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真一切真相大白了,徐淑依不再是母親的脈,相信母親也就不會再那麼執著。舍棄徐淑依,過好自己的日子,也就不難了。
又認真想了想,憑母親那,若真要能徹底放下對二娘的分,恐還真得是二娘同無脈之親。
既知道了有這種可能后,徐靜依心中竟期待著真相就是這樣的。其實事到如今,對二娘那僅存的一點點,也就是在脈之親上。
兩輩子加起來,徐淑依做過什麼,記得一清二楚。如今若是連脈之親都沒了,那麼對徐淑依不會再有一一毫的留念。
親人之間的相互殘害,要遠遠殘忍得多。
老夫人同徐靜依祖孫間彼此有默契,相互遞了個眼后,老夫人便說:“為了你們的母親,你姐妹二人這般早起,又折騰一路,實在是辛苦。這會兒離到廟里還有些行程,你們先瞇著睡會兒。”
徐淑依是真想靠著車壁睡會兒,一是困,二則是如今同們坐一,實在是沒什麼話說。
所以正好借著老太太的這番話,立刻就應了下來道:“那一會兒到了,祖母告訴我吧。”說完就瞇起眼睛歪靠在車壁上睡了起來。
徐靜依著祖母,老夫人沖鄭重點了點頭,也睡。
不知過了有多久,突然的,從天而降幾個蒙面黑人來。
侯府趕車的家奴見狀,立刻急急勒停了馬車。正歪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的幾人,突然間就驚醒了。
“出了什麼事?”本就心神不寧的柳氏,見況不對勁,立刻沖出來問。
但一下馬車,就后悔了。外頭侯府的家丁正同幾個蒙面的黑人廝殺,看著況,似乎侯府的護衛難能敵得過那些殺手。
那邊,徐淑依也驚醒了,瞧見車外這場景,立刻就本能抱怨說:“真是流年不利,難得出一趟京,還遇上這樣的事。早知道會有這樣,我就不跟著來了。”話音才落下,一支箭便在了車壁上,嚇得瞠目結舌,再不敢多言一句。
接著,又幾支箭釘在車壁。徐淑依再不敢在這里呆著,立刻跳下車,往外跑。
徐靜依也要跟著下車去,卻被老夫人拉住了手。
老夫人道:“有些事你娘不知道,以為是想讓二娘看清柳氏真面目,但咱們的目的不是。一會兒會有人挾持二娘,你別妄,且看看那柳氏如何做。”
徐靜依聽后倒沒再,只靜靜聽著外面靜。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外頭傳來了徐淑依的尖。一時間,兵相的聲音沒有了,只聽得柳氏大喊:“等等!等等!你們別傷害。”
一個男聲仰頭大笑了兩聲,然后說:“此番老子幾個下山來,若能得個寨媳婦回去,也不枉跑了這一趟。老四老五,也別忙活了,那些所謂的金銀珠寶,哪里有人來得值錢?”
柳氏立刻大喊:“你們別,你們想要人是嗎?我告訴你們,那車里還有個更的。你們這樣的男人圖的不就是個嗎?放下這個,擄了那個更的去不是好?”
車,老夫人聽后冷冷一哼:“果然是蛇蝎心腸。”倒也不慌。
外頭,那以刀挾持著徐淑依的蒙面黑壯漢毫不為所,只仰頭哈哈大笑道:“老子憑什麼聽你的?”
見他不上道,柳氏立刻急了,忙跺腳保證道:“你若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就看上一眼,也耽誤不了你多事兒。我敢向你保證,車里的那個絕對是世間有的絕。”柳氏一邊說,一邊舉手保證,態度十分真誠。
那黑蒙面人卻不耐煩了,破口大罵了一頓后,開始上下打量起柳氏來。
接著,便面猥瑣之笑來:“老娘兒們,我看你也有幾分姿。你不是想救老子手中這個人嗎?行,那就拿你自己來換。”
柳氏心中大為震驚,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蒙面漢子突然冷笑:“我們雖非善類,但也講個道義。既劫有一個,便不會再打旁人的主意。你方才執意要我去劫另外一個,可是我手中這個是你的親兒?而另外一個,則同你毫無脈之親?”
“親兒”三個字一說出來,便是柳氏自己,都震得腦子一省。
原是想退的,但這會兒卻又強打起了神來,繼續同那些劫匪對抗。
“既壯士是講道義之人,那你方才所言可靠得住?”柳氏心中似有了決策般,壯著膽子道,“拿我換,可是真說話算話?”
那蒙面壯漢一愣,繼而也十分豪爽:“既出了此言,自然當真。”
“好。”柳氏應得倒十分爽快。
此刻車,老夫人同徐靜依互了一眼,彼此心中皆有數了。
若真只是利用,完全沒有毫在的話,是絕對不會在此危急關頭做出這樣的犧牲的。
外面,那些蒙面劫匪倒也信守承諾,柳氏過來了后,他們立刻就將徐淑依給放了。方才刀架脖子上還不太敢說話的徐淑依,這會兒立刻大喊起來:“姨娘!”
柳氏心中自有算在。
知道,此生最后的依靠,就是徐淑依這個兒了。只要能好好的,只要能一直穩坐住郡王妃的位置,那麼之后自不得的榮華富貴。
而就算此番為劫匪擄走,失了名節,也無大礙。左右已人老珠黃,老爺又另有新歡,待的心早不是從前那樣。
大不了,日后就算是被侯府掃地出門又怎樣呢?手中有銀子,太子府里有靠山,照樣逍遙自在。
至于嘯哥兒……嘯哥兒已被老侯爺帶去親自教養了,且他是郎君,就算自己被侯府里棄了,也影響不到嘯哥兒。
柳氏心中把一切都盤算了一遍,然后一遍遍朝徐淑依大喊:“二娘,你記得定要來救我。你回去之后,可別忘了我啊。”
黑蒙面人搶了些錢財,又擄了柳氏,也就匆匆撤了。
待危險過去后,徐淑依這才氣沖沖跑去老太太跟前囂,質問們:“方才你們為何見死不救!如今姨娘被擄走了,你們回去后如何向父親代。”
徐靜依問:“柳氏方才還想拿我換你,置我于死地呢,我為何要救呢?”
徐淑依一時語塞,辯駁不了這句,但卻不可能反思自己和柳氏的錯,只會把一切錯都推到徐靜依上,推到侯府上。
“你們見死不救,你們好狠的心。”
老太太心中大概有了定數,如今再看徐淑依,目中更多的是淡漠。以及,對那個還不知下落何、是生是死的孫兒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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