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廣漢不管錢所以沒什麼覺,田香蘭卻是一下子就痛了,這一個月吃就四十塊,按照現在的飲食標準,倒也不算多,但問題是,本來一分錢也不用掏啊。
老爺子工資高,一個月四百多,還各種特殊補,補也有上百塊了,用不著工資,補的錢家里的伙食費都用不了。
田香蘭給老爺子續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問,“爸,您這是打算添置什麼貴重東西嗎?”
許老爺子說,“什麼也不置辦,怎麼,我不置辦東西,你們就靠著我啊?”
許廣漢不管錢,可他一個月的工資一百多,再加上授課費什麼的,也可觀了,他覺得四十塊不算大數目。
何況,他是大兒子,理應擔起贍養父親的義務,但其實呢,這幾年每年老爺子都在這邊至住八九個月,不但沒花他的一分錢,還把家里伙食全包了。
他說,“爸,您別生氣,我們。”說著,從包里掏出幾張大團結,神得意,“我十月份寫的三篇稿子都被采用了,這是今天剛收到的稿費。”
許老爺子把錢接過來,連同自己的二十塊,還有許俊生給的二十塊,一起都給王媽。
王媽接過去說,“哎呦,用不了那麼多,六七十足夠了。”
冬天部隊送東西本來就比較勤,而且蛋魚蝦什麼都有,就是蛋最近消耗量大,有點跟不上,但補上一百個,也就足夠了。
而且從觀察看,這白煮蛋,估計不會吃太長時間了,除了許俊紅,其他人都快吃夠了估計,早上總剩那麼一兩個。
許俊生說,“王媽,您記賬,剩了錢就轉到下個月,了我們立馬給補上!”
吃過晚飯,田香蘭瞅準個機會,拉著小兒子問,“你爺爺怎麼忽然想起來收伙食費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此時正房廳里沒別人,許俊生點頭,“媽,您真厲害,您猜得沒錯。”
他那一副欠欠的樣,如果不是親兒子,田香蘭真想一掌甩過去,“你傻呀,你爺爺有的是錢,他還差這點錢啊?”
“您也不差這點錢啊,怎麼非讓雨珍啊?”
田香蘭覺得,兩個兒子都不心,都是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皺眉,恨恨的說,“我那是話趕話說到了,不是真的讓錢!”
許俊生笑了笑,說你,“媽,我知道,您不待見雨珍,我也沒指您對多好,可您別欺負行嗎?”
都被后媽欺負了十幾年了,嫁了人還要婆婆欺負,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他都替難。
田香蘭不承認,“你可別給媽媽扣大帽子啊,我怎麼欺負了?”
許俊生說,“您這還不欺負啊,您敢這麼對我大嫂嗎?”
田香蘭的確不敢,且不說苗玲玲本來就是個厲害人,小叭叭的能說,苗玲玲的爸媽,也都不是好惹的。
沉默了數十秒,說,“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您們的事兒我都不管了。”
許俊生說,“媽,您放心,等我掙了大錢,指定每個月都孝順您,一個月至給您一百塊,不?”
田香蘭被兒子哄笑了,說,“你就吹牛吧!”
回到西廂房,林雨珍在廳里做題,見他見來了,拿著課本就要往書房走,許俊生從后面抱住,說,“雨珍,你就在這兒做,我去里面躺著!”
林雨珍轉過頭,親了親他的下,說,“還剩下兩道題了,我一會兒也過去!”
許俊生笑著說,“,我等著你啊。”
次日上午,三天婚假的最后一天,林雨珍先起床了,都看了十幾頁書了,許俊生才了個懶腰,拿起往上套。
沒想到林雨珍瞅著他直樂。
許俊生下意識的了一下自己的臉,這也沒長花兒啊,他正納悶呢,林雨珍拿了鏡子遞給他。
他的脖子,因為昨晚林雨珍的不客氣,到都是吻痕,一大片都連起來了,還有耳朵,不但遍布吻痕,一還有點疼呢。
按照規矩,今天要去雨珍娘家回門,他這個樣,萬一路上上同學或朋友,那豈不是有點丟人?
林雨珍的從柜里給他找出一件高領衫,穿上后倒是不錯,把脖子上的吻痕都給擋住了。
只是耳朵卻難辦了,總不能也弄個發卡吧,關鍵許俊生頭發短,咋弄也沒用啊。
許俊生看到林雨珍那一臉壞笑的表,說,“都怨你,你說你使那麼大勁兒干什麼啊!”
