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正在腦補草澤里的各種危險,忽然聽到前面傳來大片水響聲,嚇得打個激靈,抬眼去,卻被茂的草叢擋住了。
親媽側耳聽了下,沒發現危險,便繼續淌著水往前,走出遠沒兩米遠,撥開草叢,視野驟然開闊不,面前出現一個直徑約有四五米的小水塘。
水塘大概有半米多深,水草和周圍的植系錯在水底,水質清澈到近似明,有魚群在水里翻涌,也只是掀起許水草,不見毫塵土污泥。
那些魚大的有兩三尺長,小的也有十余厘米,足有十幾尾聚在水塘里。
周圍的系宛若網兜般將它們困在了里面。
景平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驚得瞪圓雙眼,指著水坑喊:“媽,魚。”
親媽對此明顯不冒,皺著眉頭嫌棄地看了眼,便踩著水坑旁邊的草繞過去了。
景平安再次激地喊:“媽,魚,洽。”的腦子里已經冒出魚的各種做法了。清蒸、紅燒、燒烤、油炸、燉、煲湯、鐵板燒、魚片粥、生魚片……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親媽滿臉嫌棄地搖頭,明顯很討厭吃魚。連抓都不想抓,直接避開水塘。
鉆進草叢中,掏了一個掌大的鳥窩,從里面撿到三個鵪鶉蛋大小的鳥蛋,塞給景平安,“洽。”
景平安下意識地捧住親媽塞過來的鳥蛋,思緒拉回到現實。
沒有姜蔥蒜,沒有火,沒有鍋,沒有油,沒有鹽,甚至沒有殺魚的刀,空有魚。們抓到魚,只能生吃,一口咬下去,妥妥的啃得滿魚鱗。沒有經過先清洗,再腌制,之后經過油炸的魚鱗吃進里,絕對是滿粘呼呼的魚腥,那味道比魚腥草更殺傷力。
景平安滿腦子的食瞬間作煙云消散。把蛋在胳膊上了,敲破點皮,跟吸果似的哧溜一口吸進去。好在這蛋很新鮮,還沒有變孵化出小鳥的蛋。
草澤里的食格外富,除了那些小外,還有很多可食用的草類,有一些是吃葉,有些則是像吃甘蔗那樣剝剝掉外層的葉子吃主干。不過,甜味遠不如甘蔗,但勝在水分足,不用喝水生,還有些植則是吃生長在水里的塊。
景平安不時地被親媽塞點吃的在里,不知不覺肚子都吃撐了。
想上廁所,便讓親媽把自己放下。
景平安沒敢走遠,就在親媽旁邊,撥開草叢,踩在扎腳的草上,噓噓兼便便。
蹲著正在“嗯嗯”,忽然瞥見前面的草叢下方的小水洼里出顆綠綠帶著浮萍的石頭輕輕地了下。心生警惕,定睛細看,忽然發現那帶著浮萍的石頭上有一對綠油油的眼睛,跟著才認出竟然是大蟒蛇的腦袋。
那大蟒蛇的頭在水面上,子沉在水底,靜靜的蟄伏著。
景平安嚇得喊了聲:“媽。”沒敢。
大蟒蛇慢慢地沉到了水底。
親媽扭頭看向孩子,忽然聽到嘩啦的水響聲,跟著有什麼東西破水而出。想都沒想,揮手里的大圓木朝著水花響起的地方重重砸下去,砸得水花四濺。
跟著,水里有什麼東西在翻滾。
景平安被澆了滿頭滿臉的水。
飛快地掉糊住視線的水珠,便見一截足有人腰的蛇軀從水里出來,在草叢里扭。一顆巨大的蛇頭,就落在跟前,張一百八十度,出鋒利的蛇牙,眼睛呈異樣的鼓起狀,腦袋……裂了。
親媽手里的大圓木,準地砸在它的頭頂上。
蛇頭不了,好像已經死了,但蛇還在扭。
景平安抖著,哆嗦著,站都站不起來,有點想哭。
想回到現代社會,不想再當野人了。
親媽也嚇了一大跳,拍拍脯,把景平安抱起來。
景平安還沒上完廁所,也沒屁。
定了定神,又讓親媽放下自己,往大蟒蛇的另一側挪了挪,上完廁所,扯下草葉了屁,又換了個地方洗手,這才回到親媽邊求抱。
大蟒蛇還在扭。
親媽已經用大圓木把它的頭砸爛了。
傍晚時分,親媽抱著景平安走出草澤來到山下。
一條寬闊的河流沿著山腳蜿蜒而行,通往下游的懸崖瀑布。母倆剛才走過的草澤,便是河灘。
山上有溪流涓涓流淌,樹上、地面都長滿綠的青苔,漂亮得猶如話世界。
雨后的青苔吸飽了水,極其。
這里的樹木植跟山崖下的又不一樣,有點像北方的松樹,但因為沒有人砍伐,幾乎都長了高聳云的老樹。這些樹似乎吸了地面的養分,除了青苔,極看見其它植。落在地上的枯樹、枯枝倒是長著些菌菇類的植。
