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生笑大驚小怪:“多飛幾次北航,保不準能見多幾次呢。”
但那個生搖頭:“我是在電視上見過他!”
“很多年前了,但我確定我沒認錯,空軍嘛對不?我當年在電視點到他時也是空軍。”
“那年乾川臺風,你們還記得不?那場臺風快淹了整一個市?當年空軍去救援,當地電視臺轉播,狂風暴雨,一輛直升飛機正在將災民轉移,這個男人泡在水里,讓人踩著他爬上繩梯。”
“我老家就是乾川,當年我讀大學,因為這件事我沒日沒夜守著新聞看,我肯定沒認錯。”
安聞言,端著尾酒原地愣了愣。
周勉不知道安的男人就是隔壁那桌討論的對象,但他聽到隔壁桌在討論乾川這件事,頓時抬眸看向對座的安,然后眉頭皺了皺。
周勉:“嘿,干啥呢?喝酒就喝酒,聊天就聊天,聽人墻角干什麼?”
安看了他一眼,切了一聲,嘀咕道:“跟你有屁天聊啊?”
這時沈恬終于從洗手間出來了,臉不太好,說拉肚子了,懷疑是火鍋的罪。
周勉頓時被兩個人直視,立馬草了一句:“咋不見我跟安有問題?……行行行,您對,你們都對,你們隨便點,這頓我的。”
可沈恬不敢點了,就點了一壺熱的。
隔壁那一桌男已經買單走了,換了一對。
沈恬大概是真的不太舒服,在桌上都不太聊得起來,安見淺淺的,便提議今天早點結束。
因為早就約了酒局,所以三人都沒開車,周勉住高檔小區,跟安跟沈恬不同路。
安攔了輛車,跟沈恬上了車,跟車外的周勉揮手,對方讓兩人到家群里喊一聲。
車上安問沈恬怎麼樣,是不是拉肚子?
沈恬搖頭:“沒拉肚子。”
安:“腸絞痛?”
沈恬還是搖頭:“不關那事。”
安看沈恬面不對勁:“那是什麼事?”
沈恬看了眼安,說道:“不確定,但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中招了。”
安反應了兩秒,隨后瞪大了眼睛,沈恬朝點了點頭。
沈恬自從當了空姐后作息紊,那啥也跟著紊,所以這個月沒來也沒在意,但剛才吃完火鍋就想吐,去到新冶直奔洗手間干嘔了好一會,那才想起這次很久沒來了。
安問:“驗過了沒?”
沈恬:“剛剛才發現不對勁,待會下車就買個東西驗驗。”
安:“--------------?璍要是中了,怎麼辦?”
沈恬:“混兒啊,肯定可啊!”
安笑:“行啊姐妹,看你樣子,連名字都想好了吧?”
車先到安的小區,安下車時跟沈恬說:“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噢,還是不,你第一時間得通知Paul。”
沈恬笑著揚手:“趕的,我心急呢。”
安從小區路口走回家的路上都是笑容。
就在這時單屹給來電,接通后安的語調太雀躍了,單屹問:“有什麼開心的?”
安:“今天跟周勉和沈恬一起吃火鍋來著。”
單屹:“吃辣了?”
安:“微辣!”
單屹:“就這?”
安:“不就這,但我先不告訴你。”
單屹:“上次喜歡吃的,這回還要不要?”
安:“要!”
單屹在那頭笑了笑:“行。”
安走在晚秋的風里,笑著跟單屹說:“親的,隔著電話親一個?”
