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點明這屬于小小奢侈品,不是大白菜。買一個就是買面子,這些有點面的貴婦,有誰不在意面子呢?
“只有這些,這一種沒有重樣的,”
陸雪禾又趁熱打鐵道,“年前是不會再有的了,買一支,保管年節時戴上就是獨一支。”
加一點限量營銷的思路,誰不盼著自己與眾不同的呢。
那方臉婦人眼中一亮,沒有繼續糾結,直接人過來給了五百錢,高高興興買走了第一支花簪。
“來看這種發簪,”
陸雪禾又笑著看向人群中明顯一個有些心的婦人,“這發簪上這種紅珠子,是南邊生的紅豆,夫人瞧瞧?”
“豆子?”那夫人一怔,“誰家沒豆子?”
旁人也都笑了起來。
“那不是,”
陸雪禾也跟著笑,“夫人可曾聽說,有這麼一首詩呢——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最相思。”
直接把唐代大詩人王維的這首《相思》拿出來忽悠了。
不得不說,這一首詩一說出來,四周好多人都睜大了眼睛:沒文化的人覺得十分高大上,有文化的人,乍然聽到這麼一首詩,都激地難以言表了,都急著在心里默念幾遍,生怕回頭忘了去。
那夫人登時心無比,也是識字的人,聽了這詩,又看看這發簪,再不猶豫,也立刻買下了。
陸雪禾一笑,看著這夫人服上的繡花樣式,就猜到這夫人應是有點小雅致的那種子,這麼一試果然不錯。
“這一支我要了——”
“我要那支……紅的,正紅的那支芍藥——”
有了人帶頭,圍著的人中又有人耐不住了,怕要晚了最心儀的那一支花簪被人買了去,連忙搶著買。
大約是聽到了這邊的熱鬧,又有人圍了過來,聽說只有這些絹花賣了,那些人也按捺不住了……誰不想漂漂亮亮過個年呢!
蘇嬤嬤看得咋舌:真不知道,云川城的夫人們原來這麼大方的麼?!
福蕊收錢收的手在抖,心也在抖,使勁抿住了,才像是能穩住了砰砰跳的心:
家姑娘可是跟們一起算過每只花簪的本錢……這麼一算掙的利,都覺不可思議了。
陸雪禾察覺到也有一些小商販投過來的眼帶著點嫉妒羨慕,又有些閃爍的心思:
掙錢的生意,誰都想做。只怕年后會有一些小商販也開始想著弄這些了。
不過也不在意,快錢掙一波就撤。余下的布料等材料,說不定轉手還能賣個高價。畢竟由于世道,商路阻塞,江南那邊的綢緞之類的好東西,本難以過來。就算有人想做,只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絹花賣的很是順利,陸雪禾賺的是一個盆滿缽滿。
一直在人群中奉命盯著的沈澈親衛,將這些都一點不落看在了眼里,甚至連那一首詩,都背了下來回去上稟給了他家將軍。
賣完絹花,陸雪禾收拾了攤子還不忘帶上鋪上去的那張青布料:都是錢,的東西啥都不能丟。
有了錢又逛了一圈市集,本來想著是不是能買一支短匕留在邊,逃命的時候,野外生存的時候,都要用的到。就像謝明謹邊那位護衛大哥借過用的那種就很好。
但轉了一圈后有點失,沒有看到有賣這個的,只有賣砍柴的大砍刀的……猶豫了一下,暫時按下了這個心思。
買一柄大砍刀扛回將軍府,怎麼說也顯得太扎眼了。
沮喪之余,陸雪禾很快有了新的驚喜:看到了什麼?花生!
“這是花生?”
陸雪禾蹲在這個攤子前,看著他麻袋里裝的東西,又驚又喜道,“這個怎麼賣?”
真的是花生,不過個頭比較小,但果仁還是很飽滿。
本來知道葵花籽和花生在知道的歷史上,傳進國的時間都比較晚,想著這里沒有葵花籽,估計也是沒花生的……
誰知道驚喜來的這麼突然。
“姑娘,這是油豆,”
蘇嬤嬤忙在邊小聲道,“能榨油的——”
陸雪禾疑道:“那我在咱們府里怎麼沒見花生……哦,油豆油呢?”
