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下心緒,白新說:“這個給你。”
白新說著從紙袋里拿出一個杯子:“溫的橙,早上自己榨的。”
保溫杯,上面畫是桃花。
白新白的手指著杯,修長漂亮,白而水潤。
既沒有為剛才的話生氣,反而語氣和,無論哪個外人看到這場面一定都會在心里夸一句,這人真是賢惠。
程季青抬眸,莫名的看了眼白新,是不是應該提醒一句,們現在是分手的狀態。
靠得近了,程季青才看到白新用來束發的,是送的那只百合銀簪。
“白新,你不用這樣的。”
語速稍快,只有程季青自己知道,這種不耐不對白新,而是對自己。
這次說完沒再逗留,連白新的回應都沒有聽,大步離去。
白新在后方幽幽的著程季青的背影,沒有追上去,只是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
沒關系,就像當初對白趙良說的那樣,人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程季青的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白新方才收回視線。
拿出保溫杯,喝了一口,對來說稍微有點酸,卻是程季青喜歡的味道。
-
南景。
自從上次和白新在南景見過面之后,就沒有回過南景了。即便回北城也多是住在酒店或者其他的地方。
不將這種遠離當做逃避,當是那時的一種自我保護,明知景生還要迎難而上面對,那是找。
到現在已是一個月過去。
只中間找了阿姨過去,進行日常打掃。
門打開。
前兩天雨夾雪,窗戶都是合上的,屋子里的味道帶著一久遠的氣息。
程季青打開鞋柜,里頭只剩下的拖鞋,白新的已經沒有了。
快速換上,拿著行李起往屋里走。
還未進去,看到半島臺上玻璃杯著的幾張便利紙。
走過去。
‘冰箱里的橙子是我早上剛買的,我嘗過,是你喜歡的味道。’
‘蘇打水太涼要喝,我給你買了紅茶,你喜歡的正山小種,就在原來放茶的地方。’
‘玫瑰花是我一支支挑的,百合我帶走了,怕你瞧見心煩。’
‘新買的沙發套你會喜歡嗎?我買的時候想你的皮很適合那個,在上面抱著我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
程季青一字一句,看到最后一張,一時好笑,一時心梗。
筆畫工整,筆鋒凌厲,然而字跡卻漂亮著勁兒。
字如其人。
白新不是那種會寫便利的人。
可是當想到白新坐在桌上,一筆一劃寫出來,又是另一種心。
瞧著應該也是一月前的了,也許是離開后不久。
冰箱里的橙子已經被阿姨清理掉,桌上也沒有玫瑰。只剩下那水藍的沙發套,與那盒正山小種。
這紙也應該是在冰箱,或者柜子上,然后時間太久,失去了粘,掉下來后,被打掃的阿姨細心撿起來收好的。
程季青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將便利收起來。
重新拿著行李往屋里走,東西放下,便看到桌上還有一張。
‘橙橙,對不起。’
黃的紙張被的指腹按出褶皺,的耳邊幾乎一剎那想起那日離開,門合上。
白新喊得那三個字。
把紙放下,搖搖頭,似是要把那思緒從腦子里趕出去。
程季青打算先去沖個澡,讓腦子清醒。
拉開柜下的屜。
“……”
程季青表微微凝固,白新把什麼都帶走了,柜子里沒有一件服,百合花兒都拿著走,說怕心煩?
但是白新的十幾條卻安安穩穩留在這里?
