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魚直播同其它直播平臺一樣, 當一個直播間有土豪打賞了最高價值的禮后，會在小喇叭以及各個直播間推送公告，顯示容為：

　“XXX在XX直播間打賞了X個飛船, 降落無數金瓜子, 點擊前往該直播間領取金瓜子吧~”

　當給某位主播打賞的額度到達某個總額后, 再進該直播間，更是會有專門的特效，五彩繽紛的煙花落滿整個屏幕，顯示“歡迎XX主播的總督XXX進直播間~”

　保證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保證讓主播一疊聲地歡迎你，保證給足氪金大佬該有的面子。

　所以, 此時此刻, 整個快魚直播的公告欄, 在一疊又一疊地顯示——

　“@#￥%ww在久的直播間打賞了100個飛船, 降落無數金瓜子，點擊前往該直播間領取金瓜子吧~”

　“@#￥%ww在久的直播間……”

　“……”

　刷到后來，公告欄已經開始卡頓, 有人手疾眼快地截了個屏，眼睜睜地看著本來一切良好的公告欄上, 容變了——

　“@#￥%ww領取久……”

　？？？

　好像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金瓜子在快魚直播平臺，是有用的道。每當有最大額度的禮也就是飛船出來時，直播平臺就會隨機派送一些金瓜子，可以再把這些金瓜子打賞給自己喜歡的主播。

　該機制一向被平臺用戶稱為……

　“等我金瓜子養你”。

　所以這麼多的公告接連推送下來, 本就熱度夠高的直播間, 瞬間又涌進來了無數觀眾。

　【？？？是有人瘋了嗎？錢不是錢的啊, 都用來打賞主播了自己吃什麼？】

　【這是真的有錢大佬啊, 佩服, 謝大佬送的金瓜子。】

　【我以為是個什麼大游戲主播或者唱跳主播的直播間，誰知道一點進來發現是在畫畫？這年頭畫畫都能賺這麼多打賞了嗎？】

　所以，直播間里的無數人，都看到了碼大佬的那兩句發言。

　因為公告進來的觀眾自然是沒理解的，但本就在這個直播間的，結合一下前面久說的話，瞬間就明白了所有的點。

　【？我靠，原來久老師真的沒有說謊！直接追到了直播間表白我的天，很微妙地嗑到了一些……】

　【啊這，久老師你不心，我都快要心了的級別……四千萬，有沒有人哪位愿意花四千萬來追我一下的？】

　【我還是頭一次知道“考慮一下”的“一下”，是可以這麼計算的。下次是不是可以說，顧客你好，我的考慮五百萬一下，您要拍幾下？】

　【神特麼“拍幾下”哈哈哈，那我替土豪問久老師一句，限量嗎？】

　……

　盛以：“……”

　看著直播間里飛速劃過的無數條彈幕，一時間徹底陷了沉默。

　當然。

　在思考的并不是這突然的四千萬要怎麼辦，再當然，也并不是這四千萬不重要，而是……

　有太多遠比四千萬更值得深思的事了。

　比如。

　——江斂舟到底是怎麼知道是久的。

　大概是主播沉默的時間有點久，這次的打賞又確實轟，很多人都在好奇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不久的，生怕因為遲遲不開口而惹得碼大佬生氣——

　畢竟花了四千萬，就算沒真的考慮個五六七八下，起碼是應該謝一番的吧？

　心驚膽戰的，正準備幫久說句話，就看到直播間提示：

　“@#￥%ww離開了直播間”。

　們瞬間：“？？？”

　不要啊大佬，不要因為久老師沒講話你就離開了嗚嗚！

　盛以也怔了怔。

　抿了抿，正準備出手機來給江斂舟發個微信，還琢磨著要是把錢退回去，按照江大爺的格會不會生氣。

　下一秒。

　煙花開滿了屏幕，五六的大字覆滿直播間——

　“歡迎久主播的總督@#￥%ww進直播間~”

　們：“……？”

　盛以：“……”

　稍一頓，想到了一個對別人來說不可能、但對江大爺而言，好像正常的想法。

　果然。

　煙花剛開完，直播間再次提示“@#￥%ww離開了直播間”。

　而后，@#￥%ww又一次進，繽紛的禮花又一次燃燒了生命。

　……以此循環。

　們：“……”

