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但不代表現在有啊……慶吉又急,又不知道說什麼,慌中,藥方被走,越長溪直接拿起藥方,從上到下讀了一遍,點點頭,“東廠都有。”
“兔崽子,就會騙人,老夫知道,你就是想坑我的藥,”魏太醫氣呼呼罵了慶吉一頓,提起藥匣,臨走時補充道,“此冷,不適合養傷,最好能換個地方。”
慶吉臉更難看了,嗚嗚嗚,他要怎麼回答這些問題。
他艱難措辭,“師父昏迷前,主提出來這里養傷。東廠距離……乾清宮比較近,如果陛、陛下有事,師父能及時趕過去。”他太難了。
“若是如此,也不好換地方,”魏太醫皺眉,捋著胡子道,“如果能一直像現在這樣,用炭火維持溫度,也可。但切忌,不可過熱,傷口出汗,不利于恢復。”
這一次,不等慶吉開口,越長溪直接回答,“您放心,東廠也有炭。”
保持溫而不熱,只有銀骨炭能做到,不愧是東廠,真他娘有錢!魏太醫慨著,搖頭晃腦離開。
魏太醫走后,房間只剩慶吉和公主,慶吉滿臉崩潰。越長溪沒看對方,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遞回藥方,“去找半枝,藥材和炭都拿最好的,如果不知道怎麼熬藥,永和宮也有專門的宮人。”
慶吉一愣,忽然跪下,“謝謝公主,奴才謝謝公主。”不說藥材,單是銀骨炭,已經價值千金,公主果真是好人嗚嗚嗚嗚。不知永和宮還缺人麼,他也想去!
“謝我什麼呢?”慶吉走后,越長溪靠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衛良,面前所未有地復雜,“那些東西,原本就是他的。”
魏太醫說得對,抄大皇子府時,東廠拿走很多東西,大多是藥材,因為……那時風寒。
那幾日,藥材如流水一般送進永和宮,還笑著和半枝說,東廠肯定有個草藥園子。
現在看來,東廠沒有藥園子,只是有個傻子。
至于銀骨炭……越長溪嘆息,永和宮的銀骨炭用都用不完,就連過年宮宴,桌上都有銀骨炭,保持飯菜溫熱。還以為今天的炭很足……
“我是不是太遲鈍了,”越長溪捂住臉,眼中呈現出一種茫然,像是剛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站在馬路中央,四周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可以去任何地方,又似乎沒有地方可以去。
在床邊角落,向后坐時,忽然到一個盒子,可能是換被子時,不小心掉出來的。回手,盒蓋卻被開,里面的東西掉出來。
——是兩塊手帕,手帕邊緣用藍細線繡著蜿蜒的小溪。
越長溪一愣,這是的帕子。
想起來,衛良傷時,的確送過他帕子,原來他沒有扔,而是洗干凈、燙平整,細心地收在盒子里。
一瞬間,好多回憶涌現,藥草、炭、過年的煙火、節日的元宵、東廠錦衛的禮、每次遇見危機時的幫助……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一直像這些錦帕,被他安穩妥帖地照料著。
越長溪忽然想通那個答案,人為什麼會犯錯,因為。
衛良不僅是喜歡,他。
喜歡不能藏,能;喜歡不能毫無保留,可以。
一直以為九盛城沒有純粹的,但實際上,一直被著。
越長溪覺得自己很,又似乎很難過。
“我該怎麼辦?”喃喃道。
可以漠視利用一份喜歡,卻不能漠視利用一份。
太珍貴。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衛良略微冷淡的嗓音,“臣會幫您。”
越長溪猛地低頭,卻發現,衛良本沒醒,他也不是回答,而是夢中囈語。
他似乎陷某個噩夢,眉頭鎖,眉宇間凝結著冰冷的郁氣。
他連夢中都想著幫……
越長溪著衛良,著他前點點跡,著他手心的傷痕,眼中溢出一點的無奈,“本宮就這麼讓你擔心?”
衛良不知夢到什麼,神愈發張,指尖都不安地蜷著。
越長溪盯著他的手指,仿佛凝視許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驀地,出手,握住衛良的指尖,溫和地、地將它裹在掌心,“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好好休息吧,這一次,換本宮幫你。”
仍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一份,但知道,不該再讓他傷。
那些傷過他的人,都該付出代價。
*
慶吉回來時,發現公主站在院子里,天上雀鳥飛過,的目悠遠而清,可莫名地,慶吉覺得公主哪里不一樣了,從前的公主更溫和,而現在,卻像一把出鞘的劍?
他遲疑喚道,“公主?”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后悔給他東西了吧?
越長溪轉頭,目很冷靜,“焦和是皇后的人,只要他還任司禮監掌印,許大都督就能手朝政。你還有焦和的把柄麼?能保證申帝厭棄他麼?”
為什麼說起這件事?好突然!而且,公主怎麼知道他有焦和的把柄?慶吉一愣,“師父和您說的?”師父還真是毫無保留啊。
越長溪搖頭,“衛良沒說,但元宵節那天晚上,本宮自己聽見了。”
元宵節那天晚上……等等!慶吉傻了,他磕磕說道,“您、您說什麼?哪、哪天的事?”元宵節那天晚上,他們好像討論了師父不愿意回司禮監的原因……
慶吉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在心中哀嚎。
師父,救命,徒弟應付不來這個場面!不,您也救不了我,您自難保哇
作者有話要說:【與正文無關】
越長溪:我知道你我了。
衛良:那……
越長溪:所以我要打倒皇后,為你報仇
衛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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