,白,淺藍,淡紫……
程季青咬了咬牙,把圍脖往外扯了兩下,心底躁躁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個晚上。
程季青失眠了。
窗簾完全合上,程季青睜開眼著灰白的頂,翻了,床單被套都換了干凈,可總能聞到那淡淡的百合香。
這個晚上。
程季青做夢了。
久違的那只小貓,在懷里,幻化人形,這次卻留了一條尾。
已久不見葷腥,白皙雙后的貓尾纏著,輕輕掃在的腰下位置,難耐。
灼熱的氣息在耳邊,一遍遍的名字。
,春一樣。
不知哪兒來的怒氣,也不知手里何時出現了逗貓棒,一手扯著那貓的尾,一手用逗貓棒在人形前方臨摹。
時不時在后面打兩下。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用力。
總之,折磨到那貓兒又是哭又是求。
…
凌晨四點多。
白新氣息不平的從床上坐起來,半明的,丟在一旁,瓣過于干燥,嚨了。
緩了片刻才坐起。
拿著臟了東西走到浴室。
程季青離開后,又回到了過去一個人的日子,比那時候更嚴重些,不僅僅是,也是心理的需求。
只要一想到程季青,便很容易生出念頭。
中間的一次發期,甚至一次打過四支抑制劑。
的抖止住了,但心理的沒有。
想念程季青。
不只是。
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會產生這麼強烈的緒,也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會變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卻又甘之如飴。
白新著鏡子里紅未退的臉,確定程季青心里還有,可是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一點小把戲小心思,讓程季青在意。
卻不能靠這些讓程季青回來邊。
就像言希說的,追回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想,是行。
而對待程季青,最重要的,不過真心二字。
可惜,懂得有些晚。
明白時,已經兵臨城下,沒了法子。如今城破,只能靠著一片真心與傾所有,換回來。
打開水龍頭,洗去心粘稠。
也許會很笨拙,但是會學。
-
程季青過幾天有個配角的戲份要進組,打算這兩天在家看看劇本。
昨天失眠沒睡好,程季青特意開了靜音,一覺睡到十點多。
醒來手機里收到業的消息。
說是有人送了東西來,問什麼時候方便幫送上樓。
程季青想著前兩天是網上買了東西,便讓人上來。
沒兩分鐘。
門鈴在外響了,程季青打開門,迎面就被一束鮮亮的紅玫瑰灼了眼睛。
“……這是?”
業經理道:“早上一位小姐到門衛的,還有這個。”
一個保溫袋。
程季青默了默,能想到的人一個是程景,還有一個搗的宋呤,還有……
程季青先接過來,沉甸甸的。
門合上,程季青把花放到半島臺。
鮮艷的,撞上屋的素背景,有一剎那,程季青的眼睛是亮的。但自己并未察覺。
程季青袋子里,拿出一個保溫壺。
盒子上頭,淺黃便利上寫了一句:‘嘗一口好不好。’
“……”
其實本不需要去猜是誰。
程季青擰開盒子,一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油沫都被撇干凈,只剩下清清爽爽的湯。
還冒著熱氣。
程季青再去看那束玫瑰花,沉默了片刻。
拿出手機,翻到白新的頭像。
想了想,算了。
本來也沒有署名,就當不知道。
至于湯。
總不能倒了,太過浪費,拿了個小碗倒了一點,然后給業經理發消息。
【下次再送就不要收了。】
程季青和碗里的湯,對視了片刻,拿起來嘗了一口。
在一起的時候白新工作很忙,幾乎沒有時間做這些慢工出細活的東西,湯口,鮮香清爽。
清晨起床的食,被一碗湯勾起來。
只要業拒兩次,以白新的子應該不會再送了。
程季青想,這件事會為一個曲。
隔了幾天去劇組,職場劇,的戲份不多,就是辦公室里幫著主說話的一個姐型上司。
對來說沒有什麼難度。
拍攝的時間很短,幾乎都是一條過。
別的倒沒什麼,唯一就是劇組的伙食,因為十天后還有一部古裝戲,古裝極為考究上鏡。因為需要控制脂肪。
沒有助理的缺點便現出來了。
沒有人幫點餐,就算點了也不能麻煩人家一直幫去拿外賣,早上做了帶著放久了也不新鮮。
這天戲份結束,又是十二點多。
程季青想著明天還是先招個助理,平時不需要,劇組的時候幫幫忙也好,這罪干什麼呢?
