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李青梨差點被口水嗆到。“啥,啥?”
刁婆子搬來小凳子,笑瞇瞇的坐了下來,心平氣和地道:“你們的時間太久了,再拖下去還是得分手,到時候誰都不好,長痛不如短痛,是不是?”
李青梨裳也不了,甩掉手上的水,正襟危坐,道:“娘,既然你提到這事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其實我跟傅白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但是我怕你跟爹不同意,所以我就跟你說我們就隨便,不會長久……”
刁婆子臉上沒有表,聲音也沒什麼起伏:“然后呢?”
李青梨咽一口唾沫,道:“然后傅白父母已經從農場出來了,傅白的未來不會到影響,還有傅白剛被公社中學邀請過去當老師,以后養家糊口肯定沒什麼問題。”
刁婆子眼尾掃過李青梨,冷哼一聲:“養家糊口跟你有啥關系?人家父母沒事了,說明他回城的日子也就不遠了,你還白替人家高興呢傻姑娘?”
李青梨垂下眼睛想了一會兒,再抬起眼,眼神純粹坦然,并沒有類似擔憂害怕的緒,回道:“娘,我沒法向你表達心的,但是我相信他,他和王旭東不是一類人。還有一件事您不知道,他昨天跟我提起過扯證的事,只不過我覺得沒做好準備,所以拒絕了。我和他商量好了,傅白他探父母回來之后就會來咱家拜訪您跟我爹。這些最起碼能證明,他對我是認真的。”
刁婆子不可置否,“那就等他拿出誠意來再說。我刁宜秀的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嫁的。”
話說完,刁婆子便起離開。
李青梨著自己老娘的背影,心里突然沒底了,老娘或是破口大罵或是甩臉,最起碼知道自己老娘在想什麼,可是老娘破天荒又沒罵人又沒甩臉子,一時不著頭腦,心都懸在了半空中。
現在是春天,地里的事又多,家里又了李三嫂李四嫂兩個勞力,李青梨一上午的時間都是忙忙碌碌的,中午好不容易把中飯做好,干脆就在灶臺底下坐著,歇口氣。
李是第一個回來的,他進廚房舀水洗手,見李青梨也在廚房,洗了手找李青梨說話。
“小六,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蹲在地上,兩只手隨意甩了甩,眼角眉梢俱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李青梨隨意瞥了李一眼,見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樣的,隨意說了一句:“啥好消息,你跟唐雅姐扯證了?”
李被噎住,“你怎麼知道的?”
李青梨撇撇,“看你滿面春風的樣子,嘖嘖,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唐雅丈夫六個大字了!”
李抬手就在李青梨額頭彈了一下,“沒大沒小,怎麼跟你哥說話的呢?嗯?”
李青梨捂住腦門怒瞪李,同樣都是敲腦門,傅白和自己親哥敲的力度就是不一樣,傅白只輕輕敲了一下,一點不疼,自己親哥卻是真敲,真是敲得人腦殼疼!
李青梨氣得雙眼冒火,咬牙切齒地道:“你真是個討厭鬼!”
抬腳就往李上踹,然而到底做了二十年的親兄妹,李早就提防著呢,一扭就躲過李青梨的攻擊。
李迅速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道:“我懶得跟你這個小丫頭胡鬧。我去把這件喜事告訴娘去,再要點錢辦一場像樣的婚禮,才不委屈小雅嫁給我。”
李青梨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扯證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沒事先告訴咱娘?我親的五哥,你這回死定了!”
沉浸在喜悅當中的男人沒注意到李青梨話中的深意,不以為意地道:“不會的,娘知道我終于娶了媳婦,肯定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完便興沖沖且樂呵呵地跑了,徒留李青梨坐在灶地下幸災樂禍。
五哥離家太久,退伍回來后老娘又從沒對他發過火,所以他早已經忘記他們的老娘是如何霸道的子了,這回還不慘了?
李青梨在灶房坐了一會兒,果然,沒一會兒堂屋里里傳來老娘一聲震天地的咆哮。
“啥?你跟唐雅都領證了?”
“你咋不等孩子都生了再告訴老娘?”
李青梨仿佛一只小兔子,顛顛地就往堂屋外的屋檐下跑去了——看戲。
“娘,你不是天天催我娶媳婦兒嗎,再說我跟小雅的事您早都同意了,我跟領證,不都是遲早的事嘛!”李嬉皮笑臉地道。
“遲早的事也不代表你能領證都不提前跟家里商量!李,你自己說說,你把我跟你爹當啥,啊?伍當兵你想去就去,想退伍就退伍,現在想扯證就扯證,一句話都不跟家里商量,你眼里還你老爹老娘嗎?啊?”
