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離花廳不遠,過花廳的窗子便看得到亭中形。亭子原本也是園中景致之一,飛翹起八道檐角,每一道都掛著燈籠。
燈籠十分致,底下垂著長長的流蘇,隨風飄,很是麗。元墨不由駐足,心想明年評花榜可以改用這一款燈籠,一定會好看許多。
“你怎麼還沒走?”
阿九站在亭子里,聽到腳步聲回,微有愕然。
“你在這里,我怎麼能走?”元墨笑著答,目落在亭的石桌上,然后,頓住。
桌上有只托盤,托盤上墊著錦袱,上面各玩意兒堆得琳瑯滿目,燈籠的芒照在上面,每一樣東西都閃耀著人的寶。
全是席上貴客們的打賞。
“這這這這這麼多!”元墨眸子變了金,手腳本不聽使喚,自走過去,拿起一塊玉佩。
啊!最最上等的羊脂玉,潤得好像嬰兒的!
“快走!”阿九聲音里全是不耐,眸子里也著一子寒意。
元墨多識趣的人,立馬明白了,連忙放下玉佩:“誤會,誤會,其實你用不著趕我走,我不會分你的東西。伎的打賞坊主可不好拿,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這可是規矩。不過那長史為什麼把你帶這里來?”
按說獻藝完畢,此間事就算已了,斷沒有把花魁留下來的道理。難道是阿九生得太好,以至于讓姜長任起了心,不顧規矩,不擇手段?
就在這時,金長史去而復返,端著一只托盤過來,。
“哎喲您老辛苦了!”元墨趕迎上去,只見托盤里放著一只盅燕窩,滿臉堆笑,“多謝您老看顧我家阿九!您老人貴事忙,還親自給我家阿九送點心,小人們真是當不起,小人拿過去就好。”
卻接了個空,金長史避開的手,道:“這是我家老爺的吩咐,本就是份之事,不勞坊主了。”
“真是多謝姜大人!”元墨笑著道,“阿九,吃了燕窩,一定要吃得向廳上行了禮再走。姜大人忙,咱們不能辭行,這個禮是不能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阿九不會留宿。
金長史卻像是沒聽見,端著托盤徑走向阿九,半彎著腰,恭敬謙卑,滿是討好之意:“阿九姑娘,我家老爺說姑娘獻藝辛苦了,這盅燕窩,給姑娘潤……”
最可怕的事發生了!
姜府的長史,正兒八經的府,連府尹都不放在眼里,而今居然對阿九如此低聲下氣?看來姜長任當真是要留下阿九了!
元墨心里發急,正要找個借口拉起阿九,阿九卻擋住的手,眉頭微眉,一使眼,意思似乎仍是要走。
這……丟開坊主自攀高枝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但,阿九竟然要干這種事嗎?
元墨震驚了。
就在這當口,一直點頭哈腰的金長史忽然直了腰桿,從托盤下翻出一把寒閃閃的匕首,猛地向阿九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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