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一笑,“曦兒有心了,你叮囑廚房明日多燉點藥膳送去,讓好好休息,不用急著來陪哀家。”
“喏。”常嬤嬤拿起篦子給太后梳理長發,“曦主子好福氣,得您疼。”
當今太子蕭承翊年方十九,禮部侍郎江晨曦三年前被已逝皇后賜婚,一朝選東宮。
雖未被冊封,但也快了,國母薨逝,太子恪守孝道,為母守孝三年,孝期早在上月結束,待皇上天地祭祀后即可辦起來。
“這丫頭打小就命苦,沒了娘,又不得后娘寵,賺了大家閨秀好名聲——”
說到此,太后悵然一嘆,“外祖母臨走前寄信給我,叮囑我要照顧好,我自然要好好疼。”
常嬤嬤是知曉此事的,太后出青州張家,待字閨中時與江晨曦外祖母是手帕。
“老奴瞧著,太子妃近日似乎有心事,不過老奴份低微,不好私自打聽。”
江晨曦溫婉慧秀,不打罵下人,逢年過節還會賞賜們這群伺候的人,常嬤嬤得人恩惠,自然要涌泉相報。
“哦?”
常嬤嬤跟隨太后近四十年,人忠誠可靠,的話,太后一般都會認真聆聽。
太后醞釀片刻,而后開口,“你現在就派人去太子府邸走一趟,旁敲側擊問一問,曦兒與承翊是否發生過爭執。”
常嬤嬤立即躬,“喏,奴婢現在就去。”
夜里,江晨曦不可避免又夢到了上輩子那事。
濟慈庵堂后院積雪三日未化,著青袍子的正躬掃雪。
前堂熱鬧非凡,今日有貴客登門,被師父叮囑,不要去前堂,以免沖撞了貴人——寵貫東宮的那位。
隆冬時節,天氣嚴寒,雙手凍得通紅,直腰手哈氣。
“大膽姑子,耍不說,太子妃駕到,還不快快相迎?”
一臉愕然,哪里來的太子妃,蕭承熠只有側妃,下意識轉去,只見拱門緩緩走來一對著華麗的主仆。
第一人舉扇笑,著孕肚,弱柳扶風,吐出來的話毒如蛇蝎,“辛苦姐姐替我伺候承翊三年,如今我有孕在,不能彎腰行禮,還請姐姐諒。”
江晨曦看清對方與相似的模樣時,霎時紅了眼,原來一直被人當替,還是不屑之的替。
“你這張臉,嘖嘖,我看著難,來人——”
江晨曦猛地翻坐起,捂著心口直氣,室留著一盞夜燈,映雪和蘭英睡在外間塌上,沒有驚們,掀被下床,慢吞吞落座到梳妝鏡前。
銅鏡里的容貌完整。
那日后來,被強行扣上一頂沖撞太子側妃大不敬的污名,被盧柳找人強行毀容。
樹倒猢猻散,沒了太后替撐腰,伯母們埋怨敗壞了江家的名聲,甚至旁支庶出的子婚事都無人問津,過了二十才許配對象,有婚約的也被退了婚,甚至連累江如海被罷。
世道炎涼,世人慣會捧高踩低,因無藥治臉,染炎癥去世,臨死前,恨自己一場付出喂了狗,并發誓若有機會重頭再來,一定剜了那對狗男的眼!
得老天爺眷顧,一朝重生,回到被休棄的前半載。
如今,時間充裕,那些還未發生的糟心事還有可控的余地。
外祖母與太后是兒時手帕,外祖母去世前拉著的手,告訴萬不得已之際可以找太后幫忙,太后曾欠外祖母一個人。
今日斗膽請太后做主,允與太子合離,若不是皇上橫一杠,或許早已得太后應允。
想到此,江晨曦不免憤憤不平。
倒霉。
作者有話說:
蕭詢:“晦氣。”
江晨曦:“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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