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他暗我》

　（本文原名《說好的非合約呢》）

　——容無箋/文 2021.12.26

　01

　明泉市的十二月，天寒地凍得厲害，正值最冷時節。

　昨晚落了一夜的雪，大清早便有環衛工人忙碌起來，大約是怕耽擱這個城市上午八.九點的上班族。

　窗外所有人俱是行匆匆，呼出來一口氣便全了白的霧。

　——就襯得開著地暖到十幾度的房間里更暖和了起來呢。

　可惜了，盛以還是沒能如愿睡到十點鐘。

　索著床頭的杯子，灌下一大口冷水，才覺得快要冒火的嗓子好了那麼一點。

　放下杯子，盛以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9：02。

　還顯示有一條微信消息。

　盛以迷蒙著眼半坐起，解鎖手機看了眼。

　【好一朵蓓蕾：啊啊啊我要死了！！！阿久，你醒了跟我說一聲啊啊啊你不懂我幸福得快要昏故七了！】

　盛以：“……”

　目上移，從聊天框容移到了對方發消息的時間。

　04：28。

　……就是說仿佛有什麼大病。

　今天周一，貝蕾跟這個自由職業者可不一樣，大清早是要上班的。

　雖說如此，但自認為是一個好父親的盛以依舊冷淡著一張臉，“寵溺”地回復了好閨。

　【阿久：被.干醒了。】

　那邊秒回的消息。

　【好一朵蓓蕾：！！！好黃暴，我好喜[][]】

　【好一朵蓓蕾：大不大，技如何？】

　【阿久：……】

　【阿久：來，跟我念，gān，第一聲。】

　【好一朵蓓蕾：……】

　還沒等盛以再吐槽幾句，手機便進來了電話，按理來說此時應該在上班的貝蕾，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打來了電話。

　“阿久！”貝蕾親切呼喚，“我年后就可以辭職去找你了，開心嗎！”

　盛以面無表：“你覺得呢？”

　貝蕾：“……”

　避免繼續自討無趣，貝蕾自然而然地切換了話題，“我跟你講！我昨晚嗑CP嗑到了四點多，可太甜了，我要被甜瘋了！”

　貝蕾最近正在瘋狂地嗑一對CP，嗑完還要瘋狂地給盛以講述。

　通過之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聆聽，盛以大概知道了，是一對演員跟男游戲主播的CP。

　“……他們昨晚又一起打游戲了嗚嗚嗚！！！關鍵是主播對別人就冷嘲熱諷的，很帶妹上分，結果對小花就溫的，我頂不住了啊啊啊！”

　“……”盛以打了個哈欠。

　“他們好像是初中的同桌，”貝蕾說著說著又開始慨，“你說我們怎麼就沒有一個后來當了明星的同桌呢？”

　盛以的哈欠打到一半，聞言微微頓住。

　“阿久？”貝蕾有些奇怪。

　盛以思緒回籠：“嗯。”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語氣淡淡的，“我跟你可不一樣。好閨，你爸爸有現在當了藝人的同桌。”

　貝蕾：“？？？”

　忽略盛以那一貫bking又冷又嘲的大佬語氣，貝蕾迫不及待地追問：“真的？誰啊？紅嗎？”

　沒等盛以回答，貝蕾就恍然大悟，“看我這白癡問題，紅的話你早說了。十八線小藝人是吧？”

　盛以：“……”

　貝蕾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茫然地對著手機屏幕發愣。

　不是！還沒講完自己的CP喜報呢，的CP據聞有可能同框了！

　盡管昨晚畫畫到了凌晨兩點，但現在既然醒了，盛以便沒再試圖睡回籠覺。

　起來洗漱了一下，盛以端著杯咖啡又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前又開始繼續工作了起來。

　工作到臨近中午，盛以才換了服化了淡妝，出門。

　剛一打開房門，盛以就被電梯門口的靜嚇了一跳。

　領隊的搬家工人一抬頭，看清盛以的臉時，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幾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們在幫您對面的這戶搬家，會盡量不吵到您的。”

　盛以抬頭，看了眼對面閉的房門，繼而點了點頭：“沒關系。”

　住的這個湖悅山的小區頗為昂貴，一梯兩戶，安靜又私。

　只是大約之前對面的那戶一直沒有人買，所以也從來沒有見過那家的門打開過。

　現在是新賣出去了？

　沒怎麼放在心上，又朝著領隊頷首，抬步邁進了電梯。

　-

　若非早已同人約好談工作，宅盛以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天氣出門的。

　幸好約的咖啡廳離湖悅山并不遠，盛以輕拍了拍帽子和服上落下的雪，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對方的到來。

