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薇和秦浚生互相換了個輔導對象。

　秦浚生說他要去劉伯伯家，親自給劉司楊上輔導課，順便教教他——做人的正確姿勢。

　全市中考狀元去輔導學渣劉司楊, 完全是殺用了屠龍刀。但林薇一想到伽椰子的臉，決定還是讓浚哥去解決熊孩子, 自己安心在家輔導秦珊珊小朋友。

　輔導到一半，林薇忽然覺得況不太對勁：秦珊珊的學習績這麼好, 寒假作業完全是閉著眼寫。那浚哥為什麼會囑咐自己留在家里, 教妹妹寫寒假作業呢？

　莫非：他是不想讓自己跟著去劉家, 所以借口用妹妹把留在家里？

　“珊珊，你哥哥只是去劉家給劉司楊當家教嗎？”

　按理說，浚哥應該帶著自己一起去劉家才對？撇下，絕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秦珊珊神一笑：“我哥啊……他還喊上了隔壁的沈柯言沈哥哥一起走, 我想他們有什麼另外的安排吧！”

　林薇愣了愣, 他出門還上了跆拳道冠軍沈柯言？難道是一起出去約架？

　起要去打電話, 秦珊珊立馬拉住了, 安道：“薇薇姐, 你別擔心, 哥哥和沈柯言下手有分寸的，他們兩個教訓熊孩子都有經驗，不會打壞的。”

　林薇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說, 他們兩個要對劉司楊下手？”

　“一點小教訓而已，沒事的，中午應該就回來了！”

　秦珊珊：我的任務是在家拖住薇薇姐, 這是哥哥說的：暴力畫面, 不應該讓薇薇姐這樣的小天使看見。

　林薇想了想, 決定不去管這件事。熊孩子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 否則劉司楊未來能把天都捅個窟窿眼。

　只不過，還有點擔心：“珊珊，他們三個不會出事吧？”

　“嗯，我哥哥和沈柯言當然會沒事，劉司楊可能沒事吧！”

　林薇：可能沒事是什麼意思？

　***

　與此同時。

　郊區某度假村靶場，兩個機位同時開始報績——

　“23號機位，10環，9.5分。”

　“24號機位，10環，9.5分。”

　……

　秦浚生和沈柯言互相比拼靶數，第一過去，他們兩個打了平手。

　等待報靶期間，最興的人就是劉司楊。他今天換了一個家教小老師，是昨天那個林薇推薦來的秦浚生。

　秦浚生說帶他過來看真槍擊，他還真的說到做到，表演了一番什麼真正的實.彈擊！

　比賽再一次開始，秦浚生打開保險栓，裝彈，上膛，端起了槍把，槍托頂在肩窩，右手食指放在了扳手上，把槍管上的準星對準遠方的紅心，全神貫注于一點——

　“砰”的一聲，子彈了出去。

　旁邊的沈柯言也扣了扳機，兩個人同時都打中了靶心。

　“漂亮！”

　劉司楊第一次看到真槍上陣打靶，激的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打個靶。

　第二比賽結束，秦浚生領先了0.5環。沈柯言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的劉司楊，笑道：“老大，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還請我來你家靶場玩，原來是有事相求？”

　他和秦浚生是發小，他倆小時候也經常來靶場玩。但打靶是要收費的，一顆子彈20元，一十連發就是200元——今天全部是秦家請客打靶。

　秦浚生長話短說：“劉司楊他昨天嚇唬林薇，他是劉警的兒子。”這兩個理由便足夠了。

　沈柯言會意，兩人把打靶用的氣.槍放下，換了一把沒有瞄準鏡的塑料水.槍，走向了劉司楊。

　一左一右兩面夾擊，他們配合默契，同時把水槍槍.口頂在了劉司楊的腦門上。

　劉司楊頓時一臉懵。

　這是什麼況？我不是來看真槍打靶的嗎？

　——怎麼我為了靶子？！

　“你們在干什麼？！你們想在這里殺人嗎？！”

　劉司楊眼角余瞥見黑的槍口對準了自己，上都起了一層皮疙瘩。他看過爸爸電腦上的槍擊案照片，知道這樣的頭死法會有多慘。

　秦浚生斯里慢條道：“要不然你以為，我兩怎麼會有心思把你這個陌生人約出來打靶？”

　沈柯言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爸是公安局的大，抓的犯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黑白兩道上得罪的人太多了，你是劉家小三，怎麼不知道低調點做事呢？”

