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柯言，今年18歲，單狗一條，目前還沒有朋友。”

　10號球男生大大方方做了個自我介紹，看得出來，他屬于普遍自信而且臭的那一類。

　“同學，我們說的話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吧？”付心田擋在了閨林薇前，發出了一聲警告。

　“怎麼沒關系？我打籃球傷了個左手，想著包扎一下就出院去，沒想到，遇到了火災跳樓逃生的小。還聽到連手費都沒有，正好我卡里還有幾萬塊零錢……”

　沈柯言盯著林薇看，小姑娘哭的是梨花帶雨，以他的眼來判斷，絕對是個很有潛力的人胚子。

　“我不會向陌生人借錢的，”林薇放下了隔離簾子，“還有什麼小？請你說話注意點，我有名有姓林薇。”

　沈柯言聳了聳肩：“你不知道嗎？現在抖音上最火的視頻，就是你跳樓的那段，大家都說你手好，材好，長得還漂亮。都你大難不死的小呢！”

　“……”

　林薇無語凝噎，當時被濃煙熏得黑頭土臉的，材好也就罷了，長得漂亮……群眾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沈柯言還當著的面播放了一段，說是視頻播放量已經達到了1000多萬，林薇別過頭去不想看：“你別嚷嚷了，我夠倒霉的了，這種名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還有人在下面評論。這個生我認識，是X市一中高二的林薇……”讀到這里，沈柯言臉上瞬間神采奕奕，笑容更燦爛了：“呦呵這麼巧？我是一中高二13班的！”

　13班是一中的特長班，里面招的學生都是藝生和育生，平時做的卷子都和其他班不一樣。

　汪夏哦了一聲，想起來了：“沈柯言，這名字我怎麼好像在哪里聽過？你該不會是……上學期在育館樓頂和四中的男生打架，被通報批評的那個育生？！”

　付心田冷笑了一聲：“原來是一個不良年啊，來我們一中真是屈才了，你怎麼不考到隔壁四中去？”

　四中是全市名聲最差的學校，每年都有一大摞不良年的傳說。一中的學生都很嗤之以鼻，不屑為伍。

　沈柯言面不改：“打架那件事，我分明是見義勇為好不好？！最后大爺我還背了所有黑鍋！”

　提到這件事，他就一肚子氣——

　上學期期中結束后，市里面舉辦高中籃球聯賽，四中和一中殺到了最后的決賽，他是一中籃球隊的前鋒。

　決賽在一中的育館里舉行。當時，1班的副班長蔣杏珺是他們籃球拉拉隊的隊長，穿著漂亮的水手服跳宅舞，給一中籃球隊做應援，結果被幾個四中的學生給看上了。

　四中的幾個混混把蔣杏珺堵在了籃球館的樓上，壁咚吹口哨：“，做我朋友好不好？哥哥帶你去刺激刺激。”

　他們一中的男生哪個能忍？于是一整個籃球隊都撲了上去，保護我方拉拉隊隊長，跟四中的人痛快干了一架。

　當時不是他出了手，連奧賽1班的班長兼學生會主席秦浚生也出了手。因為秦浚生還是學校籃球隊的中鋒主力。

　于是乎，他們兩聯手把四中的籃球流氓給揍了一頓，其名曰：揚我一中威名！

　事后全校通報批評，指名道姓他沈柯言和四中學生打架，把秦浚生也打架的事給忽略了。

　其實秦浚生打的比他還狠。那小子長得斯斯文文，俊秀不凡，打起架來倒是毫不含糊。

　這就是全校第一學霸秦浚生的待遇，打架都不會被通報批評的，只有他被傳為不良年典范。

　……

　作為一個背鍋俠，沈柯言懶得跟四個生解釋這些細節問題，只好漫不經心道：“再說了，我是跆拳道特長生。打架就是我的特長。我打的越狠，考大學的機會越多。”

　“……”

　四個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男同學，說不過罵不，們四個加起來都不是沈柯言的對手。

　林薇跟他委婉講道理：“沈同學，看在咱們都是一中同學的份上，麻煩你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嗎？”

　沈柯言笑：“林同學，剛才你說的話，我是聽得一清二楚。你的手費要3萬，我是真的有3萬塊零花，要不，我先給你墊付手費？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

