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對方這句話燃起了一熱：“這個還真說不準。”

　王酈安沒有告別就走了，走前跟安說道：“祝你好飛。”

　秋日暖過玻璃連廊投在安上，不一會單屹從魏易的辦公室走出，朝安走去，單屹在連廊中站定，安轉看向了。

　單屹今天沒穿機長制服，但表依舊嚴肅。

　安腳跟并攏，腰桿子直，已經準備好接被訓。

　單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當你的男人和當你的教///員這兩重份單屹拿得相當地好。

　平日在外，只要與飛行無關的事，安要怎麼作都行，就算犯錯了，作為男朋友可以不訓，但教///員不行。

　在航司、在機場、在駕駛艙，單屹依舊是那個鐵面無私的機長。

　但相比之前，單屹會在外人面前給安留面子，要訓，會藏起來訓，比如現在。

　安在單屹開口前先開口：“單機長，我知道錯了，我反省。”

　單屹挑眉：“哪里錯了？”

　安：“我不該手。”

　單屹無聲挑了挑眉。

　單屹問：“飛行員最重要是什麼？”

　安：“安全第一。”

　單屹：“安全第一是口號，怎麼做？”

　安頓了頓。

　單屹說道：“是謹慎。”

　單屹：“當飛行員，需要萬無一失，只有夠謹慎，才能固若金湯。這種謹慎，不單止對自己，是對所有涉及安全飛行的所有人。”

　單屹：“還記得當初在廣場前我問你的問題？一個練控模擬飛行的資深飛行游戲玩家，能不能開真的飛機，你當初回答不能，為什麼不能？”

　安定定看著單屹。

　因為控飛機不難，難的是游戲里沒有的東西。比如決斷意識、流程管理和思想控制。

　單屹手被在后，安靜等待著安的思考。

　單屹便是這樣一個人，所有事點到即止，他能手把手教你做餅，但生面不能吃，他需要你親自將生的東西弄的，再吃進肚子里，才好消化。

　安眉頭皺了皺。

　知道了單屹昨晚的那句話的意義，作為你的男朋友，于私，訓不了，但于公，不行。

　安看著一言不發的單屹，開口時仍是那句：“我錯了。”

　單屹便重復地問：“哪里錯了？”

　安：“我緒失控了，但影響的不單止是我跟他。”

　因為個人的緒失控，造了一整個航班的延誤，損害了上百乘客的時間本，這是明面。

　Paul是飛行員，在對方起飛前對他緒發泄，造的影響輻范圍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

　單屹：“當普通人，只要在法律和道德范圍，想做什麼都可以，但當飛行員，需要學會緒控制，發生意外時控制恐慌，緒失控前學會冷靜，冷靜下來，再思考，保持頭腦清醒，再做正確的判斷。”

　單屹背而站，說話時表嚴厲，一字一句都鐵面無私。

　安定定地看著他。

　單屹問：“記住了？”

　安點頭：“記住了！”

　單屹嚴肅的表微微松懈下來，背在后的手垂下再張開：“好了，要不要抱？”

　安看了單屹一眼，點了點頭，單屹便沒轍地將摟住：“今天不用飛，可以當個普通人。”

　安將頭輕埋在單屹的頸窩里，覺得自己真要化在單屹的溫里了。

　安突然想起什麼，從單屹的懷里掙出來，說：“對了。”

　安看著單屹無聲等繼續，笑了笑：“明天我跟沈恬去拉薩。”

　單屹聞言挑了挑眉，并沒有因為安的臨時安排而旁敲側擊，他只是問：“機票買了？住宿定了？”

　安笑意擴大：“明天中午十二點二十的飛機。”

　安：“要麻煩單機長載我們一程了。”

　單屹勾起了角，笑了：“可以，我盡量給你飛穩一點。”

　*

　臨近十一月的拉薩，秋涼刺骨，帶著勁爽，深呼吸一口，涼薄的空氣鉆肺里，安覺得呼吸都帶著點神圣的味道。

　這是安第一次來西藏，沈恬也是，兩個人都為這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到興。

　安下機后在到達出口等機組的人出來，單屹走在機組的最末，安看見單屹，跟沈恬說：“我去吻個別。”

　沈恬翻了個白眼：“去去去。”

　今天的副駕是梁一行，安跟對方打了個招呼，對方自自覺讓路：“單機長，你家屬找！”

　單屹將機長帽摘下，一西裝立，領帶與紐扣系得一不茍，走在人流稀疏的機場里別樣地瀟灑，帥到了骨子里。

　安笑著跑過去，停在單屹跟前，單屹：“在這里別跑。”

　安覺得自己對三千多海拔的高原適應得很好，沒有任何不適，但聞言還是點頭：“你待會就直接返程了？”

　單屹點頭：“兩小時后。”

　安噢了聲點頭：“那祝你準點出發準點到達。”

　單屹勾：“承你貴言。”

　兩人面上都帶笑，并沒什麼難舍難分的歪歪膩膩。

　和飛行員談，換做別人，但凡有一個人矯，這段一鬧就支離破碎，但安和單屹這兩個飛行員恰好都不是。

　兩個人不矯，不多疑，不作不鬧，抱在一起能融化一人，分開時又是彼此獨立的個，獨立瀟灑地過活，但手里牽著線，天涯海角仿佛都相連。

　此時機組的人已經走遠，安笑著墊腳：“要吻別。”

　安從來不害臊，安表達意的時候濃烈且直白，就跟單屹一樣。

　單屹笑容瀟灑，他將機長帽蓋在安的頭上，手指著安的下便親了下去。

　這是個短暫的吻，不一片刻舌便分離。

　單屹：“早點回家。”

　安墊起腳尖又啜了口：“下回去我家。”

　單屹挑：“也行。”

　兩人在到達出口分別，單屹朝北航休息室走去，而安挎著沈恬肩膀朝另一頭頭，安至拐彎，回頭，遠的單屹佇立著，朝看去，安與對方用力揮手，單屹夾著機長帽，雙手袋，笑得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