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玲玲挨著林雨珍坐下,真意切的說,“我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特別的擔心,所以早上收拾了一些補品就來了,雨珍,我給你道個歉。”
“我昨天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你還在上學,怕耽誤學習,但其實呢,養孩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想要就要吧,沒必要瞻前顧后。”
林雨珍說,“嫂子,你昨天的話,我還以為,你是打算為了工作放棄要孩子了呢,原來并不是啊。”
這話沒錯兒,苗玲玲聽著卻不順耳,但這會兒不敢再計較了,說,“哪能呢,我也不是什麼專家,業務上也不是最突出的,怎麼可能因為事業放棄孩子,就是想著,等評上了副高再說。”
林雨珍好奇地問,“嫂子,你大概什麼時候能評上副高?”
苗玲玲笑著說,“這不可不好說,醫院里的職稱,和其他單位不太一樣,那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即便考核都合格了,有可能名額不夠,也上不去。”
許俊生十分烏的說,“你的意思,要是運氣不好,就老評不上唄?”
苗玲玲笑不出來了,“那倒也不可能,最多再有三兩年吧,就差不多了。”
許俊生嘿嘿一笑,得意的說,“嫂子,甭管怎麼著,你就是明年評上了,那也攆不上了,以后,你和我哥的孩子,得管我和雨珍的孩子,哥哥,或者姐姐啦。”
苗玲玲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下一代的事兒,誰大誰小重要嗎?
眼看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王媽為了顧忌林雨珍的口味,飯桌上一片清淡,每個菜都是寡淡的很,連個油星都不見。
偏偏許老爺子和許俊生都沒有一點意見,要是許廣漢和許俊紅在,沒準兒不樂意,偏偏一個去朋友家了,一個去大姨家了,都沒回來。
苗玲玲沒滋沒味的拉著飯,正準備吃完就趕撤了。
誰能想到,田香蘭中午竟然回來了。
苗玲玲順勢放下筷子,問,“媽,您這是單位放假了?”
田香蘭說,“還沒正式放假,不過里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來了。”
是長,下面還有副長,到了年底,把工作都給副就完了,萬一出了什麼錯,責任也都在下屬。
“玲玲你怎麼來了,今年醫院也放假早?”
苗玲玲說,“哪有,我今天上夜班呢,這不是因為弟妹懷孕了,我和俊昌都很高興,俊昌沒時間,所以我一個人來了,給弟妹送點補品。”
田香蘭意外,不過想想也合理,這大兒媳婦是個要強的,自己不想生,現在看到小兒媳婦懷孕了,果然就張了。
笑著說,“那你有心了,不過,其實很多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你留著自個兒用就了。”
“玲玲,你看,小林都懷孕了,你比大好幾歲呢,也該考慮要孩子了。”
苗玲玲這會兒真后悔跑這一趟。
是多慮了,看樣子,小叔子兩口子兒就沒往外說。
其實昨晚,許俊生生氣,特別是問清了林雨珍的態度,就更覺得大嫂過分了,要是告訴了爺爺和他媽,保準大嫂得被狠狠批一頓。
以后就不敢在雨珍面前說話了。
但又想到他哥,他哥對他可是沒的說,最后一趟去云南之前,許俊昌雖然沒回家,但往單位給他打了電話。
又是鼓勵又是安的。
林雨珍也說,“不管嫂子怎麼說,咱們不聽就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必要非得弄出一場氣。”
這麼著,許俊生就沒說。
苗玲玲勉強出一笑容,說,“媽,我先回去了,雨珍要有什麼事兒,找我就,醫院方方面面都,有什麼不明白的,我也可以幫著問問。”
說完,拿起皮包逃也似的走了。
王媽過來問,“田長,您吃過飯沒有啊?”
田香蘭瞅了瞅桌子上的那些菜,說,“還沒有,不急,你給我下一碗面就行了!”
又笑著問,“爸,您吃這些行不行,要不,讓王媽多下一碗面?”
許老爺子是樹皮都吃過的人,他有嚴重的胃病,偶爾吃上這麼一頓清淡的,倒覺得還不錯。
“不用了,我都吃飽了。”
田香蘭關切的看了看小兒媳婦,問,“俊生,去醫院檢查大夫怎麼說的?”