　盛以：“……”

　任誰都難免覺得這真特麼有點病……

　一時間，剛才還熱鬧無比的彈幕突然就空了下來，只有代表著尊貴份的特效在直播間循環播放。

　一條彈幕劃過。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嗯，這只是個猜想，就、不太可能吧……大佬有點喜歡這個酷炫的歡迎方式？】

　盛以了角。

　說實話，這個歡迎方式確實酷炫，很恰到好地滿足了那位大爺的中二心理。

　但，再怎麼酷炫的特效，反反復復看了這麼幾遍，也只會讓人想吐好吧？

　眼看煙花的特效又一次快要播放完畢，按照之前的規律，估計這位碼大佬又要離開……

　盛以稍稍一沉默，對著麥克風開了口：“給我站住。”

　直播間里的大家莫名其妙都跟著屏了屏呼吸，彈幕又一次空了下來。

　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這位大佬會作何反應。

　三秒過去。

　那行快要看崩潰了的“@#￥%ww離開了直播間”，沒有再彈出來。

　并且，碼大佬又默默地投了100個飛船。

　們：“……”

　這、這麼聽話的嗎。

　直播間里再次沉默了三秒。

　碼大佬發了言。

　一看就很心虛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

　【@#￥%ww：今天家里網不好，一直從直播間里彈出去，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

　觀眾：“……”

　盛以：“……”

　剛才沉寂了很久的直播間，終于再次有了些彈幕。

　【……真的嗑到了，謝謝今天的糖，讓我在沒有木以舟新糧的時候，依然如此堅強地活了下去。】

　-

　江斂舟確實是個擅長堅持的人。

　這點，盛以從讀書的時候就知道。

　那會兒也不怎麼吃早餐，畢竟對來說，吃早餐也就意味著得早起個二十分鐘弄。

　盛以往往在深夜靈棚，有時候手、靈一來，本不管現在是幾點，翻起就又開燈畫起了畫。

　結果自然就是早上本睡不醒。

　有時候甚至連杯牛都顧不上喝就去了學校，自然而然地導致了糖低，整個人都蔫噠噠的。

　——在早餐都要吃出花樣的江大爺眼里，這就是沒錢、吃不起早餐導致的。

　所以，隔天早上，再次熬了夜、沒吃早餐的盛以，就在自己的桌肚里，看到了一份還冒著熱氣的豆漿和包子。

　一時間甚至有些茫然。

　江斂舟正趴在桌上補覺，盛以了他一聲，他沒反應。

　準備再他時，正好路過的池柏忙攔下盛以，還比了個“噓”的手勢，用氣音道：“別了，舟哥起床氣可太大了。他昨晚熬夜帶我們打了個副本，今早差點翹課。”

　盛以：“……”

　盛以匪夷所思：“你們明知道他起床氣大，還敢讓他熬夜帶你們打副本？”

　池柏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那啥，舟哥牛，我們都不過才找的他。”

　說著說著，池柏還不解了起來，“我就納悶了，怎麼有人這麼強，什麼游戲都玩得來？上次我們一起去網吧，我玩個他沒見過的游戲，他看我玩了幾把吐槽我菜我還不服，他就說讓他來，結果我五局都沒過、他一把就過了……”

　說著說著，大概是察覺到話題有點跑偏，池柏又主把話題跑了回來，“總而言之，你別他，不然他生氣了我可不負責。”

　盛以應了一聲：“他真困了就請假唄？又不是沒請過，大爺不是號稱自己不聽課也會嗎？”

　池柏：“……我也覺得他有病，他非說自己要帶點早餐來學校吃，結果來了學校又直接趴那睡了。媽的，我時常理解不了舟哥的腦回路。”

　盛以頓了頓，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等池柏走了，默不作聲地拎著那份早餐出了教室，吃完才回來。

　本以為那天早上也就是個意外，哪知道第二天，又在自己桌肚里發現了新的早餐。

　這次是牛和三明治。

　第三天是粥和牛餡餅。

　偏偏大爺還每次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總是坐在那，漫不經心地用眼角的余看一眼從桌肚里拿出來早餐的盛以。

　盛以跟他打商量：“下次就不用了，謝謝啊。”

　大爺呵笑一聲，又過了一關，“誰說是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