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長大的閨閣,竟然能翻兩座山。
劉偉湛知道周寧琛心悅徐薇,可喜歡應該是以前的徐薇,而不是燒火爬山的徐薇。
劉偉湛覺得也不用東躲西藏了,讓徐薇見皇上一面,打皇上一頓,皇上就不會惦記了。
但劉偉湛不敢說,他什麼都不說,也不給徐燕舟跟他說話的機會。
走了快一個時辰,可算到了鹽湖。
他們開的鹽田這兒一塊,那兒一塊兒,看哪塊鹽田里出鹽沒,就像簽一樣。
十多塊鹽田,顧妙都快忘了自己挖的那塊在哪兒,好在徐燕舟還記得。
兩人過去,鹽田里的水已經沒多了,淡黃的沙地上有層淡白的晶,但只有淺淺一層。
這里下過雪,顧妙不知道這層白是雪還是鹽,蘸了一點但舌尖,是咸的,不是雪,是鹽。
十幾塊鹽田里或多或都能出點,看來看去,還是劉偉湛挖的出鹽最多。
劉偉湛高興壞了。
他挖的坑很平很淺,朝著沙灘上傾斜,風吹過來,湖水就流進來,一層又一層,鹽水滲進沙地里,等滲夠了,就出鹽了。
劉偉湛:“你們看,賺了發了!就照著這個弄,把湖水里的鹽全曬出來!”
這得曬多出來,真發了。
劉偉湛大笑,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來了,曬出多鹽和他有關系嗎,發不發和他有關系嗎,賺的錢是他的嗎。
劉偉湛:“我做的這樣好,有沒有獎勵?”
顧妙心里高興,特別好說話,“你想要什麼,我看看能不能滿足你。”
徐燕舟眼神警告,劉偉湛最好想清楚再說,別提什麼七八糟不合理的要求。
劉偉湛才不會,他道:“等開春了,咱們能抓點小崽小豬崽嗎?咱們多養幾只豬,山上全是草,還有蟲子,把往山上放,肯定長。”
劉偉湛堂堂懷化大將軍,現在也沒別的想要的,能多吃點最好。
如果以后軍營里的將士也能吃到就好了。
養豬養仔不是不行。
家里吃多,盧氏跟說過買點仔回來養,喂,吃蛋方便,等長大了,還能殺了吃。
自己養肯定比買來吃便宜,顧妙是想開春了抓小豬。
就是不知道他們還在山上待多長時間,周寧琛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找不到的。
也許到時候就不在玉溪山了,養著也行,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
顧妙道:“行,養幾只?到時候去羅山村抓。”
羅山村有賣豬的,肯定有賣小豬崽的。
劉偉湛道:“抓個五六百只行嗎?我們二十一個人,肯定喂的過來。”
五六百頭豬,那得多。
“再來幾千只,一天蛋就能有不。”劉偉湛滋滋地想著,這麼多顧妙他們肯定吃不完,到時候就可以給軍營里的將士……
顧妙:“開鹽田吧,就照這個挖。”
等鹽曬的多了,鹽田里就全是鹽了,到時候直接取就好了。
徐燕舟點點頭,“嗯,照這個挖。”
徐薇:“我也幫忙。”
劉偉湛:“……”
陳劉偉湛,“將軍,走吧。”
劉偉湛:“抓五六只豬,我一個人就能喂,再來幾只,蛋一天就能有七八個,你看行嗎?”
顧妙:“行,等開春就去抓。”
湖邊挖了不淺坑,等些日子,這里就有大片大片的鹽了。
顧妙心不錯,抓五六只豬還是可以的。
別以為不清楚劉偉湛想的什麼。
朝廷給糧餉,只夠吃飽,吃好不可能。劉偉湛想多養豬,給士兵吃。
顧妙才不會給周寧琛養兵。
要是自己的人,養多只都行。
劉偉湛松了口氣,不養就不養,五六只也行,起碼夠自己吃了。
徐燕舟道:“開春我跟你一起去。”不知道能不能養到大,那就先養著。
家里還有兩只兔子,徐燕舟希它們多生幾窩小兔子。
到時候吃,兔子皮做冬,都行的。
現在沒什麼事,要開始為春天做打算了。
徐家沒地,要想種糧食還要開林地,把樹砍了樹挖干凈,才能撒種子。
到時候暖棚拆了,多種點瓜果蔬菜。
顧妙最希的就是周寧琛幡然醒悟,不再找了,放下了,好好當他的皇帝。
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鎖宮墻》中,周寧琛對徐薇的執拗中帶著癡迷。
在欺騙徐薇徐家人還活著,他已經派人去接了的時候,兩人還沒走到那一地步。
周寧琛也知道徐薇對徐家的看重,他想,大不了瞞一輩子。
那段日子,周寧琛對徐薇有求必應,下令后宮嬪妃誰也不許打攪,徐薇也不必向妃嬪行禮。
除了沒有皇后的名分,其他一切都照著皇后的份例來,甚至還要好上更多。
后來,皇后告訴徐薇徐家人不在了,早就死了,徐薇徹底恨上了周寧琛。
楚淮帶逃走,楚淮被凌遲。
周寧琛追究到底,才知道是皇后所為,他了皇后的足,去哄徐薇,可徐薇一病不起。
心病難醫。
徐薇幾次想一死了之,趁著周寧琛上朝,等上了宮中最高的閣樓。
然后從上面一躍而下。
徐薇沒有死,摔傷了,撞到額頭,忘記了前塵往事。
周寧琛騙是他的妃子,只是不小心摔傷了,以后什麼都會好的。
周寧琛認為自己得上天眷顧,徐家橫在他和徐薇之間,無論如何都抹不掉,還好老天爺憐憫他,讓徐薇失去記憶,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
周寧琛對這次機會珍而重之。
他和徐薇可以重新開始。
他封徐薇為貴妃,寵幸,后來徐薇懷了孕,差錯下,記憶也恢復了。
徐薇怎麼會愿意要這個孩子,恨不得從沒遇見過周寧琛。
想起周寧琛對的好背后是什麼,就如鯁在。
孩子不會要,無論如何都不會,沒了孩子,徐薇更差了,幾個月后郁郁而終。
如果周寧琛能放下,也不會造徐薇抱憾而終。
這個時候,周寧琛不定想了什麼法子找人呢。
顧妙看向徐薇,因為走了山路,臉頰發紅,雙眸流轉,帶著微,就像仙一樣。
沒有生病,也沒有煩惱。
徐薇勾起角,微微一笑,“嫂子,明天去云城我能去嗎?”