的小廚房里,府里管事送來的油可不是花生油,多是豬油麻油之類,當然也很香就是了。
“這東西才在咱們云川這里興了沒幾年,”
蘇嬤嬤道,“府里采辦,都是有講究的。”
陸雪禾點點頭,雖然不懂什麼講究,但這花生是買定了。問了價錢,不便宜,一斤十文錢。陸雪禾大方地直接包圓了。
蘇嬤嬤沒敢多問,這一袋子花生不輕,好在福果本不在意,拎起麻袋直接往肩上輕飄飄一扛:“姑娘,就一袋子麼?”
氣勢雄赳赳,還能扛兩袋。
蘇嬤嬤不由又了一下角。
回府的路上,陸雪禾剝著手里一粒花生,越看越高興。
“姑娘是要榨油麼?”
蘇嬤嬤問了出來。
“不是,炒花生,弄零吃,”
陸雪禾笑道,“回頭咱們再找一點沙子,我給你們試著炒一點花生吃。”
直接炒殼很容易開,用沙子就不會,而且沙子炒出來的花生又又脆,很適合當零。到時開始演戲的時候,在戲場子里兜賣這些小零,又能賺一筆。
蘇嬤嬤還是第一回 聽說,不由又覺得新鮮無比,眼底很是期待:姑娘做的吃食,那真是……吃了睡覺都會夢到的。
……
這天夜里,沈澈和謝明謹聽了那親衛和蘇嬤嬤各自的稟報后,一起無語:這個細作,竟然真的只是賣東西。
本來之前聽了蘇嬤嬤稟報的那漿洗嬤嬤的話,沈澈確定,那漿洗嬤嬤說的什麼“云回香”那句,就是雁歸堂接頭的口令。
那細作沒接口令,他還猜測是不是另有命令,不跟這漿洗嬤嬤接頭,而是要換別人。
因此陸雪禾說要去逛大市買賣點東西時,他和謝明謹都斷定,這細作一定是借機和藏在云川城的雁歸堂屬下們接頭。
誰知竟然不是,竟然是真賣東西了……聽說還賺了不錢!
謝明謹飛快盤算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看著沈澈揶揄道:“比你沈家請的掌柜還能掙錢。”
沈家人從不貪墨,家里也沒擅長經商的人,在京都權貴圈里,也是窮的一批。雖說沈家也請雇了一些掌柜做些生意填補家用,但世中,一向生意也都慘淡難言。
沈澈:“……”
這話貌似也沒錯。
“狐貍尾總會出來的,”
頓一頓后沈澈道,“年前即便裝幾日,過了年就必然坐不住了。”
就看能裝多久。
說到這里,沈澈用腳一踢謝明謹的椅子又道,“過年了,你對那細作的人計該用上了。憑你這殷勤意思,再出手大方些,必然以為你對上了心。”
謝明謹:“……我沒錢。”
“從我的私庫里找,”
沈澈道,“有那昏君賞的,也有那齊王送的——你覺得哪樣合適,就只管去取。”
謝明謹點頭。
反正那細作也帶不走,早晚這些東西還是府里的。
“你對進展快一些,”
沈澈又道,“年后將有針對北胡幾族的一連串計劃,有一些東西,要借助這細作的手,傳到雁歸堂里去。”
他既然決定造反,就快加快布置格局,借助這個計劃,他要讓那昏君誤認一些事,推格局的暗中轉圜。
謝明謹鄭重點頭:“我懂。”
……
這兩日陸雪禾過的都是很開心,天也徹底放晴了。這時候都能聽到一些噼里啪啦的竹聲,年味越來越濃。
陸雪禾也沒閑著,又是找材料做一點小點心,一個為的是過年吃,還有就是多留一點到時去戲場子里賣。
吃的做多了,玉蘭院里變化就有了:變化最大的就是福果和燈泡,福果的臉眼見著圓了不,燈泡的小子一都是了。
大年二十九這日,午后正好的時候,府里管事帶著先前量裳的人過來了,把做好的數套新都送了過來。有棉,有單,手工也好,陸雪禾回屋一試,沒有一點不滿意的。
“這是一件斗紋錦鑲的狐貍皮披風,”
這時,府里管事又讓人遞過來一個盒子,笑道,“是謝三爺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叮囑著一定要姑娘收下呢。”
“謝三爺?”
陸雪禾有點意外,謝明謹竟然送了一件狐貍皮的披風?
疑打開盒子時,眼睛不由一亮:狐貍皮的出的極好,一看就能賣個不錢。
外面是絳紅的斗紋錦,在下略一,那點就跟碎芒似的流在錦緞面上,說不出的一種華貴。
“奴婢從未見過這般好的皮,”
蘇嬤嬤忍不住驚贊道,“難得出的這麼齊不說,這披風也是很配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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