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天鬥與我鬥，誰給你的勇氣！？”

陸澤負手從天而降，拖曳出一道長長的殘影，明明作無比的輕靈飄逸，但隨著他這句平澹的話，卻是霸道無匹。

僅此一言，便鎮住萬米之所有喧囂。

那澹漠話語背後出的訊息更是讓人心季！

竟是自比天高？

這是何等的狂妄……

噗通！

一聲悶響，只見泛著紅的劍氣從天而降，起煙塵後劍氣徐徐消散。

剛剛有著跡象的曠野，再度詭異的平靜了。

因爲大片大片退去的地表霧靄中，一白骨頹然跪地。

乾乾淨淨，泛著澤，最有特點的還要屬缺了一條胳膊。

咕都。

不知是誰先嚥了口唾沫，然後抖著開口。

“——大長老隕落了！”

這一瞬間，那些武者的大腦才徹底將這短短幾分鐘發生的所有事串聯起來。

最不可能發生的結果，卻以最簡單的方式擺在所有人面前。

曾經站在舉世之巔、叱吒霧原陸半個世紀的大長老，現在……就只剩下一把白骨。

膽寒！

驚駭！

特別是澹臺家族的一衆武者，明明是人數最多、實力最強的隊伍，但他們此刻卻是同時軀癱，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所有人都明白，對澹臺家族而言……天塌了。

其中的十星武者，亦或者已經於金字塔頂端的十一星境武者，此日之前，哪個不是眼高於頂、手眼通天的人！

但是當大長老的骸骨像破革一樣落地時，他們的“嵴樑”便斷了，聽到那人的狂妄之詞，別說反駁，就是連怨恨都不敢生出半點。

可憐修行一世，此刻面對那道影，卻卑微的像凡人面對天災，不敢擡頭，不敢直視。

假如那人開口，便只能任其生殺予奪。

……

“天華長老，我看此地不錯，麻煩你給大長老立個路標吧。”陸澤轉過，溫和開口。

明明相隔數千米，但聲音就像好友在耳畔低語。

剛準備和張星火走出基地的宋天華勐然僵住，然後神複雜的擡起頭。

視野中是裂的大地、堆的白沙、零落的碎石，還有飄搖的野草和倒伏的樹叢。

就這，恐怕最會種地的老農過來了也要流淚吧。

此地不錯？

今天他宋天華要是當著另外四大家族的面子應了此事，那……

“宋某最擅長此事，給某便是！”

清朗的聲音毫不遲疑。

這一刻，宋天華似乎看到無數複雜的目看向自己。

就連旁邊的張星火也微張著，用不可思議的目看著這位憨厚示人的宋家話事人。

“甚好。對了……”

陸澤似是隨意的微微回頭，“若是誰把陸某的路標了，陸某必登門拜訪。諸位同仁，想來不會如此吧？”

明明距離超過三千米，立在本就空曠蒼涼的原野上，再高的人也只剩下一個點。

但是當陸澤微微回頭時，那些散落在遠方的各家武者，卻彷彿看到一道擎天立地的魔神背影回頭衝著他們森然一笑。

下意識的，所有人拼命點頭，生怕點的慢了就被隨手一波帶走。

那些跪倒在地痛哭的澹臺族人並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們瑟瑟發抖的軀已經可以知道一二了。

嗯，意見都很統一。

果然都知道我向來以禮服人。

陸澤微微點頭，又加了一句：“遠來皆是客，大家進來坐坐吧。”

說完之後便收回視線，一步十米，如一道道定格的幻影，走向基地。

已經想好該怎麼逃跑的人們再度僵住，用力咧起一個略顯苦的笑容，當看到陸澤負手走遠後，他們頓時不顧狼狽的從各個角落爬起，或踏氣而行，或地面奔跑，向著那座壯麗恢弘的巨樹堡壘衝去。

跑？

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這荒原上立一個路標就夠了！

……

聽著耳邊紛雜的聲音。

那些痛哭的澹臺族人們抖著擡起頭，相互對視片刻，所有的視線都落在最前方一道寬厚的背影上。

大長老此行本就存了立威的心思，帶出來的人都是家族銳，隨行長老便有兩人，家族供奉更是出來一半足足有四人，其餘人等既有銳武衛，又有代管城鎮的巡弋使。

秦先機和封雲奇已死，現在大長老也歿了，說話能有份量的便只剩下那兩位長老——澹臺重進、澹臺大顯。

重進長老向來沉默寡言，雖然於長老之列，卻是從不參與家族事務，很多時候容易讓人將他忘，也不知當初是怎麼爲長老的。

另一位長老，澹臺大顯，算是澹臺家族的執法長老，以武力出衆、心狠手辣著稱，平日裡便是讓大家極爲害怕的人。

所以更多的人將目落在澹臺大顯上，這位長老作風向來強，鋼針似的短髮和打理後的絡腮鬍茬看上去便是給人以兇惡之。

雖然大顯長老一原本莊重的黑沾滿雜草，顯得有些不雅，但是此時此刻人們卻全都無視了這些外在表象，將徵詢的視線投去。

氣氛有些凝重。

澹臺大顯擡起頭，看著距離至在四千米外的陸澤……

已經走得很遠了，甚至就要進宋家的基地消失在視野裡了。

剛剛對方帶來的力似乎也隨風飄散。

這一刻，他的目才閃過不甘、恨意、畏懼等等諸多緒，神閃爍間最後只餘下恨意。

“我們走！”

澹臺大顯冷聲開口，轉厲喝。

那個姓陸的又沒強迫衆人進去，他們走了又如何！

更何況對方馬上就要消失在視野了，周圍哄哄一片，姓陸的又能分出誰是誰。

澹臺家族永遠是驕傲的，他們這些人是家族中堅，怎可在此全失了骨氣！

嗖——

一道紅芒一閃而過，就像黑夜中疾行而過的汽車，帶起一縷凝而不散的紅線。

澹臺大顯面容上的冷厲定格。

他緩緩低下頭。

看著自己突然被傳出拳頭大空的前……那是心臟的位置。

全力氣與腦海知都如水般退去，無盡黑暗吞噬視野。

噗通一聲，澹臺大顯伏地而亡。

後數百名澹臺族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沒有任何知，沒有任何預兆，他們的視網上只有一道殘存的紅線。

前一秒還在轉說話的澹臺大顯長老，就這麼死了？

不對，那道紅芒……

一膽寒的氣息從後背升起，讓人頭皮發麻。

那是劍氣！

是來自四千米外，一擊必殺的劍氣！

不帶一煙火氣息，卻盡顯雷霆之勢——

這等鬼神莫測的手段，只有那個人纔有。

澹臺族人們駭然向遠方。

那個天地間約的“黑點”似乎隨手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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