。說來說去,這事都是惹出來的。
如果不把崽崽寄養到蕭家去,蕭父就不會遭此劫難。他雙本就不好,也孱弱,這一次意外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忽聽旁的趙傳芳將書往桌上一放,嘆了口氣道:“這事我也有責任,當初是我給你出的這個餿主意,勸你把小狗養到蕭家去的。明天咱倆請個假,一塊去鎮醫院看看蕭伯伯吧。”
第2天,天剛蒙蒙亮,兩人就出發了,一路步行走到了鎮上,走了三個多小時。
去市場買了點蘋果和橘子,趕到鎮醫院時已經10點多了。
兩人正準備去窗口問問,恰好到蕭靜正在辦理手續。
“靜姐!”眼前一亮,牽著趙傳芳的手小跑著過去。
蕭靜聽到聲音先是一愣,回頭一看是,眼神當即便涼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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