從腐木上生長出來的菌菇類植,一個比一個鮮艷漂亮,卻連蚊蟲都不靠近,讓人而生畏。
樹上掛滿□□頭大小的果實,看起外殼就很。
有酷似老鼠的小在樹上忙忙碌碌地來回奔波,搬運果實。
有白鶴差不多大小的鳥類在樹上筑巢。鳥已經出生,滿林子的鳥聲,遍地的鳥屎和從鳥窩里掉下來的小魚。這些魚應該是鳥爸爸鳥媽媽從河里、草澤中捕來喂食小鳥掉下來的。掉下窩的不止是小魚,還有雛鳥。死去的鳥隨可見,有些已經爛得只剩下骨頭,有些還能撲騰著翅膀喚。
僅景平安的視線范圍,就看到有四五只小鳥在地上撲騰。它們地面滲出來的水打,在冷的森林里瑟發抖,顯得格外可憐。從地上的死鳥數量來看,鳥掉下巢,很可能它的父母便會放棄它們。
大自然的殘酷,在這里現。
相比之下,親媽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為了保護自己,甚至不惜遠離族群拔山涉水去找別的棲居地,是多麼的珍貴。
景平安地摟住親媽的脖子。
這里的環境再惡劣,有這樣一個媽媽,知足了。
突然,樹上響起類似于“哇嘎嘎嘎”的詭異聲。
景平安抬起頭,不遠的樹枝上蹲著一個魔鬼般的家伙。那東西的子有點像貓頭鷹,但型大了不止一倍,腦袋有點像蝙蝠,卻是鳥,正歪著頭盯著咧喚。
親媽把大圓木扛在肩膀上,將景平安抱得更,一副唯恐孩子被叼走的樣子。
景平安覺得親媽缺一嬰兒背帶。
天黑得很快,不多時,整片林子都暗了下來。
親媽沒有找到適合做窩落腳的地方,找了株枝葉茂的樹爬上去,棲在樹上。
森林里已經黑得見不到什麼,爬上樹之后,還有淡金的殘鋪灑在樹梢,天盡頭掛著夕,火紅的太只剩下三分之一在山尖,卻將天邊的云霞染得絢燦無比。
徐徐的風帶著夕的余溫吹來,再襯上綿延起伏的群山,竟給這危機四伏的森林染上一片靜謐之。
景平安困倦地在親媽的懷里,看著遠山、云霞,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夜里的氣溫低,樹上風大且沒有遮擋,哪怕是在這盛夏時節,也冷得景平安的手腳冰涼,只能把自己盡可能地藏在親媽的懷里,多汲取點溫度。
一晚上凍醒七八次,睡得極不安穩。
這時候,無比想念山。
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山能擋風,有干草保暖,也比起夏天蹲在樹上暖和。
不過再一想,這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總比在暴風雨中蹲樹上強。景平安只能這麼安自己。
曙出現在天邊,照耀在臉上,將睡夢中的母驚醒。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親媽就地覓食,把樹上的青苔摘下來喂進景平安的里。
青苔吃起來如同嚼蠟,還帶著種奇怪的味道。
不挑食!親媽給什麼吃什麼!景平安嚼了兩口青苔,實在吃不下去,告訴親媽,要吃。寧肯吃樹上的鳥!
親媽又去抓了兩只父母不在巢里的鳥過來,把皮撕下后,母倆一人一只。
別看是鳥,那質卻是又柴又老,還帶著難以言說的腥膻味,口跟青苔竟然不相上下。景平安嚼著鳥,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可以接沒有佐料生啃活魚。大不了把魚皮揭掉就行了。
這種環境下,沒有挑剔的條件,只能囫圇地填飽肚子。
連續幾天,親媽都在山里游。
景平安猜測親媽可能是在找棲的山。
可山極,找到的山都是有主的。干燥的山讓猛占據,那些猛是真的猛,老虎獅子遇到它們都得稱一聲遜斃了,親媽扛著大木都不敢下樹,踩著樹枝像只猴子般在樹叢間迅速飛奔逃走,因為有些猛會爬樹,速度還特別快。的山,經常有蛇出沒。大蟒蛇只是其中一種,那種速度快、毒強的毒蛇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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