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間。
同在等待電梯的是兩名空,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在單屹的距離正好能聽到些余音。
“今天咱們那兩個飛來報到,看見人了嗎?”
“剛剛上去當了趟跑,正好給我見了。”
“怎麼樣?”男人的聲音曖昧,這句怎麼樣,問的自然不是能力方面的怎麼樣。
“漂亮!”男人回答。
另一人卻笑:“你只要是人都說漂亮。”
“這回騙你毀.福。”
“媽的,形容形容?”
“一個是妥妥的姐風,看著有些高冷,但樣子不錯。另一個嘛,”男人頓了頓,回味著嘆息,“另一個啊,簡直是個尤!以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有D。英姿颯爽的,又純又。不知道們什麼時候能上機,有沒有緣同機組,一、起、飛。”
“不是有迎新活嗎?你可以去爭取一下名額,老帶新。”
“老帶新我哪夠格,夠格就沖了。”
話題在這里終止了,兩人頓時都笑了。
電梯到達該樓層,梯門在“叮”的一聲中開啟。
里面站著副駕梁一行,電梯門打開后看見站在不遠的單屹,梁一行積極地打了個招呼。
兩名正抬腳走進電梯的空頓時回頭,看見單屹,出一個笑容也喊了聲單機長。
單屹端著咖啡走進電梯,與梁一行笑著回應了聲,隨后抬眸看向兩名空,隨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梁一行跟單屹飛很多回了,自然相。
電梯關上后兩人隨意攀談,話題免不了去到了那兩個新飛上:“今天新飛報到,們誰來帶改裝單機長收到風麼?”
兩個男乘務站在角落,下意識朝單屹看了眼。
單屹點了點頭,停頓片刻后說道:“其中一個暫時由我來帶。”
梁一行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單屹,笑了一聲:“可以啊,那北航機長指日可待了。”
兩名空聞言明顯都隨之一愣,暗自對視了一眼,目落在亮的電梯門上,單屹板直的臉看不出任何緒外。
兩人出電梯時,單屹側過了,兩人禮貌地和單屹兩人告別,單屹垂眸,不言一語。
機組大樓與行政大樓間的一道玻璃連廊,單屹手上端著咖啡與一個文件夾,往魏易的辦公室走去。
魏易看見來人挑了挑眉,示意對方隨便坐,隨后靠在大班椅上挑挑下:“跟你的人完面了?如何?”
單屹在坐下后就將安的那份履歷放到了桌上。
魏易一看,皺眉:“別跟我說,才第一天你把我這個飛給掛了。”
單屹:“掛了好,清靜。”
魏易:“多只眼睛盯著呢,你要是給我第一天就把人給掛了,那才不得清靜。”
單屹不置可否。
魏易與單屹年齡相仿,兩人作為多年的好友,格卻大相逕庭。
此時魏易靠坐在大班椅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與單屹看似隨意閑散地說著些有的沒的,仿佛所有事到了他上都變得無關要。
但北城航空的太子爺,在外頭是只出了名的笑面虎,表面嬉皮笑臉,可本質始終是野虎。
魏易是個商人,慈不掌兵,善不從商,這位太子爺沒點能耐,怎麼年紀輕輕就坐得穩這個位置。
魏易:“說說?你看人一向很準,你手上的這個飛如何?”
單屹實話實說:“有待商榷。”
魏易聞言長長地“哦?”了聲。
單屹是個歷來說一不二的人,在他上,似乎還從來沒有什麼是模凌兩可的,魏易饒有興致地問:“要怎麼商榷?”
單屹:“明天安排上一趟模擬吧。”
魏易:“想考什麼?”
單屹:“飛降,安全著落”
魏易聞言,頓時笑出了聲來。
安全著落這四個字,可輕可重,但落在單屹里,就不會是風平浪靜的四個字,但單屹要考人,他沒有意見。
魏易:“到時給我個結果。”
單屹:“今年的兩個飛,你打算只留一個?”
魏易聞言意外地“噢”了一聲,那種隔岸觀火的語調:“傳到你那了?”
魏易笑著聳肩,一副隔山觀虎斗的姿態,沒有明確回應。
單屹無聲挑了挑眉,笑了笑,懶得說話。
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單屹手上的咖啡還微燙,他站起,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問:“我記得國航線的空乘主管是陳源?”
