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總結下來：“你的目狹隘，心也狹隘，沒有好好引導學生的能力，只有辱罵學生的事實行為。所以我看明白了，你的世界里只有數學，沒有學生的尊嚴。”

　“在你看來，學生一旦驕傲都是社會敗類，卻沒看見，我們上存在著其他驕傲的資本！”

　“你這樣的人，適合當老師嗎？！”

　“讓你離開一中，才是對所有學生最負責的結果！”

　……

　丟下這句話，林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門外邊，幾個聽的學生都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著，他們都被如此膽大的話語給鎮住了。

　林薇沖著他們笑了笑，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下樓走到了后門去。

　——孫老師啊，慢走不送，再見。

　是再也不見。

　出了校門，不遠的老榆樹下，秦浚生正在等放學一起吃飯。

　林薇朝著他奔了過去，非常驕傲地大聲宣布道：“浚哥，我總算把孫老師這廝給趕走了！”

　這是對孫亦卓的最后報復。

　你毀了我的上輩子，如今，我親口毀了你的老師份。

　從此以后，你將不會再是我的噩夢！

　***

　孫亦卓辭職后不久，一中迎來了本學期的第二次月考。

　在一片忙碌的高三學習景象里，蔣杏珺和秦浚生的謠言也漸漸停止了下來，沒人再去關心他們的故事。

　時間如梭，月考結束后不久，轉眼間十二月即將來臨，立冬一過，氣溫驟然降了下來。

　這天是周五，林薇上完了課，就跟陳老師請了兩天假做手，付心田陪一起打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按照約定，需要先跟秦浚生匯合，然后再去見堂哥。

　老遠的，林薇就看見了秦浚生。今天的浚哥穿的很路人化，上是一件咖啡的，下面穿著深的長，還戴著口罩，這已經是他最隨意的打扮了。

　但一些路過的姑娘們，眼神都黏在了他的上——沒辦法，臉長得帥就是招人。

　“浚哥！”

　林薇還沒走過去，付心田忽然拉住了的手，提醒了一聲：“薇薇，你哥哥來了！”

　程玉琛剛下了出租車，一黑的大褂風塵仆仆，冷峻的臉龐弧度適中。

　付心田看了一眼就被他給迷住了，于是拉著林薇迎了過去。

　冷不防的，程玉琛和秦浚生撞到了一起。

　他們同時在走向林薇的路上，看見了對方的影。

　程玉琛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妹妹每次來做手，邊都有個護花使者？還一個比一個帥。

　秦浚生倒是早有所準備，他朝著程玉琛走了過去，主問了聲好，再自我介紹道：“我是薇薇的好朋友秦浚生，你也知道我和的關系，我今天是來陪做手的。”

　林薇頓時張起來，哥哥只知道秦浚生是捐獻造干細胞救過的人，但不知道他們在早呀！

　程玉琛明顯也覺到了不對勁，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秦浚生。年上有種卓爾不群的氣質，讓他一瞬間就相信：這人就是秦秋云的大兒子，秦家的大公子。

　只不過……

　他的目移向了堂妹，林薇張地別過臉去，手上的小作是住了付心田的袖子。

　秦浚生發現他在看薇薇，從容地擋在了的面前：“程先生，請你先進去簽個字，薇薇才能辦理接下來的手續，馬上手要開始了，請你別耽誤了時間。”

　程玉琛點了點頭，于是抓時間進去簽了字，林薇隨后進了手室。

　……

　手室外，【手中】三盞紅燈亮了起來。

　秦浚生靠在了墻上，他聞著空氣中的消.毒水的味道， 想到了半年前的自己。

　那時候，他天天和死神做斗爭，化療帶來了很多副作用，每次在疼痛中暈厥過去，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睜開眼睛。

　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后面的漸漸麻木……他都不記得自己做了多次骨穿手，化了多次療。

　最絕的時候，他甚至還想過：干脆放棄治療，回家去躺平算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死在醫院簡直是死不瞑目。因為他從小到大最怕來醫院。

　但現在，林薇做這一場毫無危險的取鋼板手，他卻比自己做骨髓移植手時還張。

　……

　另一邊，程玉琛斜靠在墻上，付心田站在他的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程玉琛問了問林薇上高三的學習生活，付心田簡單地說了幾句，但這短短幾句話里，包含的信息量就很大。