單屹:“下次見面,讓你當面親。”
現在的單屹應該剛落地拉薩,十月中旬的拉薩已經率先進了冬天,聽筒里頭單屹的聲音中夾帶著呼呼的風聲。
單屹在電話里頭的聲音很好聽,從聲音就能知道這肯定是個的男人,聲音低沉,一言一笑都帶著意氣風發。
阿man當初沉迷男,說過,那種真正的男人,渾包裹著狠勁,雷厲風行,對誰都一副公事公辦的作派,唯獨寵你,那種天下唯我獨尊的爽,在那些小狗上永遠會不到。
阿man里說的那種爽,安會到了。
單屹這個男人不說話,黏黏糊糊的東西在他上都沒有,但安怎麼歪膩,單屹都縱容。
安想起剛才在新冶里頭,隔壁桌說的話,畫面十足,讓頓時就想念遠在拉薩的男人。
安想問單屹乾川救援的事,但想了想,這個話題,選擇見面的時候再聊,更合適。
*
單屹落地西藏后跟機組的人一起宵夜,他平日很參加這種局,今天是因為機組有人生日,便應下。
正好北航還有一個機組在拉薩逗留一晚,兩機組人便直接要了一個大包廂。
單屹在這跟雷志丞上了,兩人自然坐到一塊兒,席上年輕人玩得開,雷志丞點了點自己的副駕跟幾個跟組的人:“明早十點的飛機,酒都別喝。”
雷志丞在北航的嚴厲都是出了名的,因為罵人聲音大,大家私底下都喊他雷公。
席上所有人目都看向這里頭的兩個機長,單屹笑了笑,對自己的人說道:“我們下午飛,可以喝一杯。”
眾人笑,彼此都在大聊特聊。
雷志丞端起桌上的甜茶跟單屹杯:“剛跟誰打電話?你這模樣,可不常見。”
單屹笑了笑:“家里那位。”
雷志丞聞言大笑,舉起拇指:“安那姑娘,可以。上個月跟我飛了一趟南延,平日里瞧著大大咧咧,上了副駕謹言慎行,那趟的起飛跟降落都是作的,不錯,保不準是北航最年輕的機長。”
雷志丞拍了拍單屹的肩膀:“誰想到,就栽你這了。”
單屹笑:“是我栽那了。”
雷志丞大笑。
單屹跟安這一對在北航不是事,單屹低調,但耐不住栽到一個高調的人上,北航里頭沒人不知道。
大家都說前段時間還在相親的安,轉頭把單屹給拿下了,這是悶頭干了票大的。
秦赫覺得安牛,有一回兩人上了,對方說:“單機長當初訓你訓到掉了層皮,怎麼你還能把人搞定?”
安想了想:“可能是我人格魅力?”
秦赫當時被安逗得大笑,安嘖他,現在說實話都不行了。
此時席上有幾個空乘也是去年同期進來的,當初去海南集訓的時候,安每天被單屹加練的晨訓練得都結實了,人曬得黑了幾個度,自嘲像個東南亞的難民一樣。
這會便有人好奇,問單屹:“單機長現在有沒有后悔當初把安往死里訓了?”
單屹笑:“ 別問了,被怨很多回了。”
席上的空乘紛紛捧臉,被單屹那種渾都帶著寵溺的姿態給醉倒。
有人嘆:“咱們北航天邊最高那朵浮云都被采了,不知道Captain Paul這朵地上的一枝花會被誰摘走。”
有人聽到,笑得:“Captain Paul這朵啊,我覺得也不容易。”
單屹宵夜結束后安說明天回北航大樓換工牌,順路到時去接他機,單屹便將航班號發給。
安收到后,問:當面親嗎?
單屹笑,回復:我無所謂,這隨你。
翌日。
單屹協同結束,進場安檢時安跟他說剛到北航大樓。
單屹登機前跟對方報備,然后將手機關閉。
拉薩飛北城三個半小時,單屹落地時晚霞正暈染著一整片天空。
單屹習慣在全機組都離開后跟乘務長與副駕簡單復盤一遍,這一趟返程時遇到一次中度顛簸,冷空氣上旋,今年的藏區會比前些年都冷,往后的航班都需要注意。
復盤結束,單屹與副駕一同走往機組的接駁大,單屹在路上將手機打開。
信號正搜索完畢,關機期間的信息還未接收完,魏易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單屹電話一接起,那頭的魏易便說:“落地了?現在回來北航大樓一趟。”
魏易在兄弟面前說話吊兒郎當慣,但此時聲音嚴肅,與平日里大相逕庭。
單屹問他:“怎麼了?”
那頭頓了頓:“安被停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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