魏易“嗯哼”一聲,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單屹隨意地開口:“跟他說如果他不整頓好他底下人的風氣,就別飛我的航班了。”
魏易聞言起了興趣:“怎麼回事?”
單屹不太在意地聳聳肩:“就這麼回事。”
喲。
魏易看著單屹離開的背影,陳源底下的人踩到這貨哪條尾了?
太子爺眼睛閃著好奇的,高高挑了挑眉。
*
今年的新飛塞滿了半個培訓室。
所有人各自與各自教///員照面后統一集中在這,開始新飛改裝第一天培訓。
第一節課時只是關于企業文化和制度的普及,更大的意義是新飛間的第一次照面。
安與王酈安兩個飛一個坐到了首排,一個坐到了最后,吸引了全部人的目。
培訓的氛圍輕松,底下的人都在彼此悉,兩個飛卻似乎不大流。
王酈安話,孤傲獨自地坐著,有時講師或別的新飛與互也只是平淡地回應。
都是年輕氣盛的小伙,你來我往間便覺得王酈安這種格欠點意思。
安有問必答,卻心不在焉,像一個上課走神的學生,有時恍惚皺眉,有時懊惱嘆氣,明明一個驕明的小姑娘卻像懷了一顆憂國憂民的心。
莊棟梁口直心快,他坐在安的隔壁,問對方:“飛四休二你還不滿意嗎?怎麼這也嘆氣?”
安朝他擺手:“我這是怕我改裝不過,飛都飛不起來。”
莊棟梁聽了就笑了,他還以為是什麼呢:“都是能從航校畢業的人,改裝不過這麼些年也只是極端個例了,你別這麼張。”
安聽了又擺了擺手,示意:你不懂,你不懂。
安滿腦子都是單屹最后那一句,落在我的手上,你運氣差。
安此時覺得運氣不是差,是差頂了。
看單屹的態度,明顯沒有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念頭。
單屹穿上了那套制服,直接換了個人。
冷漠、無、剛,重點是帶上那打架時拳拳到的狠,整個人都浸泡在黃泉里,安有一種落在他的手上,會被筋剝皮生吞活剝的驚悚。
安在這一節課上,將目前的境況掰開了碎了攤開在平面上,得出了個總結:字當頭一把刀。
——報應來了。
培訓課結束,安愁云慘霧地將那本飛行員手冊連同民航管理規章一同塞進包里,接著轉場,繼續上課。
一天下來,安疲憊得只想立刻打開手機問阿man這個場老手支支招。
新飛們三三兩兩地離開,安正掏出手機,梁一行在門邊敲了敲門,安抬頭,對方視線準地落在和王酈安上。
梁一行:“安是哪位?”
安不明所以,舉手:“我是。”
梁一行點了點頭,朝招手:“出來一下。”
安出去時經過王酈安的桌,對方朝看了一眼。
梁一行穿著飛行員制服,肩上三杠。
安:“師兄找我?”
梁一行:“順路幫單機長帶個話。”
安頓時夾了尾:“誒好的您說!”
梁一行被這小姑娘的反應逗笑:“也不用這麼張。”
“明天早上九點,單機長帶你上一趟模擬機,基本安全飛降,對新飛來說應該也不難?放輕松。”
基本安全飛降?安聞言還是皺了皺眉頭。
新飛進航司改裝,先是新雇員培訓,講規章制度,再是地面訓練,講理論,結束后上實,初始訓練,最后建立航線經歷,跟著教///員飛。
按規矩來,上模擬起碼要完地面訓練后,模擬結束就是正式飛本場了。
這才是第一天,單屹要明天上一趟模擬機?
安:“全部人都要嗎?”
梁一行:“不一定,看別人的教///員需不需要。”
肯定不需要。
但安只敢默然地點頭。
安心不在焉,在走去停車場的路上皺著眉頭給阿man發道:姐妹,我玩出火了,快支招。
安的車停在停車場的角落邊上,早上的時候,隔壁停的是一輛銀小轎車,此時卻換了一輛黑suv。
這車從頭黑到了腳,連車頭隔欄和胎鋼圈都是黑的,黑得極致,低調又霸道,像黑夜里匍匐的一匹狼,野極了,真是好看。
要是放這之前,安肯定會停下來好好欣賞一番,用手再,贊一句,真是帥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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