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拍了兩三張,盛以走過來看了看照片。
……確實。
不得不說。
江斂舟這人吧,會驕傲張揚是有原因的,畢竟實力就放在那里。
盛以本就生得極好,拍照向來是占優勢的。
以前每次拍大合照,哪怕盛以就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也照樣可以是人群里一等一的目焦點。
這里的背景又是一絕,人加景,怎麼拍都不可能是不好看的。
可是……
江斂舟這一拍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間便顯得越發好看了起來。
景致更雅,人更絕。
都不用修圖,隨便放大,絕無死角。
……沒有人不喜歡自己有這麼好看的照片,哪怕是從小被人夸獎外貌到大的盛以,也無法免俗。
極大地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盛以“咳嗯”一聲后,迎著江斂舟那雙含笑桃花眼,坦地夸獎:“拍得不錯。”
“是吧?”江斂舟丁點不會不好意思,“我就說我拍得好。怎麼樣,有沒有后悔剛才沒答應我,讓我給你做專屬攝像師?沒事,現在答應還來得及。”
盛以:“……”
盛以:“滾。”
江斂舟“嘖”一聲,邊打開微信把照片給盛以發過去,邊搖頭嘆:“某些人真的是一絕,需要我拍照的時候就夸獎說拍得不錯,不需要的時候就直接讓我滾。”
他又輕聲慨,“過河拆橋第一人,真不愧是你,盛以。”
盛以:“……”
江斂舟這麼一說,盛以便又想起來,剛跟江斂舟又遇見那會兒,自己拜托江斂舟載去酒吧接貝蕾的車上,江斂舟也是這麼跟說的。
只不過,那時江斂舟跟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刺,怎麼聽怎麼冷嘲熱諷。
那時候……
其實沒想到自己能跟江斂舟再次悉起來,也不會想到跟江斂舟的c能夠紅到這種程度,更不會想到……
有朝一日,江斂舟會跟表白。
這麼一想,似乎整個世界都變得玄幻了起來。
盛以莫名笑了笑,存了圖,又看向江斂舟。
覺到了盛以的目,江大爺單挑了挑眉:“怎麼?”
你還理直氣壯。
盛以:“既然已經發給我了,就把我的照片刪了。”
江斂舟慢條斯理的:“盛大小姐,您這是準備白嫖攝像師嗎?”
盛以:“……”
“白嫖”這個詞,圈里用得很多,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通常只指喜歡一個偶像卻一分錢也不花。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江斂舟剛表白過,這會兒,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詞落在盛以耳朵里,就總覺得……
不是那麼回事。
偏偏這位大爺還盯著盛以看了幾秒,稍一點頭:“你是不是想歪了?”
盛以:“……”
盛以:“沒有。”
江斂舟:“我都沒說想歪到哪里去,你怎麼這麼快就懂我的意思了?”
他振振有詞地指責盛以,“你思想好不健康。”
如果此時此刻,盛以手里有一把刀,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朝著江斂舟捅過去。
沒有別的訴求。
只希,江斂舟可以閉上他那張。
如果一定需要一個罪人才可以達的希,那這個罪人就由來當。
從此,世界和平。
人,是沒有辦法跟狗狗打贏的。
所以,直到最后,盛以也沒能功讓江斂舟刪掉自己的照片。
進了琴房后,盛以看著江斂舟帶著自己直奔鋼琴教室。
空的大鋼琴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用。
盛以不怎麼會彈鋼琴,江斂舟則是來練習一下下午上課時所需要用到的曲子。
當然,按照江大爺的敬業程度,自然是不會臨時抱佛腳的。
他答應下來上課之后,已經備好了課,而今天還要來琴房,自然是……
來炫耀的。
他坐在了琴凳上,盛以則坐在第一排的最角落,看著他。
清雋俊朗的男人,雙手放在琴鍵上,黑白的背景,纖長的十指。
手指輕,音符便譜詩篇。
盛以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聽他彈琴。
向的窗開著,便有日斜斜灑進來,映在地板上,半明半暗。
江斂舟坐在一半影里,有風吹起窗簾,驀地飄進來一片春葉,吻過他的側臉,又跌跌撞撞地在琴房里飛舞。
最后,飄飄灑灑地,落在盛以掌心。
看了看那片葉子的脈絡,又看向了鋼琴后的江斂舟。
恰恰撞他眼里。
盛以一時間有些說不清楚的慌,想要避開他的目,卻又在一瞬間……
看見江斂舟,朝著自己揚眉,輕笑了笑。
影落他眸里,世界盡在他眼底。
是最人的模樣。
盛以便也沒忍住,跟著輕笑了起來。
和著鋼琴節拍,手指跟著在桌面上輕敲。
