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不了那麼多了。

越喜歡陸玨，就無法真的做到袖手旁觀。

或許由陸老爺子說出來，會是最好的選擇。

不看到陸玨的臉，或許知道陸玨所有的往事后，也不會那麼心疼。

*

陸玨說理公司的事，其實在書房什麼都沒做，電腦開著，發著悠悠的，照著陸玨的臉，他漆黑的眼瞳上也蒙上了層幽幽的藍。

墻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點，老爺子還在客廳里和宋折意聊天。

書房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但宋折意表看起來……

有點悲傷。

陸玨眉頭不由擰了。

他撐著下頜又看了宋折意好久。

十點二十左右，兩人終于談完話，宋折意起，對陸老爺子說了什麼，就回房間去了。

然后老爺子坐在客廳里，不時朝著書房看來一眼，電視依然還在放著，制造出這諾大空間里唯一的聲音。

在這喧鬧里，老爺子過了休息時間，撐不住了，瞇著眼睛，昏昏睡。

將睡未睡時，又突然驚醒，朝著書房看來一眼。

陸玨嘆了口氣，起走出了書房，老爺子立刻驚醒，打起神看向他：“忙完了。”

“你都不睡，我能不忙完嗎。”

陸玨語帶雙關地說。

陸老爺子輕哼了聲，“我還不是為你好。”

他站起來，朝著主臥看了眼，然后抬手拍了拍陸玨的手臂，“快去。”

陸玨：“……”

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但想起宋折意房間，除了張床，就只有張單人小沙發，本睡不下一個大男人。

陸玨有些頭痛。

和清醒的宋折意同床……他不敢保證，還有上次的定力。

陸玨還試圖掙扎一下。

他笑著說：“爺爺，我怕你晚上狀況不好，沒人照料，晚上還是我陪你睡吧。”

“我用得著你照看，我是殘廢了，還是傻了！”

陸老爺子眼睛一瞪，“快滾回去，別我對你這臭小子手。”

*

主臥的燈全開了。

特別亮。

宋折意盤坐在地毯上發呆，腦中全是剛剛陸老爺子說過的話。

都過了快半個小時了。

依然不能消化。

聽到門鎖扭的聲音，抬頭看到了陸玨推門進來。

陸玨也站在門口，著。

不知是不是陸玨的錯覺，他覺得宋折意看他的眼神很怪，像是……像是看那只便利店外，被雨淋的貍花貓。

這覺讓陸玨有些違和。

“怎麼了？”

他進門，反手關上了門，笑著問：“我爺爺給你說了什麼？”

宋折意搖頭。

又點頭。

最后又低聲說：“對不起，陸玨。”

陸玨都被逗笑了，走過去盤坐在面前，手擼了一下的頭，“又說什麼傻話呢。”

宋折意的雙眼，在燈下亮晶晶的，泛著熱。

“我問了陸爺爺，你以前的事。”

陸玨并不意外。

剛剛在書房里，看宋折意的表，他就猜到些。

“聽完了，什麼。”

陸玨笑著說：“覺得我可憐嗎。”

聽他這麼說，宋折意一愣，然后劇烈搖頭。

像是個搖頭娃娃似的。

陸玨都要看笑了，正要說他開玩笑的，就聽宋折意輕聲說：“不可憐，我心疼你。”

陸玨愣住了。

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嚨里。

他其實想過許多種，宋折意知道過往的反應。

或許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可憐，或者不會有太大的反應，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對別人經歷的事同。

他其實都能接。

但宋折意卻說“心疼他”。

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答案。

或許說，他不敢想宋折意會這麼說，畢竟沒那麼喜歡自己。

那如今，是不是可以說明。

宋折意對他的喜歡，要比他想象的多一些。

這個猜想，讓陸玨的熱難熄。

整個房間仿佛都變了一個巨大的火爐。

而火源，就是眼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哭不哭著他的孩。

陸玨吞咽了下嚨，難耐地再次詢問：“宋折意，你喜歡我嗎？”