　等待期間，盛以又看到貝蕾給發了微信。

　是一張截圖，點開看，里面是一個論壇的帖子。

　【dmj跟wtx真的要同框？】

　【1L：對啊，段明霽昨晚直播的時候不是說了嗎？】

　【2L：別瞎嗑了= =，一看就是炒的。汪桐欣好歹也一個流量小花，真就準備靠炒CP吸熱度啊？】

　【3L：回復2L，我倒不覺得汪桐欣是在炒哈哈哈，圍觀了昨晚的連麥直播，沒那麼好的演技[doge]~真的甜的。】

　【4L：神特麼沒那麼好的演技，笑死我了……】

　……

　貝蕾氣沖沖的，甚至直接撥了視頻過來：“你說這些人能不能別天天覺得人家在演！如果這都不算！”

　盛以的目卻放在了截圖的最后一行。

　【7L：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有熱度的人也不靠CP。比如人江斂舟，出道都……】

　后面的話被截斷了。

　收回目，懶懶地回復貝蕾：“也是，別看我閨母胎solo已26年，卻比誰都明白是什麼。”

　貝蕾：“……”

　看著視頻里頂著一頭濃黑大波浪、眼角還綴了顆紅淚痣的大人，心里第一萬次質問——

　到底為什麼盛以會長了張呢？

　正說著，眼看等的人拉開門走了進來，盛以便跟貝蕾講了一聲掛了視頻。

　站起，等對方走近才開口：“陳叔，好久不見了。喝點什麼？”

　陳鴻才爽朗一笑：“一杯式不加糖。”

　盛以點頭，跟服務員轉述之后，倒也不急，等對方坐下來休息、又互相關照了會兒彼此的家人和近況。

　陳鴻才這才抿了口咖啡，轉而聊起了正事：“阿久，你放心，哪怕是單看在我跟你父親的上，我也會幫你找個好編劇、好導演的。陳叔當制片人你還能不放心？”

　盛以輕輕笑了一下：“謝謝陳叔。”

　上部漫畫賣出了不版權，而陳鴻才跟父親的關系不錯，又是圈人，今天來談的便是即將開始制作的漫。如果漫上映數據不錯，接下來便是漫大電影以及真人化了。

　這個圈子里，不作者賣了版權后便跟作品沒什麼關系了。可盛以不怎麼缺錢，所以當時賣版權時便聲明要有足夠的話語權，不然就不賣。

　兩個人又談了會兒的細節，逐一敲定了之后，陳鴻才靜默幾秒，突然轉了個話題：“阿久，陳叔說到底也是幫了你個忙，這……也有件事想找你幫幫忙。”

　盛以輕輕抬眸，沒有直接應好或者不好。

　陳鴻才怎麼說也是在圈子里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此時卻生生覺得一個小姑娘的氣勢竟也如此迫人。

　他不自覺了手指：“你應該也約聽說了，陳叔呢，最近投資了一個綜藝項目，《同桌的你》。這個項目打算邀請幾位藝人、以及藝人學生時代的同桌一起來錄制，你應該知道最近比較火的段明霽跟汪欣桐吧？”

　……還巧。

　“對，他們兩個人就是這個節目的一對嘉賓。”陳鴻才又抿了口咖啡，“我們希藝人的同桌是素人，這樣節目過審也容易，但是又不希是完全沒有看點的素人。段明霽雖然也是素人，但是游戲主播，自帶和熱度，就是一個很理想的選擇。也不瞞你，我們在接的另外一對，是藝人和一個up主。”

　說到這里，陳鴻才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盛以那張堪稱神仙值的臉，越看越滿意。

　盛以倒是微微一愣。

　……該不會？

　果然。

　陳鴻才點了點頭：“導演費了不知道多大的力氣，竟然接到了江斂舟。江斂舟啊那可是！要是他能來我們節目，這熱度還需要擔心嗎？”

　“本來吧，我們想的是只要江斂舟能來，他的素人搭檔是誰都不重要了。”陳鴻才又道，“但是！他給了我們一個還能記得的同桌的名單，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名字。阿久，這就緣分啊！”

　盛以：“……”

　哦。真是讓人開心呢。

　扯了扯角，“他近幾年不是鮮錄綜藝了嗎？”

　“對。”陳鴻才笑了笑，仿佛撿到了一個億的彩票，“這才有關注度啊。哦對，陳叔呢也跟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