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又好像……
只在他上,留下了一束。
盛以漸漸陷自己的思緒里。
其實,今天沒答應江斂舟,一方面是并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心,另一方面……
有時候會想,江斂舟大概是戲太深吧。
三次錄制過去了,他們兩個人在節目里似乎太過親,江斂舟的世界里更如同只剩下一個人一般。
錄節目、合作歌曲、見家人……
他們太過頻繁的接,江斂舟會對有好,似乎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那是江斂舟。
不希他有一天會后悔,也不希自己為他一個不可言說的、會被拿去作為別人攻擊他的點。
所以,想讓江斂舟也好好思考一番。
畢竟再怎麼算,他們重逢再相,也本沒有多久。
如果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思考清楚就在一起,之后再分手,才是本連朋友都沒得做。
于而言,江斂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所以一點也不希,自己某一天,竟會為江斂舟無法宣泄于口的尷尬。
那是江斂舟。
站在里的江斂舟。
-
午餐也是在食堂吃的。
這一天確實過足了學生癮,盛以都難得覺得自己的心態也跟著年輕了幾歲。
——當然,bkg至死是年。
下午兩點的課。
不學生午飯都沒怎麼吃,拿了面包就跑去了上課的大階梯教室。
等到江斂舟跟盛以提前了十五分鐘,準備進教室去上課的時候……
門口已經要靠保安來維持秩序了。
知道的懂這是來上課,不知道的……
還以為這是在準備什麼見面會。
校論壇全都是在討論今天的課程的,沒搶到位置的全都在哀嚎。
盛以:“……”
盛以沉默兩秒,看了眼人頭攢的大階梯教室,試圖跟江斂舟打商量:“要不然我就進不去了,這麼多人。”
江斂舟上下打量幾眼。
盛以:“?”
江斂舟若有所思的:“怎麼,是覺得自己見不了人?”
盛以:“……”
盛以:“不,是覺得跟你一起出現太丟人。”
江斂舟詫異地瞥,盡管他沒說話,但是盛以就是從他眼里看出來了“你沒事吧”這幾個大字。
仿佛就是在告訴——
拜托,哥跟丟人這兩個字沾邊嗎?
沒等盛以再做什麼反應,江斂舟已經帶著進了教室。
盛以低著頭、戴著口罩,沒說話,保安小哥特地給搬了張椅子、放在了最前排。
風水寶座。
進來得這麼晚,還坐了這麼一個好位置,自然會有學生對這種不公平的現象表示不滿。
旁邊有站著的一個男生已經出了聲:“這怎麼還能隊呢?憑什麼來得這麼晚、還可以有位置坐?”
已經走到了講臺上,正在開機拷貝課件的江斂舟聞言,抬眸瞥了一眼這邊的靜。
沒等保安開口解釋,更沒等盛以說話,江斂舟那勾了三分笑意的聲音、已經過耳麥,在階梯教室里響了起來。
“那位男同學,請不要生氣。”
江斂舟的聲音向來聽,只是一向是淡淡的、再不然就是加了些嘲意在,總讓人想要揍他一頓。
可此時此刻,他只是溫和的、帶了笑地講話,聲音便如滴水在石,清又亮。
——誰聽了都得在心里暗嘆一句,實在是過分妙的聲音。
那個男生一時間都沒意識到說的是自己,看眾人都順著江斂舟的目看過來,又被旁邊的朋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江斂舟仍舊是帶著笑意看他的。
男生的臉驀地漲紅,正準備說點什麼,便聽見江斂舟又開了口。
“那位同學是我的助教,所以坐在了那個位置。”他停下了拷貝t的手,還歪了歪頭,
“對哦,我有助教,干嘛非得自己調試課件?”
一眾階梯教室的人瞬間全部笑開,還能聽到“嗚嗚嗚舟哥本人怎麼這麼可”“靠誰是他助教,我好羨慕我也想當”之類的議論。
盛以:“……”
剛剛升起“碼得他肯定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了”的預警,便看到江斂舟偏頭朝著直勾勾看過來,語帶不滿。
“助教同學,我都這麼說了,你怎麼還不上來?”
盛以:“……”
教室里的人大都不知,還有旁邊的人提示:“是啊助教同學,快上去幫江老師調一下t唄,準備上課了。”
盛以安靜了兩秒。
眼看著這麼多人都在催,為了盡量不影響上課,bkg盛同學忍辱負重上了講臺。
仍舊戴著口罩,走到講臺上后,盛以看了眼饒有興致的江斂舟,稍一沉默,而后——
狠狠地朝著江斂舟的腳踩了過去。
而后,一整個階梯教室的人都看見,那位驕矜清雋的頂流,瞬間“嘶”了一口氣。
語氣里帶著不滿,可細聽時,又怎麼都是笑意:
“盛同學,不認真聽講話就算了,還試圖謀害你的江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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