坐在椅子上,桌上是劇組發的快餐,已經有些冷了。
“程小姐。”
一道聲音從不遠傳來:“您終于結束了,真是辛苦了。壞了吧?”
程季青疑的看著來人,一個四十歲的人,長相親和,問:“你是?”
人拎著兩個袋子走過來:“我來給你送午餐,還好保溫壺裝著。”
說著把一個保溫壺放到桌上。
“還有這個,是沙拉。”
程季青看著桌上的東西。
明知故問道:“誰讓你來的?”
進劇組連那幾個都知道,更別說白新那份。
人說:“說您一定知道的,我只負責送東西,幫您收拾。”
“你帶回去吧。”
“您看我都帶來了,您嘗一口也好,這做沙拉的蔬菜都是早上剛買的。”
程季青一默:“你怎麼知道?”
“白小姐不太會煲湯,找我教的,早上六點多我們就去挑食材了。”人抿了抿。
四面都有寒風吹來,程季青說不清此刻的心,看出人的張,問:“怎麼了?”
人說:“白小姐讓我別多說話。抱歉……”
那白小姐的確是個很難相的人,但是跟學煲湯,選食材的時候卻格外認真,知道是要送給別人喝的,要麼是追求,要麼就是求和。
人對人,免不了想幫一。
程季青問:“怎麼說的?”
見人沒什麼反應,人道:“說怕說多了,您覺得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程季青一時不語。
白新以前哪有這樣小心翼翼,更別說花時間做這些。
程季青沒有收下東西,讓人帶回去。
大抵不敢自己做主,人打了個電話,很快,轉:“程小姐,那您親自跟白小姐說一聲吧。”
程季青接過來,沒說話。
但那頭好似能應到已經接過去。
“那個湯燉了很長時間。”
程季青指尖微,嗓音保持平靜:“不用。”
白新說:“我怕你太累,是補藥,阿姨說很補。”
“……”
一個23歲的,用得著補藥嗎……
白新緩了緩,補充說:“就是普通補藥。”
“以后別送了。”程季青說。
程季青掛完電話,覺風一吹,耳旁嗡嗡的,還是剛才的聲音。
-
戲份雖然不多,但程季青等待的時間比較長。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
一月底的傍晚,氣溫已是零下十幾,寒風襲過來,躲都躲不過。
天上又飄起小雪。
撲簌簌落下來,像抖鹽一般,浸到皮都疼。
套了一件過膝的羽絨服,呼著蕭瑟的氣息往外走。
的車停在劇組對面的停車場,需要過個馬路。
一出門,門口一輛黑汽車忽然亮起車前燈,明黃照的微微瞇眼。
然后雙閃。
駕駛座的門打開。
白新穿著一白大從車上下來,一陣寒風刺骨吹去,沒有裹圍巾,風卷著雪直接能鉆脖子里,白新立時了。
人的眼睛看著程季青:“我送你。”
霧氣從那潤的開啟的呼出,小臉和鼻尖轉瞬凍得泛紅。
程季青沒有馬上接話,著白新,隔了幾秒:“回去吧。”
越過車往,直接往前走。
白新兩步過去,橫在程季青跟前,但程季青沒給停下的時間,手抓著的手臂把人往旁邊拽了一步。
地上的方塊地磚,凹凸不平,白新的鞋沒踩穩一下歪了。
程季青心一跳,條件反,又把人抓回來站定。
眼神暗了暗:“白新,你到底想干什麼?”
程季青的話著煩躁,自己也說不明白的煩躁,沒怎麼思考,語氣不自覺地加重。
白新穿的平底鞋,需要抬起頭來,只穿了大,不過一兩分鐘已經在發抖。
不知是凍得還是什麼,的眼尾泛出紅:“程季青,你別兇……”
“……”程季青著那雙眼睛,又委屈,又勾人,更浮躁。
撇開眼睛,語氣到底松了勁兒:“我們已經分手了。”
白新睨著程季青,眉眼魅,眼神認真:“如果我說,我要重新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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