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67）

　年越來越近了,連去個超市，都到張燈結彩的，很多人都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了。

　林方苒很逛超市,家里都有保姆，其實用不傷逛超市的。

　買了蔬菜，裝在袋子里，要邊上的人喊著：“小姑娘，要稱重打價的。”

　這才反應過來，趕又過去排隊。

　白菜、菠菜、蓮菜、要買蒜薹嗎？算了！這玩意炒了有點，費牙。

　再買點,買點豆腐火之類的，天冷,雪后路，老人家出來干嘛？在家里有吃有喝就可以了。想了想又買點速食品,一個人不想做飯的況下，這個吃起來方便。再順便買點面包糕點,也就足夠了。

　對了！還得買點常備藥。

　心里思量著呢,就排隊去結賬。結果要結賬的時候一抹包,不見錢包了。

　將帆布包打開，真的,不見錢包了！

　收銀的就說,“你的包被劃開了，肯定丟了。”

　丟了！那這東西當然就不能買了。錢包里有份證有銀行卡之類的,這都丟了嗎？

　怎麼辦？

　排隊的大爺大媽多，這個說，“小姑娘，先掛失，再報警!

　哦!掛失!

　先掛失了，然后再報警。報警后人家出警了，也把監控調取了。可這個時候是小小最活躍的時間，人家戴著口罩帽子，人群里一，本就拍不到。

　拍不到小的臉，也拍不到作案的過程。

　案子留下了，等著吧，找到了會通知你的。

　林方苒站在超市門口吸氣，出手機該找誰呢？得補辦份證吧。得補辦銀行卡吧！還得再取錢再給姥姥買東西送過去吧。

　快考試了，明早就有一門。可這一天天的時間全被這麼浪費了。

　打電話給保姆，可保姆在年前也早早的放假了。林有渠想著放假去山上陪父母，留著保姆做什麼呢？保姆是一家子出來打工的，年節了，也該回老家了。肯定是手夠不到的！只能叮囑說：“方苒呀，我把過年的菜都做好了，蒸碗、肘子、豬蹄、鹵，還有餃子、面條，都是一份一份的放好，在冰箱里冷凍著的。蔬菜和水果再冷藏的柜子里！還有待客用的瓜子糖，你看一下，就在茶幾的下面放著。盤子都洗好了，在茶幾和餐桌上都有，只要抓出來待客就好！飲水機有水，臺上還有兩桶備用的，肯定能用到我回來。別開火，用微波爐，熱熱就能吃。涼菜用油拌一下，油是放了蔥段花椒炸過的，還有麻辣油，放點攪拌一下就能吃。聽到沒有？”

　聽到了!

　保姆在那邊嘆氣，這個孩子呀，真人心，“那你好好的，過完年我就回去。有什麼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都行。”

　“就是錢包丟了……份證丟了，銀行卡丟了……沒有份證不能補辦銀行卡！沒有銀行卡沒法子取錢……”

　保姆就說，“你爸呢?”

　“我爸在實驗室，晚上十二點之前都未必能出來。”進去從不帶手機和聯絡設備。

　“這樣……你拿鑰匙開門，在進門那個屜里，有我平時買菜的錢。賬本和剩下的錢都在里面，我記得還有三百七十二塊，你先用那個。出門把包看了，外面不是學校，沒那麼安全。”

　好！知道了。

　回去數了三百七十二塊，也不能再去超市了，只能在小區門口的攤位上，想辦法先隨便買幾天的東西，給姥姥急匆匆的送去。

　結果到了門口，又沒有這邊的鑰匙。摁了門鈴，沒人開門。打了電話這才知道姥姥又去纏人家了，想見媽媽一面。這種事當然不行的，彭唯寬要是沒有律師的份，在羈押期間也是見不了的，“您趕回來吧！要不然，我給您把東西放門口。”

　我馬上回來。老太太回來，看到一狼狽的方苒，“我還能，不用你跑。”

　“您別跑。”方苒就說：“路那麼，真把您給摔了，你我怎麼辦呀？”

　好！好！不跑。老太太出鑰匙開門，“趕進來。”

　方苒進去一看，屋里收拾的還是一樣整潔，甚至養在水里的蒜苗還都長的好，好似今早才掐過的，心里又別扭。把東西放下，“您好好的，我考完試了再買了送來。”

　噯！行！老太太拉住要走的方苒：“別管你媽出了什麼事。咱都先得把自己過好。咱過的好了，你媽才能安心。你只管安心你的去吧，你姥姥這輩子，什麼日子都經過，什麼樣的事都見過。這才哪到哪呀？安心去吧！你姥姥也不是紙糊的，好著呢。”

　這樣想……也對吧！

　林方苒走了，在路上了才想起來，這大半天都沒有吃過一頓飯。

　了。

　從小到大，有人追著喂飯，從不知道了是什麼滋味。可現在，還是了！

　原來沒媽——是這個滋味。ＹushuGu.ＣOm

　回了宿舍，舍友都在宿舍復習，說是沒搶到圖書館的位置。放了包，跟同學借泡面，“一包就行！”

