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這樣的機會對于你們不就是天載難逢麼?錯過了一輩子的憾,更何況這朝廷的確是不作為,不過我也不看好南海王,如今江南如火如荼,他不愿意傾囊相助是能說得過去,畢竟要為自己考慮后路,但是怎麼能任由這江南的狗們將這世界分為兩極呢?”說到這里,微微嘆了口氣,看朝李落塔。
“這便是我不殺你的理由,你可明白了?”要留著李落塔來清理這些貪污吏,有他也就用不著自己出手了。
本來還想借用雷電,套用上那鬼神之說。
可是如今有李落塔這個現的工人,干嘛還要去耗費心神?
李落塔是后來才明白的,從這院子里走出去后,只覺得自己的后背還一片冰涼涼的。也反應過來了沈羨之那句不殺自己的話是什麼意思?要讓自己繼續去殺這些狗和權貴們,將他們的糧食都搶過來,然后分給老百姓們。
這江南的倉中雖然無糧,可是這些權貴們的存糧其實都拿出來,卻是能解除眼下之危,能撐一兩個月。
可是這兩個月里,老天爺似乎會下雨誰也說不準?而且就算是下了雨,糧食也不可能馬上長出來,所以到最后,還是會出現荒。
所以李落塔由始至終,其實都沒有想過將糧食分出去給老百姓們,這樣的話到了冬月臘月,他手里也還有糧食,毫不擔心隊伍會因為糧食短缺而出現問題。
甚至可以借住這糧食,將隊伍擴張。
可現在沈羨之留自己,卻要求自己將糧食分出去,他是不愿意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對于沈羨之就是有種恐懼,總覺得自己如果不照做的話,真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后,一下將自己的嚨給切開。
他厭惡這種無形而生的恐懼。
可是,沈羨之也說了,他想要建這不世功勛,最不能缺民心,這些糧食其實也不是自己的,從那些權貴手中搶過來,再送給老百姓們,那這江南就不會真正起來,那南海王可能就沒機會。
南海王有了機會,就算是他給自己開出的條件好,但終究也只能為臣子,可是如果這些民心自己得到,為何還要去屈人之下?
難道他李落塔,就不能為這人上人麼?他不服氣不甘心,也正是這樣,他最后決定愿意冒險,聽沈羨之的話。
搶來的糧食,一部份分給老百姓們。
如今他所要擔心的,便是如何去勸手底下那些將領們。
公孫無音有些擔心,這李落塔會聽二小姐的話麼?所以目送那李落塔離開后,回來便忍不住問沈羨之,“小姐覺得他會照做麼?”小姐倒是給李落塔畫了個大餅,但是李落塔難道就不會想起西南王府麼?
那南海王野心,難道他就不會想小姐同樣也是麼?
他是沒將這些話說出口,可怎麼逃得過沈羨之的目?只聽沈羨之不以為然地說道:“咱們西南就是占了窮和落后的便宜,這一兩年發展雖然飛速,可是這自古以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見到咱們西南好的人都在那里扎沒回來了,沒見到只聽說的,又覺得夸大了。”
而西南到底怎樣落后,那不之地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深固了,夏侯瑾的也不好,就算是自己再怎麼厲害,于他們眼里也是一個人,能翻起什麼風浪?所以這樣的大浪之中,西南王府在他們的眼里,是不夠格參與進來的。
所以敢賭李落塔會照著自己說的做。
這樣的話,應該是能暫且緩解這江南之危,死些人了。
就是權貴家屬,他是要留下來做勞役,還是直接殺掉,卻不是沈羨之能左右的,也沒有那麼多慈悲心去考慮這麼多。
反正世道就是如此,總要有人死,各自認命吧。
好吧,公孫無音覺得說得也有那麼一點道理,便是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西南的發展,也不相信的。一面問道:“那高月公主,還要繼續帶著麼?”
“帶著吧。”萬一以后有別的用呢,而且這三人也沒做過什麼大大惡之事,反而還可憐的。同樣為子,這男不平的年代,對這樣的姑娘家,總是有幾分憐惜之心。
半個時辰后,隊伍直接從襄州城出去。
已無任何牛馬作為代步工,河面是能行船只,可是已經干枯不已,只能走小船,而且還隔三差五就有尸堵住,到時候還要下河打撈尸。
如此還不如走旱路。
只是滿地焦土,這尸也是隨可見,塵土飛揚間,昏嚎,皆是一派死寂。
這時候一只與眾不同的鳥雀落在公孫無音的肩頭,很快他便從鳥雀上解下那巧的竹筒,遞到沈羨之前,“是西南來的。”
夏侯瑾回信了,竟這般快?沈羨之忍不住朝那小黑鳥看去,的確是夏侯瑾豢養的,曾經也沒見,只是沒想到這小東西居然飛得這樣快速。
一面接過信箋,有些意外,“夏侯翼后夏侯緋云都來江南了。”而且兩人都是命來賑災的。
狗皇帝這又是什麼把戲?還要小心防備南海王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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