林雨珍撇撇,“不是你說的嗎,讓我使勁撮使勁咬,,那我下回不那麼樣了!”
想到昨晚那勾人的勁兒,許俊生又不舍得了,說,“別呀,雨珍,我想到一個主意了,你去爺爺屋里借一個棉帽子,有護耳的那種!”
林雨珍去了后院,許老爺子讓警衛員幫著找出來一個嶄新的軍用棉帽給了。
這麼冷的天,許俊生穿上了他哥給的軍大,再配上這棉帽子,還真別說,還像那麼回事的。
林雨珍端詳了幾眼,笑著說,“還帥的。”
兩人收拾好,王媽把田香蘭讓提前準備的禮拿出來,分別是四樣點心,兩包茶葉,兩瓶酒還有兩斤燒。
因為路上,天橋那邊也不好騎車,倆人是坐電車去的,下了車,林雨珍卻往東走,許俊生跟著走了幾步,問,“雨珍,你這方向不對吧?”
林雨珍笑著說,“先不去我家,去我舅家!”
張大舅和張二舅都不在家,二舅媽也上班去了,倒是大舅媽正好休,這麼個天氣張歷城也沒出去賣糖葫蘆,也在家呢。
“哎呀雨珍來了,快屋里坐,進屋暖和暖和!”
大舅媽幫著倒了熱茶,還端上來一盤自家做的綠豆糕。
林雨珍沒在大舅家停留太長時間,說了一會兒閑話,把兩包茶葉和兩斤燒給留下了。
大舅媽不肯收,說,“雨珍!這是你回門的禮,我要是收了,你爸沒收著,還以為是你婆家沒準備呢,這可不好!”
林雨珍說,“有啥不好的,他們做的那些事兒,連點心都不該給!”
柳枝胡同這邊,林二爺可是一大早就盼著親閨回來了,誰知左等右等,一直也沒見人影,黃翠芬說,“不會是雨珍生氣了,不來了吧?”
那天從金山胡同回來,一開始生氣的,可后來一琢磨,這事兒是好心,但也許真的辦錯了。
是過來人了,沒覺得這求子丸有啥見不得人的,但當時一屋子大姑娘小媳婦,雨珍又是新娘子,指定臉上掛不住。
林二爺也忍不住埋怨,“翠芬,你以前辦事兒都有譜的,這回咋也沒盤算好,那種東西,哪能當天給啊,你留著等今天回門的時候再給雨珍,多好!”
黃翠芬說,“是我想岔了,我當時不是想著,讓親家也看看嗎?”
好在臨到中午,林雨珍和許俊生終于來了。
林二爺把他倆讓到屋里,黃翠芬忙著端茶倒水,還上來就道歉,“雨珍,媽對不住你啊,媽這人沒見識,讓你跟著丟人了,你放心,下次再不會了。”
林雨珍笑了笑,說,“爸,您跟俊生聊聊天,我去廚房幫媽做飯。”
黃翠芬趕說,“那敢好,我今兒準備的多,一個人還真有點忙不過來!”
林雨珍率先走到小廚房,黃翠芬跟其后,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兒呢,腳下忽然一拌,就結結實實的摔地上了。
正要喚,林雨珍笑著說,“媽,您別出聲,家里有客人,您注意點。”
黃翠芬從地上爬起來,目閃過一惡毒,問,“雨珍,剛才是不是你腳把我拌倒了?”
林雨珍說,“是啊,真對不住了,我也不是心的!”
黃翠芬咬牙,“我看你就是心的!”
林雨珍一邊洗菜,一邊說,“你這些年不一直都是這麼對我的嗎,打一下然后再虛心假意的說是為我好,我以前看不,現在知道了,你就別演戲了。”
“又不是真心對我好,這麼演戲,你累我也累。”
黃翠芬辨解,“雨珍,我是真心的!”
林雨珍諷刺的笑了笑,“你的真心,就值三塊錢?”
黃翠芬說,“這事兒是我錯了,但你看著,我以后保準不會犯錯了。”
林雨珍說,“哪還有下次,以后你要老老實實的,不惹事,也別去金山胡同丟人現眼,該給你們的禮節,一樣都不會,要是不老實,像前天似的,那禮節就得了,這回還有點心和酒,下回可能就什麼也沒有了,而且我會告訴我爸。”
“是因為你的原因,讓他吃不上親閨的孝順的!”
黃翠芬嘆了口氣,說,“雨珍,可我畢竟也是你媽,你怎麼能那麼絕呢?”
林雨珍說,“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好多年了,我更想你黃姨。”說完,就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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