許俊生笑著說,“媽,雨珍的確是懷上了,大夫說讓多休息,別勞累,還給開了點維生素和調節胃口的藥。”
田香蘭說,“那就好。”
又囑咐道,“雨珍,這頭三個月最重要了,正好你們學校也放假了,就在家好好歇著吧,想吃什麼讓王媽給你做。”
過了正月初五,年味兒一天比一天弱了,初七八,廠礦企業早就開工了,各個單位也都上班了。
人們都開始了又一年忙碌而又普通的生活。
也就大街上懸掛著的大紅燈籠,還帶著幾喜氣。
林雨珍的早孕反應好一點了,雖然還是看到油膩的吃食就惡心,魚蝦這些甭想了,但能吃下荷包蛋了,許俊生特意買回來的香蕉橘子也都能吃上一點了。
饒是如此,的下頦還是變尖了。
白天,家里安靜,許廣漢田香蘭兩口子和許俊生都上班去了,許老爺子倒是在家,但老爺子現在都跟警衛員一起下棋,很。
許俊紅也還是一如既往見不到人,甚至中午也不回來吃飯,每次都是騎著自行車外出,應改不是去附近鄰居家,王媽問,也不說,給人覺神神。
現在西廂房的小書房里也點了爐子,屋里暖和的,林雨珍看看書寫寫文章,往往一天的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這天上午,看了一會書,覺得口有點,剝了一個橘子剛吃完,聽到大門響,然后就是王媽的聲音,“小林,你同學來找你了!”
林雨珍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本來以為是一個宿舍的李夢,悉的同學里,只有也是北京本地人,而且住的也不遠。
沒想到走到大門口一看,六七個人呢,有男有,雖然都不太,但名字還是能上來的,都是北大學生會的,為首的正是楊建奇和郭志剛。
大過年的,一個個打扮的都洋氣面,神風貌也都好。
林雨珍特別意外,但不敢咋說,來了就是客。
王媽熱,這還是第一次一下子見著這麼多北大的高材生呢,說,“天兒冷,都屋里坐吧!”
把人領到了正房廳里,倒了茶,還端上了一盤水果。
學生會組織部的部長孫明之,是個高個子生,跟林雨珍打過幾次道,彼此印象都還不錯,剛坐下就忍不住好奇地問,“林雨珍,你真的已經結婚了?”
林雨珍笑了,說,“對啊,嚇著你啦?”
孫明之說,“我是那麼小膽的人嗎,就是有點沒想到。”
可能還是劉秋敏的宣傳工作不到位,這些同學都是外系的,包括楊建奇和郭志剛都不知道這事兒。
因此,剛才在胡同口,孫明之跟一個大媽打聽林雨珍,大媽說這胡同沒有姓林的,楊建奇又補充說是在北大上學,那大媽就笑了,說,這胡同就許家的小兒媳婦在北大上學,好像是這個名字。
當時聽了都意外。
但這會兒見林雨珍親口承認了,又覺得其實這事兒也不算什麼,不說學校里,就他們學生會,那已婚的也不呢。
再說了,誰還不得結婚啊,現在不結婚,等以后大學畢業了,參加工作了,早早晚晚不也得家里也嗎?
林雨珍說,“大家都別客氣,都坐吧,想吃水果吃水果,想吃點心吃點心。”
另一個生趙麗娜羨慕的說,“雨珍,你家可真大!”
家住在北城大雜院,四口人住兩間房子,連上外面加蓋的小廚房,也沒有這一個廳大。
林雨珍糾正,“麗娜,這不是我家,是我公公婆婆的家,我娘家在南城大雜院。”
楊建奇撇了趙麗娜一眼,說,“林雨珍,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想商量一下,咱們學生會的事兒,其中之一就是,要不要辦一起新春特刊。”
郭志剛說,“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建奇,咱學校都放假了,沒人投稿,怎麼也得等開學了,新春特刊,到時候年都過完了,那不就晚了嗎?”
孫明之瞪了郭志剛一眼,說,“怎麼就完了,是新春不是新年,咱們開學,不還是在春分之前嗎,那不正合適嗎?”
郭志剛笑了,說,“孫明之,你有點文化好不好,什麼是春分,你知道嗎,春分就是吧春天一分為二,是整個春季的中間點,新春和春分,可不是一個概念!”
孫明之撇,“你懂得可真多,要不,這次會刊你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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