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蘭自己戴的手表,是許廣漢托人從香港買的浪琴表,一只就要四五百呢,兒的這個,沒看到眼里,笑著說,“不錯,還好看的!”
許俊紅又湊到許廣漢邊顯擺,“爸,您也看看!”
許廣漢正在低頭專心看一篇命題作文,他批改作業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頭也沒抬就說,“好看,特別好看!”
許俊紅不滿意的撇了撇,許老爺子笑瞇瞇的說,“俊紅,來,讓爺爺看看!”
許老爺子從來都不注重這些外之,雖然幾年前國家發過兩回手表,可他現在用的還是一個都掉了的北京牌手表。
他瞅瞅孫的,再瞅瞅自己的,說,“是好,現在這手表真是越造越好看了!”
許廣漢看完了作文,笑著對林雨珍說,“不錯,這一篇比前兩天的有進步,不過,小林,你還是要好好琢磨一下開頭,每年高考都那麼多考生,每份卷子留給閱卷老師的時間不多,整篇文章最重要的就是開頭和結尾了,開頭要破題,什麼是破題呢,其實就是你對這個題目的理解,開頭必須寫得有趣,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最起碼也要吸引才行,不能平平淡淡,不然可能閱卷老師沒興趣看,隨便給一個低分就完了。”
林雨珍點了點頭。
許廣漢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說,“還有結尾,結尾也是相當重要的,開頭是破題,那結尾就是扣題,就是用最簡潔有力的句子,總結這篇文的中心思想。”
他指著最后幾行說,“你寫的這個,開頭和中間部分都及格,就是結尾不行,得改,改好了我再看看。”
林雨珍笑了笑,說,“謝謝爸。”
能指點自己的家里人,對于許廣漢這種好為人師的人來說,特別的有就,他笑了笑,說,“好多人都以為,語文最好學,因為不外乎就是咱們平時用的語言,其實不然,中文的學問大了,你要想寫好一篇好的文章,難度也不亞于做一套數學應用題!”
林雨珍點頭,“的確是,我現在更愿意做數學題呢!”
許廣漢又說,“小林,后天你上什麼班?我這兩天空針對你的況備備課,后天下午給你綜合講一下,如何寫好各種類型的命題作文。”
林雨珍眼睛一亮,說,“那可太好了,我后天上夜班,白天一整天都有時間!”
許廣漢笑了笑正要說話,田香蘭搶著說,“廣漢,你忘了,后天咱們有事兒。”
“什麼事兒啊?”
田香蘭不滿意的說道,“后天是霞的生日,你去年過生日人家來了,人家生日你能不去嗎?”
說的是李霞。
許漢平時最不耐心這些應酬,但李霞是田香蘭從小到大的朋友,而且李霞的丈夫馬秋山,還是他的好朋友。
的確他缺席不太好看。
就抱歉的笑了笑說,“小林,那要不就改天吧,你記住,一定不要松懈,寫作文要多練習才能寫好!”
林雨珍說,“沒關系的。”
田香蘭扭過頭,不看小兒媳婦,里抱怨道,“怎麼還沒做好飯啊,俊紅,你去廚房看看!”
現在特別后悔,不該了惻之心,本來是帶著一種優越,提醒林雨珍學習不能一味死學,沒想到就現在這個樣子了。
許廣漢這人,怎麼說呢,一貫的沒分寸,他可是正職教授,還是大學副校長,瞧剛才那給小兒媳婦指導的樣子,讓看著特別不舒服。
林雨珍也真是的,不過一句客氣話,竟當真了,三不五時的就拿著一套題來正房書房請教,好幾回,都是許廣漢正和一起練筆字呢。
許俊紅跑著出去了。
林雨珍皺眉,還在思索剛才那個作文的結尾。
許俊生翹著二郎,正在吃花生米。
許老爺子咳嗽了一聲,說,“俊生啊,真沒想到,你還能耐的,還真把錢掙回來了,你有了錢,想沒想著給爺爺買個禮?”
許俊生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爺爺主要東西呢,連忙拍了拍手里的花生皮,問,“想了,當然想了,就是不知道您喜歡什麼,爺爺,您想要什麼?”