徐燕舟心道,怎麼哪里都想去,要不要搬到西屋睡?
顧妙道:“你在家里等我回來,想要什麼給你帶回來行嗎?”
出門還是不安全,等外面平靜了,遲早有一天,他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徐薇最聽顧妙的話,“嗯嗯,那我等嫂子回來。”
過了初七,顧妙往酒樓送東西,板車上全是凍豆腐,還有一個木桶,用棉被蓋著,里面是鹵好的豆皮。
還溫熱著,能直接吃。
趙掌柜滿臉喜意,這一板車的凍豆腐,起碼有兩千多斤。
過了秤,趙掌柜當場把銀子結了。
趙掌柜看著棉被,好奇道:“這里面裹著的是………莫非是什麼好東西?”
怕里面的鹵湯撒了,木桶綁的嚴嚴實實。
顧妙道:“掌柜看過就知道了。”
繩子解開,再把蓋著掀開,香濃的鹵味飄了滿屋子,趙掌柜嗅了嗅,道:“這是鹵味?”
顧妙點點頭:“嗯,就是鹵味。”
趙掌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夫人,我們酒樓里有鹵,你這味道不錯,我們的也不錯,這個就不收了。”
顧妙:“掌柜先別急著拒絕,不是鹵。”
木桶里有勺子,顧妙撈出一塊豆皮結,“這是鹵豆皮,鹵豆干,嘗嘗。”
豆干就是豆腐曬的干,里面了水分,吃起來十分勁道。
豆皮一分為二,然后扎一個結出來,省著煮碎煮散。
趙掌柜嘗了一口,他先驚奇于鹵湯滋味夠濃,不僅不比酒樓里的差,還好上許多。
再說這豆皮豆干,從未見過,也從未吃過,都說好吃,這也不差什麼。
顧妙問:“掌柜覺得怎麼樣?”
趙掌柜誠實道:“真香。”
也不知道顧妙是怎麼想的,豆腐也往酒樓里送過,他怎麼就沒想曬豆干吃呢。
也從沒想過把豆腐凍豆腐放鹵湯里。
至于趙掌柜用凍豆腐試了試,結果鹵出來的又碎又咸,那都是后話。
趙掌柜道:“夫人,這個是什麼價錢,酒樓收,連著鹵湯一起收。”
既然自家的比不過,那就用更好的。
顧妙道:“一張豆皮十文錢,能做兩個豆皮扣,鹵湯要另算。”
趙掌柜打起了算盤,一張豆皮,也就能切一小盤,十文錢,委實貴了些,鹵湯另算的話興許要把方子買下來,要麼隔幾日買回鹵湯。
趙掌柜有些猶豫,“那先要豆皮吧,夫人有多張?”
顧妙這回帶了五百張豆皮,加上豆腐賣的錢,總共賺了十二兩銀子。
這還是賺的最多的一次。
木桶里的鹵豆皮,顧妙就送給趙掌柜了。
東西賣了,顧妙直接回玉溪山。
徐燕舟同劉偉湛幾人留下,幾日不來,要四查看一番。
城門口要仔細搜尋,家家戶戶都要查,看有沒有可疑人士。
搜到城北,搜出五個戶籍有問題的,不是云城人。
但凡有一點不對的,都不能放過,劉偉湛看了眼徐燕舟畫的平平無奇的一張臉,問五個人:“你們來云城做什麼。”
朱雀衛奉皇上旨,追查徐燕舟等人,他們認識劉偉湛,就沒把搜查放在心上,“自然是有要事。”
劉偉湛更覺得不對了,有事說事,誰知道是什麼事。
劉偉湛看向徐燕舟,徐燕舟微微點了點頭。
劉偉湛:“先抓起來,審問清楚再說。”
朱雀衛五個人一臉疑,為首的人亮出令牌,“我等奉皇命追查要犯,你膽敢妨礙公務。”
劉偉湛默了半響,最后著頭皮道:“誰知道你是真是假,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劉偉湛:這回真的完了,我就裝不知道。
朱雀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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