　“你們、你們兩個是想報復我爸？！”

　劉司楊渾汗如雨下。他忽然想起了爸爸以前的叮囑：為警察，工作上肯定要得罪不人。千萬不能在外面自報家門，避免讓別人知道你爸的份……

　結果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還經常跟同學們炫耀自己是警察局大家的兒子。

　秦浚生淡淡道：“我聽說，你爸也不是很待見你，覺得你是個家族敗類，說不定他也想親手清理門戶？”

　沈柯言接茬道：“劉司楊，這種槍指腦門的滋味怎麼樣？好玩嗎？好玩的話，哥哥們繼續陪你玩一玩！”

　秦浚生不帶任何道：“還是我先來吧，我的槍法比你好，你離遠一點。”

　劉司楊嚇得魂都要沒了，兩條仿佛篩子一樣哆嗦著，他沒注意到腦門上的槍是塑料玩，還吼道：“我警告你們啊，殺人是犯法的，殺人是要償命的！”

　秦浚生輕描淡寫道：“那我就告訴警察說，你來我們家靶場玩，看到我們兩個打靶，你自個心就去了一把槍，結果槍走火打中了自己。”

　頓了頓，他很是無所謂地分析道：“反正你從前還從幾百個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走一把仿.真槍，你爸肯定會相信，兒子也能從靶場走一支槍。”

　劉司楊無言以對，這里是人家的地盤，自己還是個劣跡斑斑的槍混混……確實沒得洗，而且洗不。

　他只好再次求饒道：“我爸還是很待見我的！我只過一回槍，那是一把假的槍，是我嚇唬同學老師鬧著玩的……”

　沈柯言掏了掏耳朵：“13歲就知道警察局的仿.真槍拿出來嚇唬同學，等你長到23歲，是不是還要個大炮來轟擊學校？”

　秦浚生洋洋灑灑道：“為民除害要趁早。”

　劉司楊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你們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絕不會再拿槍口對準同學！”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東西了！”

　“求求你們別開槍！”

　……

　劉司楊完全沒了囂張的氣勢。在槍口的威下，他只剩下了一連串的求饒：哥哥們饒命，哥哥們放過我吧！小弟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秦浚生冷峻無比道：“現在才知道錯，已經晚了。”

　說完，他們兩人同時按下了扳機。

　劉司楊頓時魂飛魄散，還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頭。

　只聽到biu！——地一聲……一細細的水流從槍.口呲了出來。

　劉司楊措不及防，被澆了個滿頭滿臉，漉漉的發梢都在往下滴著水。

　他還傻乎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麼，自己沒有死？！這也是一把假的槍？

　秦浚生收起了水槍，淡淡道：“我什麼時候說這是一把槍了？給你洗洗腦子用的。”

　沈柯言笑著道：“一把塑料的玩槍，連瞄準鏡和子.彈.彈道都沒有，口徑在1.8焦耳以下，只能裝裝水。劉司楊，虧得你還是警察的兒子，你連水槍都不認識嗎？！”①

　“……”

　劉司楊抹了一把臉，知道他們兩個是在合伙戲弄自己，心頭無名火起，唾罵了一句：“我艸你媽的……”朝著沈柯言這一邊撲了上去。

　沈柯言了手骨，劉司楊真是挑了個好對手，他是全省跆拳道冠軍。

　然后……

　沈柯言單方面的一頓暴打，劉司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秦浚生還用手機全程記錄了下來：看清楚了，是劉司楊先的手，他挨打活該？

　***

　中午十二點剛過，秦浚生和沈柯言領著鼻青臉腫的劉司楊回到了家，秦珊珊小朋友給他們開了門。

　在林薇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劉司楊先彎腰鞠了一躬，再腆著臉皮道歉道：“林姐姐，我昨天不該拿恐怖片嚇唬你的，我不該和我爸慪氣的，我不該白卷的……”

　秦浚生卻沒耐心去聽，只是瞥了一眼道：“鞠躬的姿勢不規范，你爸沒教過你嗎？跟人道歉要九十度彎腰鞠躬。”

　劉司楊只好再鞠了一個標標準準的九十度躬，臉上還掛著未干涸的淚珠，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完全是擺設。

　林薇點了一下頭，覺自己好像是一位王在寬恕罪犯一樣，還抬了抬手：“沒關系的，我不計較了。”

　秦浚生這才道：“回家去吧，你今天說的話還有打架的視頻，我會傳給你爸一起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