他現在鮮連名帶姓名字了。

帶著一子從前沒有的鄭重。

宋折意對視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睛。

點頭。

再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說出來。”

陸玨抑制著心中的，和激，導似地哄著。

“我喜歡你。”

宋折意輕著，說著心中的，眼神又帶著無比的堅決。

陸玨看的眸更暗了，眼睛帶著猩紅。

“誰喜歡誰？”

他近乎偏執地要一個詳盡的，不能有半點誤會的答案。

宋折意手不由，很張，但是依然沒有逃避，“宋折意喜歡陸玨。”

話音剛落。

一個灼熱的吻，朝著侵襲而來。

宋折意配合地閉上了眼。

陸玨已經吻過宋折意很多次的。

暴的、掠奪的、狂熱的、試探的、小心謹慎的都曾有過。

但從沒一次這麼溫纏綿過。

聽宋折意說“喜歡他”的那一刻，陸玨突然覺得“宋折意哪怕有心上人也不重要了”，那人只是曾經短暫在生命中存在過一小段時間。

但現在在生命中的人是自己。

能和同住一屋檐下，抱著，吻的人，都是他陸玨。

不是別的什麼人。

宋折意被陸玨纏綿又磨人的吻，親得漸漸缺氧，支撐不住倒在了地毯上，陸玨也跟著傾覆而上。

手掐著了的腰，更深地將錮住，不讓逃離。

屋里曖昧的氣氛，節節攀升，越來越炙熱。

要關頭，陸玨又停了下來，撐著，遠離了讓他發瘋的源頭，他劇烈地息著，從上而下地俯視著宋折意。

眼睛紅得不像話。

滾燙的呼吸，全部噴灑在了宋折意脖子上。

“宋折意，真的別我了。”

他啞聲說著。

他看起來很煩躁，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

明明是他在掌控主權，明明是他先吻了，他卻讓人不要再撥他了。.七

就真的好沒道理。

屋里燈很亮。

他們也從來沒在這麼熾熱的下，著對方做這些親無間的事過。

陸玨甚至都能看清宋折意睫的頻率。

像是某種特殊的“蝴蝶效應”，每一下都在他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宋折意睜著水盈盈的杏眼，有幾分怯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想了會兒，小聲地問：“我們在談，不可以嗎？”

陸玨：“……”

干凈而直白的引，讓他瞬息渾繃。

他直起，跪坐著，著著躺在雪白地毯上的孩。

黑發凌地散開，紅得艷滴，帶著，但水濛濛的雙眼依然純澈干凈。

上的睡早就被弄了。

白皙出來，上面印著微紅的指痕，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

像是一朵飽璀璨后的花，強烈勾起了人的施暴——對更無一點，將弄得更糟糕一些。

陸玨聲音嘶啞得難聽，不復往常的矜貴悅耳，反而如叢林里才弒殺過的獵，帶著腥味兒，和迫。

“可以。”

“但你要負責。”

宋折意又看了陸玨一會兒，撐著花枝一樣的纖細手臂也跟著坐了起來，然后跪坐在了陸玨面前。

手了他的臉，眸在悉的那張臉上巡視，心中的某些東西漸漸碎裂。

宋折意輕嘆了聲，是自作自。

聽了陸玨的那些過往。

就好心疼好心疼，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無堅不摧的男人。

只想給他帶去溫暖和藉。

哪怕微不足道也可以。

只要能讓他短暫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就都值得。

看得出來陸玨眼中燃燒著的□□。

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在極力克制對自己的。

捧著他的臉，宋折意緩緩靠近，輕輕吻了下他的角，然后又稍微拉開了點距離，看著他漆黑如淵的眼睛，輕聲說：

“好。”

陸玨頰邊的咬，額上冒出了青筋。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面對喜歡人的邀請，還無于衷。

他忍無可忍地咬牙說：“宋折意，我再給你一次后悔的機會！”

宋折意又吻了他角一下。

覺到一片滾燙，的心也被燙得發，不控地細細戰栗，但還是堅定地說道：“我不要機會。”

“陸玨，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