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指向右邊,“那這條路呢?是通往乾清宮麼?”
衛良沒有回答。
黑暗中,越長溪無法判斷他的表。但能聽見料的聲音,衛良似乎轉過、正在向。
心跳莫名加快,這是人在陌生環境的本能反應,越長溪并沒在意,輕咳一聲,繼續道,“本宮不能走,大皇子如果失敗,朝中的平衡會被打破,皇后一家獨大。本宮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必須得到申帝更多支持,創造和皇后抗衡的條件。
衛良依舊沒有回答,他沉默不語,呼吸幾不可聞,仿佛融這片黑暗。
越長溪看不見,但能想象出,衛良一定冷淡地注視著,薄抿一道線,無聲的拒絕。
半枝也經常這樣。
如果提出過分的條件,比如早上不想起床吃飯,半枝就會一言不發看著,試圖用眼神譴責。越長溪手法練,頓時下聲音,撒道,“衛廠公,你答應本宮,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就蒙了。
啊啊啊啊,我在干什麼?對方是衛良不是半枝,我不是眼瞎,我是心瞎了啊啊啊!
額頭青筋直跳,越長溪恨不得以頭搶地,但很快,一道若有若無的嘆息傳來,輕得仿佛錯覺。衛良走回邊,“臣帶您去乾清宮。”
越長溪:“……”雖然目的達,但更尷尬了怎麼回事!
飛快捂了下臉,提起擺,默默跟在衛良后。剛邁出一步,腳下似乎踩到什麼。越長溪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有輕微的夜盲,即使眼睛適應黑暗,也看不清路。
越長溪迅速扶墻穩住形,暗罵道,道里為什麼有石子?誰逃跑的時候還看路?質檢員能不能干了!還有,為什麼電燈還沒普及?這個世界的迪生不想賺錢了?
腳腕,正要繼續走,眼前突然過來一只手,衛良輕輕開口,“您……可以牽著臣。”
語氣冷淡,但出來的手很堅定。
好樣的!關鍵時刻,潔癖也能克服。越長溪默默夸了衛良一句,試圖拽住對方的袖,然后——就因為看不清,準確無疑地拽住了衛良的手指。
越長溪:“……”跟這只手有仇?怎麼每次都拽它!
指尖相的瞬間,明顯覺到,衛良一僵。但是……如果現在松開手,改拽袖子,肯定更尷尬吧。
故作淡定,輕咳一聲,“走吧。”再不走,怕自己尷尬而亡。
……
花園距離乾清宮不遠,兩刻鐘后,兩人已經快到目的地。
可能出于安全考慮,道結構特殊。即便在地下,也能聽見地面上的聲音。因此,愈往前走,廝殺的聲音愈明顯,越長溪也愈沉默。
不由得攥手。
在永和宮,能勉強保持冷靜,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沒有真實。雖然知道發生宮變,但像是隔著電視屏幕,無法同。而此時,隔著薄薄的地面,聽見嘶吼,聽見哀嚎.,聽見刀劍撞擊鎧甲、刺耳的。
這一切,與和皇后的斗爭截然不同,這是真正的戰爭,更兇殘可怖,也更赤.真實。
越長溪仿佛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后知后覺開始害怕,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一層冷汗。
開始懷疑,去乾清宮真是正確的決定麼?
遲疑間,衛良忽然回握住的手,寬大的掌心裹住的冰涼的指尖,“如果您不想繼續走,臣可以帶您回去。”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一如往常,仿佛他們只是走在回宮的路上,并非奔赴戰場。越長溪逐漸冷靜。
“不必,”呼出一口冷氣,“本宮無事。”
無事是不可能無事的,都張死了!越長溪極力忽視喊殺聲,環顧四周,試圖轉移注意力,緩解張。
道里空無一,除去千篇一律的夜明珠,沒有其他東西。很自然地,的視線落在衛良上。
眼前的影拔高瘦,幽暗的夜明珠為他鍍上一層不明顯的,襯得他愈發清冷疏離。越長溪看著看著,思緒逐漸飄遠。
想,衛良為什麼來永和宮?連都知道,現在去申帝邊,肯定是不世之功。衛良為申帝近臣,功勞唾手可得,為什麼放棄?
黑夜中,越長溪的心跳逐漸加快,控制不住疑,一個人真會因為合作,做到這種程度麼?
黑暗的環境太適合胡思想,想起很多之前的事。回宮那天,衛良突然出現,之后每次遇到困難,都有他的影。
過往一一從眼前劃過,最后,定格在詢問衛良、是否認識他時,衛良看的眼神。
沉暗的、漆黑無的眼神。
……
驀地,越長溪有點慌,比發現大皇子宮還要慌。面古怪,頓了頓,試探開口,“衛廠公,你今日救下本宮,本宮必有重謝。除去殺死皇后,金銀珠寶、高厚祿,你可有想要的東西?”
“保護公主是臣的職責,臣并無所求,請公主放心。”
衛良的聲音冷淡無波、不帶一溫度,他的面容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越長溪緩緩呼出一口起,不聲收攏五指,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
聽過一個傳聞,衛良剛擔任東廠督主時,捉拿犯事的武。
那位武獵戶出,逃到山里后,引出狼群攻擊對方。衛良被困,周圍是七八匹野狼,他獨自一人,卻不見半分慌張。他拿著劍,與群狼對峙良久,一直到其他錦衛趕來,他的呼吸都沒過。
眼下的況,肯定不如他面對一群狼危險。
越長溪這樣想著,屏住呼吸,靜靜脈搏。指尖環住他冰涼的手腕,脈搏穿,真實地傳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越長溪清晰地聽見,衛良的心跳如同瘋狂的鼓點,劇烈轟鳴。
的呼吸瞬間停滯。
越長溪:“……”放心個鬼啊?!我他媽怎麼覺得,你圖謀大著呢。你好像……在圖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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