　同學抬手給取了，又指了指水壺，“你自己刀。”

　林方苒接了，然后掃了一眼，見同學在看漫畫，就奇怪呢，“怎麼不復習呀？”

　“我們社團的一個學姐，在咱們學校的論壇上推薦的。拍了幾頁上傳了，熱度特別大……好像還是咱們學校的一個學姐的作品，聽說是已經收錄到圖書館了。”

　哪個學姐呀，這麼有才。“我看看！”同學翻過去，在封面上看了一眼，“林雨桐！漫畫《桐桐的》……”

　正在撕扯方便面調料袋的林方苒一個沒注意，整個的撕開了，調料散的桌子上到都是。

　同學就‘哎喲’了一聲，遞了抹布，“趕理。”

　林方苒接了，再掃了那漫畫一眼，“林雨桐？”ＹuＳhugu.cOｍ

　是！然后將漫畫遞過去，“你看嗎？借你看會子。又難又溫暖，好看的。”

　林方苒接過來看了，泡面也忘了泡了。

　沒有細看，沒敢細看，也不忍細看，一頁一頁翻過去，都是煎熬。可自己煎熬的一頁一頁，都是二姐一日復一日熬過的日子。

　很多畫面，都覺得眼。媽媽在門口跟誰說話，父母帶著自己在外面散步，母親將自己舉起，自己坐在父親的肩膀上，可誰能知道，母后在扶起自己的時候，正扭臉得意洋洋的看樹后的小姑娘，然后追上父親之后還故意指了指后面。

　樹后的小孩以為人說的是：桐桐在哪里。

　可其實母親說的是：“老林，剛才過去的人好看嗎？”

　老林沒回頭去看，是不知道的另一個兒就在后。

　而另一個兒自然也就不知道，的父親不回頭，不是不想理，只是單純的不知道就那里。

　那天，樹上只剩下幾片枯黃的樹葉了，地面落葉鋪了一層，打著卷兒。自己不記得那天刮風了，但二姐畫上有，不管是不是刮風了，這都說明當時很冷！很冷很冷！

　起出去了，去書店買了那本漫畫，而后去了爸爸的辦公室。爸爸還在實驗室，辦公室也進不去。只能又去實驗樓，放在看門的大爺這里，“等我爸出來的時候記得給我爸。”

　大爺應著，林方苒這才轉走了。拿著手機想打電話出去，本來已經找出二姐的電話了，可這一刻沒勇氣撥打出去。

　也不能再撥打出來了。

　給彭唯寬打過去，“那本漫畫的事，你知道？”

　彭唯寬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我也是才知道的！是最近媽出事……”

　媽出事跟我二姐有關系？

　“沒有！”臨了了，彭唯寬改了言辭了，“跟你大哥二姐無關，你別瞎想。因為之前的事，他們幫忙是為難人。你也別為難他們了，媽自己認了的，你別管。最多三年，就出來了。到時候跟姥姥一起生活，也好的！我會按時給生活費的，到時候你也畢業了，也該有收了。請個鐘點工幫著照看一下生活起居也就行了！抓你的學業，這些不是你的錯！也沒人因此為難你，這就可以了。方苒，你是大人了，懂嗎？”

　林方苒什麼也沒說，將電話直接掛了。

　是的！懂了。跟有些人，此生都不可能親起來。

　隔閡已經在了，無濟于事了。

　是人家欠了自己嗎？不是！是自己欠了別人的。

　本來還想找人請律師給媽媽辯護呢，現在呢？自己不能花林家的錢在上呀！

　作孽了，該的！

　這天晚上，林方苒起了熱了，還是同學氣的早的很了，這才發現的。面紅，手一，燙手的嚇人，“醒醒！發燒了，得去醫院吧，不能考試了……”

　林方苒迷蒙了一瞬，然后擺手，“我吃點退燒藥，不耽擱考試。”

　這不行，得跟家里人打個電話。

　林方苒擺手：打給誰呢？不能打的。

　熬了一晚上往出走的林有渠被看門的住，“林教授，方苒昨兒送來的，給您……”

　林有渠愣了一下，見在袋子里，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書。他也沒在意，還以為又是找到什麼專業類書籍了，拎著就往回走。

　回家洗漱，吃了早飯，躺在沙發上剛好合眼，看了那袋子一眼，到底是手拿過來，看里面還夾著留言或是其他什麼沒有。結果就掏出一本漫畫來，因著‘桐桐’兩個字格外的顯然，他才細看了。

　坐在那里，一頁一頁的往過翻，翻著翻著那本漫畫緩緩的從膝蓋上落，他的整個人也從沙發上往下……

　直到一天之后，桐桐才接到劉柏的電話：“桐桐，你爸在醫院，正搶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