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已經收攤了,讓他在余下的幾個里挑一個。
楚煜堅持拿出手機請他照著照片上的形狀做一個,并表示隨他開價。
老板見他態度誠懇,最終答應幫他做一個。
他在等糖人的過程中給趙聽雨發過去一條消息。
K T V包廂。
趙聽雨看完消息,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重新爬上來。
剛剛聽到他傷,電話里張牧半天不出聲,急之下冒出一個又一個問題,結果對面的人換了楚煜。
不用任何人提醒,都知道自己語氣有多急切。
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你這樣我會誤會的。”楚煜曾經說過的話猶在耳側。
趙聽雨連他當時的表和語氣都記得一清二楚。
剛迅速掛掉電話就是怕聽到類似的話,那樣將不知道怎麼應對。
如同現在不知道怎麼回復這條:【還在生氣?】
趙聽雨又看了一眼消息,只覺得曖昧快要從屏幕里溢出來,心跳不聽話地加速。
明明前一刻還那麼兇,說憑什麼慣著,這會卻關心起了的緒。
趙聽雨斂了斂思緒,回過去兩個字:【沒有。】
哪里有資格生氣啊。
何況那不是生氣,是難過。
沒過幾分鐘,張牧走進包廂把羅熙拉起來,說要送回家,離開之前還忘問趙聽雨:“你怎麼回去?”
趙聽雨跟他一起扶著羅熙出門,“我自己打車回去。”
張牧問回哪里,趙聽雨說回溪楓鎮景區。
“要不讓阿B送你回去?你一小姑娘這麼晚打車回去不安全。”張牧才說過“幾個朋友間沒必要”,這會又在幫人創造機會。
“不用,我又沒喝醉。”三人一同來到馬路邊,張牧攔了輛出租車將羅熙塞進去。他坐進去之前,下往那句對面下抬了抬,“喏,阿B在對面呢,上有傷,不好意思過來。”
趙聽雨眉梢微,“不好意思”這幾個字用在楚煜上怎麼覺那麼違和呢?
他就跟這詞沾不上邊。
出租車在眼前開走,趙聽雨抬頭看向對面,發現楚煜已經朝這邊走過來。
趙聽雨視線追隨他,想看他到底傷到哪里。
隔老遠看不出來,等他走近了才發現他鎖骨上有一塊很醒目的紅。
上面還有未干的漬,完全沒做任何理。
楚煜注意到在看自己傷口,將糖人遞到眼前,“給你。”
“這是什麼?”趙聽雨視線功被轉移,其實想問的是為什麼給這個。
楚煜垂眸掃一眼,“哄小孩的。”
“嗯?”糖人做工有些糙,趙聽雨接過來細細端詳后才認清楚是哆啦A夢。
眼睛亮了一瞬,忽而想起他的話,又問:“哄小孩?”
趙聽雨生了雙桃花眼,認真看你的時候,自帶多濾鏡,人于無形。
楚煜嗯了聲,肆無忌憚地跟對視。
趙聽雨晃了晃手里的糖人,“那你給我干嘛?”
“你說呢?”楚煜雙手兜,語氣懶散,“有些小姑娘聽不得一句重話。”
這個點的晚風已經不再燥熱,涼爽撲面而來。
趙聽雨覺不止涼爽,好像還裹著糖。
空氣中有甜甜的味道。
“你的傷要不要?”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重新移回他的傷口上。
“沒事,就破點皮。”楚煜沒放在心上,這種程度的傷對他來說跟蚊蟲叮咬沒什麼兩樣。
“我看著嚴重啊。”趙聽雨上前一步,踮起腳,借著路燈投下來的仔細觀察他的傷口,“都流了。”
楚煜在口袋里的手指了,眸漸暗,“趙聽雨。”
“嗯?”趙聽雨專注研究他的傷口,毫沒發現兩人靠的很近,從后面看像是趴在對方肩膀上。
楚煜垂眸,淡定地提醒:“有人在看。”
趙聽雨子一僵,腳跟輕輕落地。
緩緩轉,見KTV門口站著肖婷還有另外一個生。
們應該是要離開,眼睛直直地看著這邊,肖婷還夸張地捂住,特別像電視劇里演的那種撞見什麼驚天大時的表。
趙聽雨率先打破沉默,“你們也要走了嗎?”
