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梨一連喊了四五聲仍然沒人應, 氣得捶大房的屋門,捶得哐當作響。
刁婆子忙從自己屋里出來,“捶啥呢?大丫不在家, 你有啥事先跟娘說說……”
沒等說完, 李青梨毫不猶豫轉, 眨眼間跑出了院子。
刁婆子見自己閨這個不共戴天的架勢, 就知道李大丫這回肯定是把自己閨得罪狠了, 心里也攢了氣, 一路小跑著跟了上去,勢必要幫自己閨把李大丫給逮住!
李青梨出了院子直接去李大丫最好的朋友家找, 先去最近的甘老二家, 然后又去李正琴家,竟然也沒找到人, 李青梨正滿肚子火,干脆就在大隊里四找,結果卻在趙麻子家找到了李大丫, 正和趙迎春湊一起,幫人家剝花生呢。
在家也沒見這麼勤快過!
李青梨冷著臉進去,拉住李大丫的胳膊就往外拽。
“小姑, 你干嘛抓我呀?”李大丫想要掙,一臉的不不愿。
李青梨沉沉的目刀子般刮向,“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沒點數嘛!”
要不是看在大哥大嫂的份上, 當場就發作了!
李大丫被李青梨的疾言厲所震懾,從小到大小姑雖然兇的, 但是從來沒用這麼兇狠的眼神看著, 看得心中一, 不敢再違抗,只能任由李青梨將拽回李家。
回到家時間也不早了,李老大兩口子剛從外面回來,突然見李青梨唬著個臉生拉拽拉李大丫回來,都是心中一跳。
李大嫂顧不上喂鴨,著手忙湊上來,“小妹,咋了這是?”
李大嫂不聲想分開姑侄兩,誰知手還沒到李青梨就被推開,“大嫂,我也想看在你跟大哥的份上算了,但是今天這事鬧得太大了,絕對不能輕易了了!”
李大嫂急得跺腳,兇了一句:“大丫,你到底干了啥事了!”
李大丫目哀怨地瞥一眼李青梨,癟可憐兮兮地道:“媽,我最近啥也沒干啊,我哪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小姑了……”
李青梨轉過來,目兇狠似鷹隼,惻惻地質問:“李大丫,上回我寫給杜聞聲的拒絕信,你寄出去了麼?”
李大丫眼神瘋狂閃爍,不自覺地猛吞口水,故作隨意地回:“寄,寄出去了呀。”
李青梨毫不猶豫破的謊話,“你撒謊!今天我和杜聞聲對質過,他沒收到這封信,更甚者,他還收到許多署名李青梨的來信,他甚至以為我在和他談對象!”
李大丫心跳一聲重過一聲,雙卻越來越,忙抓住媽李大嫂穩住形。
才回來的刁婆子聽到也是唬了一跳,忙問:“到底咋回事啊小六?咋還跟小杜扯上關系了?”
不止刁婆子,李家幾房人全都從屋里出來,連李二嫂都沒忍住,一個個都盯著李青梨。
李青梨夾雜著火氣,三言兩語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還將拿回來的信李老大兩口子看,其他人自然也湊了上去。
“這字不是小六寫的!小六寫的字比這個好看多了!”刁婆子第一個開口,不識字,但是對自己閨上的優點如數家珍,字寫的好也算一項。
李家人再看向李大丫的眼神就變了,也復雜多了。
這事還真是李大丫最有嫌疑,拒絕信沒收到了,以“李青梨”名義寫的假信卻一大堆,且字里行間對李青梨的事卻悉得很,這分明是親近之人才做得到的事。
李大丫故作鎮定搶過信紙看了兩眼,眼里出委屈的淚花,“小姑,我千真萬確把那封拒絕信寄出去了,杜干事沒收到該找郵電局才是,肯定是他們把信弄丟了。至于你說的這封假信,不是你寫的,可也不是我的筆跡呀,我完全不知道這事。小姑,你相信我……”
李青梨想都沒想,“我相信你個屁!”
李大丫面一僵,紅著眼還要解釋:“小姑……”
李青梨既嫌棄又厭惡,抖了抖信封,厲聲質問:“你這麼無辜,那你解釋一下,杜聞聲寫的收信人收信地址都是對的,那些寄給我的信都去哪兒了?長了翅膀飛了?還是被你撕了?李正香,你真是愚蠢的不可救藥!”
