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村子里的人都來相送，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綿綿不絕地祝著所有將士都能平安歸來。

　寒坐在馬背上，向側的封岌，猶豫了一下，道：“將軍，您原本就打算去河彰城嗎？不是因為……吧？”

　不是因為我吧？

　封岌看過來，著寒的眼睛，問：“你覺得我會在戰場上因為兒私改變計劃？”

　寒立刻搖頭。接著又釋然地笑起來——如此最好不過！不希他為做任何的改變與退讓。

　封岌瞧著臉上的笑容，這才明白這兩日為何時不時走神。封岌頓時覺得好笑。他的寒果真與旁的子不同，若是旁的子得知對方為改計劃，應該是高興的。可不會。總是這樣，不愿意別人為做出一點點退讓與犧牲。

　寒跟著封岌騎馬走過村落前面的小橋，回頭向寧和的村落，目掃到橋頭的圓石，上面寫著——云邂村。

　“云邂村。”寒輕聲重復了一遍。在這里住了幾日，居然才知道這個村落的名字。

　還雅致——在心里贊揚了一下這個村落的名字。

　去河彰城的路上，寒一直穿著男裝。封岌知道那些胡須在臉上并不好，勸換回裝。

　寒很堅定的搖頭，道：“若讓旁人聽說將軍的軍中攜帶眷，這很不好。”

　封岌笑笑：“你可真在意名聲，連我的名聲也在意。”

　“這不是名聲的問題。”寒執拗地說，“將軍一言一行在軍中影響頗廣，您若有半點差錯，恐怕都要影響軍心士氣。”

　封岌看著寒認真的眉眼，沒接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在村落住了幾日，和那些質樸的百姓接多了，讓封岌最近常想起年時的事。

　那些飲酒練劍肆意逍遙的日子，好像遙遠得像上輩子。他從小鎮里一步步走出來，如今統帥大軍，了揮斥方遒的赫延王，雖位高權重也無形中上了一層枷鎖，從此嚴肅端方、深思慮。

　年時雖偶爾回憶懷，可封岌也明白人生都在不停地向前走。

　又過了十來日，封岌率領這近兩百人的一支軍到達了河彰城。不似在之前的村落，無人知道封岌的份，在這河彰城卻駐守了很多封岌的兵馬。封岌趕到時，城門大開，迎他進城。

　寒跟在封岌后進城，道路兩邊一排排拔堅毅的將士，風吹著戰旗高高飄搖。寒立刻到了濃濃的戰場上的肅殺之。

　再往前行了一段，封岌從馬背上下來。后跟著的士兵也都下馬，牽馬往前走。

　肖子林從石階上快步下來，臉上燦笑著迎上來：“將軍，宣房莊那邊一切準備就緒。”

　封岌輕頷首，將馬韁遞給邊的人，大步登城樓。他向前邁出幾步，又回頭向寒，道：“你先跟著長舟進城安頓。”

　肖子林詫異地過去，在寒上上下打量了兩遍。看著云帆跟著封岌往城樓去，肖子林低聲問：“將軍新寵？”

　此“新寵”指的是封岌又收羅了有本事的手下。

　云帆“嘿嘿”笑了兩聲，順著他的話說：“對對，手老厲害了，你看見他臉上的疤沒？臉上的疤越嚇人，本事越大！就你？他能一拳把你打趴下。”

　云帆忍笑經過肖子林，快步追上封岌。徒留肖子林呆立在一旁皺眉。

　寒跟著長舟進了城，住進一府邸。不用長舟說，寒也知道定然是這城中員讓出來給封岌暫住的。

　這里的環境顯然比小小的村落要好許多，至可以舒舒服服地泡個澡了。

　翠微了胳膊，忍不住笑著慨：“還是在將軍邊安全！”寒側過臉看向，道：“這一路辛苦了。”

　翠微愣了一下，趕忙說：“不辛苦不辛苦，跟在娘子邊一點也不辛苦！”

　翠微笑起來，說：“我去給娘子將住收拾好！”

　可是并不用翠微收拾什麼，城中的員早已將封岌的住安排妥當。翠微看著整潔齊備的臥房，道：“那我去準備洗澡水。”

　這倒是順了寒的意。一路風餐宿，能夠好好洗澡的次數屬實不多。

　過了一會兒，寒就舒舒服服地坐進了熱水中。溫暖的水流包裹著，讓整個子都放松下來。

　寒捧了一把水，朝著面頰潑去。舒適的滋味兒便也傳到了臉上。拿著帕子在臉上一，然后將臉上的眉、胡子還有疤痕都揭下來放在一旁。

　舒服的覺從四肢百骸傳來，寒綿綿地打了個哈氣，小臂相疊地搭在桶沿，又將臉在小臂上，慢慢睡去。

　水汽氤氳中，如水中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