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手機里的歌依舊播著,與單屹之間隔了半人的位,安坐姿比剛剛好一點,但依舊我行我素。
安覺得神奇,明明前一刻對著喝酒的單屹歪心思得什麼似的,而此刻兩人坐在敞亮的月下,安那點歪風邪氣的思想都乖乖地待在了一邊。
覺得在此時此刻的月下,能聊些無關風月的東西。
安自言自語:“聊什麼呢?”
單屹悠閑地靠在椅背上,下頷微微上揚,仰頭看著遠高掛的月亮,沒有搭話。
安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單屹,又轉回了頭,人往下一點,頭再次枕在了邊緣,眼睛往遠一眺,便與旁的人看著天上高掛著的同一個月亮。
安:“要不要聊聊天文?”
單屹挑眉:“比如?”
安:“你看月亮表面的影是不是真的很像有人在砍樹?”
單屹看著月亮笑出了簡短的一聲。
安:“我小時候經常看月亮,一年四季每一個時刻的月亮我都看過,每當月圓的時候,我都會觀察著月亮上那個人會不會。”
安努:“這個習慣維持了很久,直到后來上初中學了地理就知道傻了。”
單屹在安的話里角始終噙著抹笑,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聊完“天文”,安便又順勢聊起了“地理”。
安在說自己學飛這四年去過的地方,跑過的山,泡過的海。
然后問對方:“你呢?”
單屹依舊在安靜的看著月亮,安以為他又清高地不會理發牢,但片刻后對方開口,說道:“去過很多地方,太多了,說不清。”
單屹這話一落,安便將頭枕在椅子上歪了歪,將臉稍稍轉向了旁的人,目無聲,卻仿佛帶著厚度,將人籠罩了起來。
30歲的單屹跟22歲的單屹變化真大,五廓朗,棱角額外分明,當年的青稚年變了一個被風雨洗禮過的男人,站在底下,迷人心竅。
真是好看,安嘆。
斂,又,沉甸甸的魅力,說是驚世駭俗都不覺得夸張。
安突然將手到單屹面前,出了一手指頭,說道:“問你一個問題?”
單屹將放在遠的目撤回,轉頭微微垂眸,看向旁的人。
安將坐直:“如果當年乾川那場臺風,讓你執行迫降救援,你會功嗎?”
單屹看著,沒有回答。
安:“我在網上看了你的飛行履歷,你是軍轉民。”
單屹:“上網查我?”
安大方點頭:“我將你所有履歷跟報道都看了一遍。”
誰能想到當初帶跳傘賽車的男人,當過空軍,開過殲擊,參加過搜救,也奔赴過災區,現在是民航里數一數二的中國機長。
眼睛里的閃爍得就像一顆流溢彩的寶石。
安的眼睛是漂亮的,單屹毫不吝嗇地在心給出了這麼一個肯定句。
單屹開口時,眼底的眸比今晚的夜還濃,是安探不進去的黑,黑得極致,像萬尺谷底里沒有一的,他說道:“面對那些真正的災難,永遠不要去做假設。”
安愣了愣,目定定看著對方。
單屹:“每個曾經在災難中犧牲的人都值得被尊敬,他們替別人承擔了最危險的結果。”
這句話說完,單屹便從長椅上站起了:“明天早上六點,升旗臺前的空地,集訓前,先來一場晨訓。”
安在長椅上仰著頭看他,沒說話。
單屹看著眉梢上揚。
安這才欸了一聲:“收到!明天早上六點,我一定不會遲到!”
安看著單屹轉,背影高大拔,心臟一下一下跳得沉重又實在。
這樣一個男人,從頭到腳都嚴合地合在所有的喜好之上,這樣一個男人,不占為己有都人神共憤。
眉梢了,發誓,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跟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麼。
安心想,這恐怕就是踏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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