許老爺子就是隨便說說的,逗逗孫子而已,他一個月工資那麼高,待遇還還這麼好,什麼都不缺,沒什麼想要的,倒是林雨珍說,“爺爺,我看,您看報紙的時候,有點費勁,是不是應該配一副眼鏡了,就讓俊生陪您去一趟醫院吧。”
每年他們這些老干部都會去查,以前,負責他的趙醫生每次都會說,許老爺子的好,除了有胃病,其他地方都特別好,尤其是視力和聽力,幾乎沒有下降。
但今年立冬前后,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趙醫生說他老花眼了,建議他配眼鏡,許老爺子當時沒當回事。
而且他一直以來,在諸多老戰友面前,引以為傲的就是眼不花耳不聾,看報紙不用戴老花鏡。
人不服老不行,最近這兩三個月,他的確覺得視力越來越不好。
許俊生說,“啊,沒問題,爺爺,等我下周休班的時候,我陪著您去!”
許老爺子點頭,說,“好。”
田香蘭瞅了一眼林雨珍,也笑著問,“俊生,你是不是應該給爸爸媽媽也準備一份禮啊?”
許俊生豪邁的說,“那當然了,媽,您想要什麼?”
田香蘭說,“我無所謂,你隨便買就了,倒是你爸,上回去琉璃廠,相中了幾幅字畫,太貴了沒舍得買。”
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一張字畫十塊八塊的算是貴,但對于許家這樣的家庭,其實算是正常消費了。
只不過田香蘭一直沒有把這一項列為正常開支。
為此,許廣漢很是煩惱,每次一個人去逛吧,沒有錢,帶著田香蘭去吧,又大都看不上,不是挑這個病,就是挑那個病。
現在,他趕接著話茬說,“俊生,要不,明天下班了咱們就去?”
林雨珍說,“那我也一起去吧,西廂房墻上什麼也沒有,空落落的不好看!”
田香蘭撇了一眼,“那些字畫,你又不懂,你跟著瞎摻合什麼啊?”
林雨珍笑了笑,“正因為我不懂,所以我才要去看看啊!”
第二天,許俊生提前半個小時就下班了,要說經貿公司就是比經貿局好,領導都直接說了,要是忙完了手上的事兒,提前走一會兒沒關系,不用,正大明的走就行。
他趕到食品廠的時候,林雨珍恰好也下班了,兩人一起去了琉璃廠,在路口等了一會兒,田香蘭和許廣漢才匆匆到了。
“爸,媽,怎麼那麼墨跡啊,人家都快下班了,快點的吧!”
琉璃廠現在是國營的,地方不算太大,里頭賣的東西倒是很多,品種也雜,林雨珍東瞅瞅西瞅瞅,很快就挑好了幾幅字。
“最里面那一張,對對,沒錯,就那個大字,還有里頭那幾張字,全都要了。”
田香蘭看到小兒媳婦的舉,不皺眉,懷疑是仗著俊生掙了錢,瞎買一氣,倒是許廣漢走過來看了看,十分意外的說,“都不錯啊,小林,你有眼!”
開玩笑,劉炳森的字,能不好嗎?
林雨珍瞅了婆婆一眼,笑瞇瞇的說,“我不會看,就是看著順眼,所以就買了!”
許俊生說,“嗨,買什麼東西不是看一個眼緣,要是都看不上,那再好也不能買!”
許廣漢說,“俊生說的有道理。”
田香蘭在旁邊慪到不行,沒好氣的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快點吧,不要耽誤了人家下班。”
最后許廣漢買了五張字畫,林雨珍也是挑了五張,大部分字畫都是按照平方尺計價的,結賬的時候花了兩百一。
許俊生很大方的掏出一沓嶄新的大團結付賬。
他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實際上還是不一樣的,因為以前掏錢的時候,沒什麼覺,就是覺得很爽,當然現在也爽,但除此之外,多還有點痛。
略算一算,這幾天花的錢可真是不了。
雖然賺來的算是相對容易,但實際上,也沒那麼容易,他那些天在東北,風里來雪里去,要是格稍微差一點的人,準得壞菜,估計坐貨車吹那一路風,就非得高燒一場不可。
回到家,他悄悄問,“雨珍,咱們還剩下多錢了?”
林雨珍回答,“還有兩千九呢。”
許俊生說,“要不,咱們存上兩千五?”
林雨珍說,“,明天就去存,俊生,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兒。
”
“你說。”
“我想著,我的語文和政治還是要補一補課,我想讓我大舅幫著找合適的老師,然后去他家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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