肖婷放下手,點點頭,“嗯,你們,”
走過來兩步,小聲問:“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
趙聽雨擺擺手,“沒、沒,你誤會了。”
“我懂。”肖婷眉弄眼,拉著另外一個同學往前走,路過楚煜的時候,沒忍住蹦出一句“臥槽”。
肖婷回對趙聽雨豎起一個大拇指,另外一名同學也出欽佩的眼神。
趙聽雨還沒來得及問原因,們就捂著跑遠了。
“們什麼意思?”
楚煜對上茫然的視線,眼里泛起零星笑意,“夸你漂亮。”
趙聽雨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知道楚煜說的不是真的。
幾天后知道真相的后悔此時沒追上去抓著肖婷解釋清楚。
“你還要進去嗎?”趙聽雨指了指后,“我打算回家了。”
楚煜隨口問:“你怎麼回去?”
趙聽雨指了指前面一個路口,“我去那條路上打車。”
楚煜微微側頭,“走吧,送你。”
趙聽雨握著小糖人走在前面,心里暗自糾結一件事——要不要提醒他理一下傷口?
傷口好像有點嚴重,而且他手也有的責任。
路過一個藥店,趙聽雨停下腳步,“你在這等我一下。”
丟下這句轉跑進藥店,快到楚煜來不及阻止。
前后不到兩分鐘,趙聽雨拎著一袋藥走出藥店,把藥遞過去打算去路邊攔車回家。
楚煜眸在袋子上停留一秒,似是不解,“給我?”
趙聽雨無語,“不然呢?”
楚煜仍是沒接,“我不用。”
“你都流了,這麼熱的天很容易發炎。”趙聽雨勸說,“點藥好的快。”
“我不到。”楚煜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看著,嗓音寡淡,眼神意有所指。
趙聽雨琢磨兩秒,試探地問:“你是想讓我幫你?”
“可以。”楚煜指了指前面一棵大樹下的休息椅,“那有位置。”
“……”趙聽雨很難跟上他跳的聊天節奏,卻是乖乖跟他來到了樹下。
夜已深,這里遠離市中心地帶,大馬路上的車流量開始減。
樹上的蟬不知疲憊地個不停。
明明周圍全是聲音,趙聽雨總覺得兩個坐在這特別空曠安靜。
楚煜坐在椅子上看著練的拆開包裝,拿出棉簽粘碘伏,頭有些發。
明明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姑娘,理起傷口來這麼練,可見練舞期間沒傷。
“你忍著點,出的地方傷口有點深。”趙聽雨輕的嗓音帶著一安。
先用沾了碘伏的棉簽在周圍泛紅的地方輕輕涂抹,再一點點往中間那傷口靠攏。
楚煜右手搭在椅背上氣定神閑地撐著腦袋,傷的是左邊鎖骨。
趙聽雨坐在他左邊,因為藥的關系,子面向他保持微微前傾。
棉簽輕了下模糊的地方,趙聽雨下意識抬頭去看他的表,這一看,就撞進他深邃專注的瞳仁里,里面還倒映著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樣。
對方目不閃不躲,看的心里的小鹿到撞。
“疼嗎?”終于記起看他的目的。
“不疼。”楚煜聲線很低,仿佛一片羽在耳上劃過。
麻麻的覺蔓延開來。
這人真的時時刻刻都在心尖上撒野。
趙聽雨忙低下頭,繼續給他上藥。
破皮的地方還有珠滲出來,趙聽雨采用以前跟自己藥用的辦法,邊輕輕呼氣邊上藥,以緩解疼痛。
楚煜細細挲指尖,落在臉上的目越來越幽深。
趙聽雨上藥之前用橡皮筋將頭發箍起來,出兩只瑩白耳朵。
月過樹葉的隙灑下來,投下一片斑駁,有一縷落在耳珠上,將那塊皮照得晶瑩剔。
脖子上麻麻的覺越來越集,楚煜結滾一下,倏地偏過頭去。
“別。”他剛轉過去,一只白手掌便拖住他下顎微微用力將他給掰回來,“再忍一忍。”
楚煜拉下的手,目里有令人心悸的深:“還要忍多久?”
他手沒用力,趙聽雨一下便了回來,“快了。”
尾音有點飄,手上的棉簽也有點抖。
原本認真上藥的被這一下握手握去了一半理智。
短暫的沉默過后,楚煜再次開口:“趙聽雨。”
“嗯?”
趙聽雨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傷口上,
“之前找我什麼事?”
趙聽雨作一頓。
的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那一刻的負面小緒早就消失無影。
這會心平靜下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楚煜斂眉,“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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