　林薇：“沈同學，第一，我有學生醫保可以報銷。第二，我能借到三萬塊，第三，我和你萍水相逢，不知道你的來歷，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心思，我憑什麼跟你開口借錢？”

　再窮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啊。

　“這麼說就不夠意思了，林同學，我是真心欣賞你啊，五樓你都敢跳，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不敢死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林薇懟了回去，最惜自己的生命。

　話說回來，很羨慕他傷的是左手，這樣右手還能寫字。

　……

　和沈柯言的互懟持續了一個中午，最后四個生一致同意：還是不理會他比較好。

　因為越理會這個逗比同學，他就越得意洋洋，你要是把他晾到一邊去，他就完全沒轍了。

　到了下午三點，沈柯言總算安靜了下來，因為一中的校領導聽說本校有學生是火災害者，紛紛來到了醫院探視。他膽子再大，也不敢跟老師們對著干，干脆把頭悶在了被子里裝地鼠。

　首先來的校領導是5班班主任陳老師，他是第一個知道自己班上學生遇到火災的老師，趕忙從鄰市開車過來探。

　陳老師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得知沒地方可去，陳老師還建議道：“薇薇，要不然你回校去住吧，等你有了落腳的地方再說。”

　“謝謝老師。”會考慮搬回學校去住的。

　接下來高二的年級主任、語文老師、英語老師、包括王校長都趕到了醫院問一番，校領導們還送了不水果和生活必需品，其中包括三套一中校服，給孩子換洗換穿。

　林薇還算是見過大世面的，挨個應付了所有校領導，只是可憐了的三個舍友，小姑娘家家的臉皮薄，不敢面對這麼多校領導，付心田們三只好先躲了出去。

　到了傍晚時分，骨科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醫生姍姍來遲，后還跟著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

　“哥？！”

　林薇愣了愣，這次來的人不是什麼校領導，而是的堂哥程玉琛。

　是小時候跟在他屁后面要糖吃的大哥哥。

　***

　當程玉琛趕來的時候，上還穿著白大褂，他是剛結束實習，得到堂妹傷的消息，就從南京上高速開了過來。

　他額頭上都是冷汗，臉十分不好看：“薇薇，你怎麼惹了這麼大的事？！”

　“什麼惹事？那把火是放的嗎？也只是個害者好不好！”沈柯言懟了回去。

　“他是誰？”

　程玉琛瞄了沈柯言幾眼：妹妹邊還有一個護花使者？

　林薇看了沈柯言一眼：“他是我的同校同學，跟這件事沒關系。”頓了頓，有些不理解：“哥，你怎麼會過來的？”

　“你爸接到了市公安局的電話，讓他過來給你簽字做手。但他今天要給一個病人開刀，實在是不開，就讓我過來替他簽字，再給你帶一筆手費和生活費。”

　程玉琛三言兩語解釋了下原委。林薇是未年人，還是火災害者，警方對有特殊的關照，確認的份后立即聯系了監護人，總不能讓一個未年人留在醫院。

　林薇哦了一聲，也對。還在《未年人保護法》的范圍，監護人必須盡到贍養義務。但爸爸不愿意來探這個兒，只好安排上大學的堂哥來了。

　總歸，心里還是很安的：爸爸起碼支付了醫藥費，沒有真的不管的死活。

　程玉琛走到了病床前，拿起桌上的彩照看了看，眉頭鎖了起來：“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從五樓跳下來的，傷的能不嚴重嗎？！”沈柯言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

　林薇只關注一件事：“哥，我的右手真的三個月不能了嗎？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寫字?”

　“你用左手寫字吧，右手至養三個月，加上胳膊上的傷，可能半年都不能寫字。”程玉琛下了結論。

　程家是醫生世家。林薇爸爸是牙科醫生，他是南京醫科大學的臨床醫學高材生，知道骨裂需要多久才能愈合。

　“那好。”

　林薇看了看左手：右手報廢，接下來半年，只好麻煩你來寫字了。

　***

　病房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林薇跟警察做完了火災的詢問筆錄，倒是沒什麼胃口，只好啃了幾個包子，立馬投進了左手學習訓練中。

　沈柯言點了一份肯德基外賣，一邊吃一邊觀察隔壁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