“我眼里當然有您跟爹,只不過對我來說,我跟小雅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把當作我未來的媳婦兒,所以不管今天領證還是明天領證,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再說我也有我的理由。”
“啥理由?你說啊?你今天不能說服我,老娘干脆不要你這個不孝子!”刁婆子咄咄人。
“是小雅的父親,他一直想將小雅嫁給小雅不喜歡的人,前幾天他寫信過來,如果小雅再不同意,他直接過來帶小雅走。小雅不想回那個家,我也不愿意和小雅分開,所以我們倆決定直接領證結婚,后面再補辦婚禮。我們已經為夫妻,對方總不能強我們離婚吧?”
刁婆子這時候稍微冷靜下來,想起李青梨跟說過唐雅的家世不一般,自己小兒子想和唐雅終眷屬肯定沒那麼容易,在看來虎毒不食子,父沒有隔夜仇,唐雅的父親遲早還是會原諒唐雅的,到時候自己兒子這個婿的頭銜不就順理章了?
這麼想,刁婆子的心氣才稍微順了一點,但是善罷甘休不是的子,一拍大坐在地上,不依不饒地道:“那你領證不跟爹娘說就有理了?哎喲,我這輩子是作了啥孽喲,一把屎一把尿養六個孩子,唯一的閨對象騙我,現在老五連領證都不跟老娘講,我活著還有啥勁呀?我干脆找個坑跳進去把自己埋了得了!我活著沒勁啊!”
李若有所往外頭一看,剛好和李青梨探出來的眼睛對上,李的臉頓時變得不太好看,狠狠瞪了李青梨一眼。
李青梨反瞪回去,用型比劃:“你,活,該!”
李氣得不行,他算是看出來了,老娘發的這通火可不只是因為自己扯證沒跟說,其中還有李小六的一份功勞,不然自己老娘不一定這麼不依不饒,自己這是被自己親妹給連累了,這他如何不氣?
刁婆子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小時起步,上不封頂,一直鬧到中飯都吃過了,還逮著李罵小兔崽子呢,就在這一天,李終于找回了年——被親娘逮著訓斥的日子。
下午李在公社里借來一輛二八大杠送李青梨回縣城織布廠,一路上時不時回過頭,用那種骨悚然的眼神盯著李青梨。
李青梨無辜道:“五哥,你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嗎,怪瘆人的。”
李冷冷地扯了扯角,“談對象了?哪個倒霉蛋眼神這麼不好?”
李青梨磨了磨牙,冷哼:“不巧了,我對象也是知青,正是咱們生產隊的老師,不,現在應該咱們春水公社中學的老師,傅白傅老師!你有意見?”
李蹬著車,不耽誤他怪氣地說著話:“多水靈多鮮的一棵白菜,被一頭豬給拱了,嘖……”
李青梨懟得很大聲:“五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不也拱到了小雅姐這麼水靈鮮還有錢的白菜嘛?”
說完,兩只豬兄妹齊齊沉默了。
兄妹倆相看兩厭,李將李青梨送到織布廠職工宿舍,一句話沒說,昂著高貴的頭顱轉離開,李青梨同樣踩著高貴的步伐,頭也不回地上樓。
宿舍八人中只有李青梨住得最遠,其他人都住在縣城,到了晚上宿舍人才陸陸續續來齊了,除了丁潔。
與此同時,一條消息從織布廠廠長辦公室傳出,第七車間的丁潔于禮拜五晚上被ga局抓去了,被抓原因是出錢收買四個小混混,蓄意傷害第七車間的李青梨同志,被李青梨同志五個哥哥當場抓獲,人證證俱全,丁潔想抵賴都抵來不掉,現在丁潔人正同收買的四個小混混在局子里待著呢!
丁潔人都進局子里,織布廠自然不會接納這種背景有污點的人,因此也被長里正式除名了。
李青梨宿舍剩下的七人得知這個消息,除了李青梨,其他人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們顯然沒想到丁潔竟然會這麼做,以往大家小打小鬧也不過是同事之間的,何至于到收買小混混教訓人的地步?若是梨子的五個哥哥沒有出現,梨子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到時候梨子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名聲了,一輩子也就毀了!
對于丁潔的結局,李青梨只有兩個字:活該!
丁潔當真是集任、囂張、沒腦子、惡毒于一,收買四個小混混,不就是為了毀了嗎?而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喬浩,一個垃圾男人!
可笑的是從頭到尾自己不過是個路人,丁潔被喬浩拋棄卻把恨意牽連到上,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不過好在留了一個心眼,而丁潔比自己還蠢,這事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解決了。
相信經過這件事,丁潔手下的小嘍啰汪艷玲也不敢再輕舉妄,宿舍生活應該能平靜一陣子了。
李青梨的好心一直維持到了第二天中午,李青梨在食堂打飯,喬浩這不要臉的玩意兒竟然又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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