李大丫方才就是失了方寸病急投醫胡解釋,這下仿佛被人割了舌頭,說不出話了,一屁坐到了地上就開始抹眼淚。
李青梨可不慣著,拉住的胳膊生生將拉起來與自己對視,“閉!不許哭!你不把事說清楚,今天我跟你沒完!”
李老大和和李大嫂在一旁想拉住李青梨,卻被刁婆子兩掌甩下去,眼睛如刀,更勝刀劍:“你倆想干啥?看你們咋養孩子的,大寶就被你們慣壞了,現在大丫更長了狗膽,都是你們兩口子給慣的!你們還有臉拉你們妹子?”
李老大被刁婆子訓得跟孫子似的,怒其不爭地瞪著李大丫,臉都氣紅了,“大丫,這是親小姑啊,你做這些到底要干啥呀?”
李大嫂改為拉李大丫,急切地道:“大丫,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李大丫搖搖晃晃中恢復了一些神志,想到了那個人,手心用力掐進里,垂著脖頸,遮去眼底的神,小聲道:“我就是想小姑能盡快嫁出去,這樣我就能明正大住的屋子,晚上睡覺就不用那麼了。杜干事條件那麼好,配小姑綽綽有余,我就想給他們創造一些機會才別人幫寫信,以后杜干事再見到小姑肯定很熱,也許小姑就同意了呢?”
抬眼,“,你不也很喜歡杜干事嗎?”
刁婆子反手就在臉上來了一掌,冷笑:“你能耐了?有本事管你小姑的事了?你也是個東西!”
以往刁婆子也教訓孫,但是從不打臉,因為覺得孫頂著紅腫的臉出去丟人,但是今天不想忍了,所以這一掌又準又狠,李老大兩口子都看呆了。
李青梨卻完全不給李老大他們反應的時間,說話跟機關木倉似的,沉聲道:“李大丫,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說的這些狗都不信!今天你不說個子丑寅卯來,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說話的空當,刁婆子顛顛地去灶房拿家伙,再回來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竹條。
李老三他們被他們老娘這個架勢嚇得不輕,幾兄弟忙上去拉住刁婆子。
“娘,你打就打,還拿剪刀干啥?”
“那可是你親孫!”
刁婆子抬手揮開他們,直接把剪刀和竹條塞進李青梨手里,惡狠狠地道:“小六,你要是不滿意,就拿竹條,拿剪刀剪的頭發,看以后還有什麼臉面出門?丟人現眼的東西!”
李青梨著剪刀咔咔,剪刀刀刃的寒和李青梨眼中的冷相呼應,十分瘆人。
李大丫還沒反應過來,及腰的麻花辮就了一。
“你到底說不說?”李青梨將剪下的辮子用力扔還給李大丫。
李大丫驚住了,淚眼朦朧地呆了李青梨,再看看懷里的辮子,實在沒想明白怎麼自己小姑招呼都不打一聲,自己辮子就了一?
其他人:自己閨/小妹/小姑怎麼還是這麼彪?
李大丫回過神,都在抖,“你怎麼能這樣對……”
話音未落,的另一辮子也沒了,頭發很快散開,凌地掛在頭上。
“我不想聽你瞎扯淡!再不說實話,我給你剪板寸,再然后李大寶的昨天就是你的今天!”
李大寶了自己好不容易養起來卻依舊長短不一的頭發,一臉的憂傷。
李大丫哪里肯干,轉逃到自己父母后,哭著道:“爸,媽,你們救救我!我不要剪頭發!”
李老大兩口原本很生氣,可是看自己閨兩條麻花辮眨眼間沒了,哭得這樣慘,夫妻倆心就就了。
“小六,大丫說想住你的屋才干的這些事,有錯,你想打教訓我跟你大嫂不攔著,但是剪和尚頭,半年都沒臉出門,到時候活也干不了,這,這咋呢?”李老大被李青梨一瞬不瞬盯著,著頭皮說完。
李大嫂忙不迭跟著點頭,“就是就是,這麼大人了,不能不干活就在家待著吧?”
他們不說還好,說了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李青梨破天荒連自己大哥大嫂的面子都不給,道:“大哥,大嫂,你們這麼說不是幫,而是害了!不到十六歲就敢假冒別人寫信,和別人談說,父母還舍不得教訓,再大點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大哥大嫂心,今天我就來當這個惡人,今天我不把李大丫馴服,我李青梨把名字倒著寫!”
反正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真做了,以大哥大嫂的子,過幾天也就氣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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