　程玉琛聽說妹妹和孫老師鬧了矛盾，選擇從奧賽班回到了五班，不皺了皺眉頭——他有點擔心：妹妹到孫老師的打擊后，會自暴自棄不想學習了。

　程玉琛還想問問的細節，但他目一掃對面的秦浚生，先問道：“薇薇和秦浚生只是朋友關系嗎？”

　“……”

　付心田沉默，都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目前只有們三個舍友和秦家人知道:薇薇是秦浚生的心上人。

　程玉琛面不悅，他擔心妹妹早影響學習，想走過去教訓一下秦浚生，但付心田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程玉琛站著不：“你有事嗎？”

　付心田微微仰頭，順著燈看著程玉琛，還真的有事。

　想起了林薇這兩年來的艱苦生活，直到遇到秦浚生，林薇的生活條件才逐漸好轉了些。

　付心田鼓足勇氣道：“程先生，秦浚生對薇薇是真心的喜歡。他也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真正關心薇薇的人！”

　“你知道嗎？薇薇右手骨折后，不能提筆寫字了，是秦浚生送給一盒左撇子筆，是秦浚生的媽媽把接去了秦家照顧……要不然，薇薇本熬不過那段時間！”

　頓了頓，以一個閨的份，吐槽道：“在我看來，秦家人才是對薇薇真的好，他們帶上詩詞大會，給穿最好看的古裝，監督中午好好吃飯，還鼓勵考北大……這不比那個不聞不問的親生父親好了一百倍！”

　言外之意：程家人本沒資格在秦浚生的面前說三道四。

　連一個旁觀者都看得這麼明顯了！

　***

　“……”

　程玉琛思索了下，表有些不自在。

　但他仔細一想，付心田說的很對，程家早已不再是林薇的家。

　他的二叔甚至立過囑：林薇不可以繼承任何家業，說這是對林紅亞當年出軌的報復。

　可他還是會忍不住擔心：秦家大公子，份如此尊貴，社會地位如此超然，他肯定有不優秀的追求者。

　秦浚生，會一直喜歡妹妹下去嗎？

　……

　很快——【手中】的燈熄滅了。

　手室的門一開，秦浚生立即迎上去，陪著的病床一起進了監護室。

　取鋼板只用了局部麻碎，林薇全程是清醒著的，看見秦浚生關心則，還安道：“浚哥，我好久都沒有用右手寫字了，我怕我右手長好了，反倒不會用右手寫字了。”

　秦浚生道：“那我手把手教你用右手寫字。”

　林薇還有些不好意思道：“浚哥，我肚子有點了……”

　失算了，還以為這次手和上次一樣，需要清空肚子的說，結果前12小時都沒進食。

　“我這里有吃的。”

　秦浚生是住院的老常客了，他早已經備好了補充能量的小零食。

　撕下包裝紙，他把一塊巧克力遞到了的邊，林薇啊嗚一口咬了一段，甜的真好吃。

　吃完了巧克力，才想起了醫囑：“醫生說，手后的飲食要清淡些？”

　“清淡的意思是不吃辛辣油膩的食，吃幾塊巧克力沒問題的。”秦浚生再翻出了一塊糖果，照樣喂進的里。

　林薇再啊嗚一口，舌尖浸潤到一化開來的甜味，是椰子油味的糖。

　吃完了糖果，才想起了堂哥，悄咪咪道：“對了，我哥還在醫院。你離遠點兒，萬一被他看見了我們這樣……那怎麼解釋？”

　“我來解釋就是。”秦浚生用手指攏了攏散的頭發，他還真沒把程玉琛放在眼里，語調有些冷然：“程家人一個月才給你800元，這筆養費連打發要飯的花子都不夠。”

　正是因為程家人的吝嗇，林薇才吃了這麼多年的苦。17歲的姑娘，重都不到80斤，差一點都養廢了。他才不想讓和程家再有什麼聯系。

　秦浚生鄭重其事道：“薇薇，你已經和程家沒關系了，你的爸爸都不愿意讓你跟他姓，足以證明程家不是你的家。那麼他們程家人的想法，你本不需要去關心。”

　林薇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我爸要是知道了我和你好上的事，估計他也不會過問的，他只會以為我不學好……和我媽一樣被男人給帶壞了。”

　秦浚生了的長發，他知道，林薇一時間還是擺不了原生家庭的影響。

　不過沒關系，他會讓忘掉過去的影，和一起去掌控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