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回神,“嗯”了一聲,抿了個笑容出來。
江斂舟偏頭看,低了聲音調侃:“怎麼,這麼見不得人嗎?”
盛以:“?”
猶豫歸猶豫,這種問題哪能有半分含糊。
登時嗤笑一聲:“拜托,我天下第一大人。”
江斂舟便裝模作樣地打量兩眼,在盛以都快要懟他的時候,驀地朝著出了一只手。
盛以愣了愣。
江斂舟稍一點頭,桃花眼里滿是繾綣安,連語氣都寫滿了溫:“那走吧,我的大人。”
盛以抿了抿,抬起手,緩緩落進他掌心。
干燥而溫暖,像是輕盈的云朵般裹住了的那只手。
便有熱流從指尖一路蔓延向全,蔓延進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皮里。
很奇怪的。
盛以便忽然覺得,好像真的什麼也不怕了,什麼也不猶豫了。
有了全世界最堅韌的鎧甲。
再往前走了幾步,應援聲便越來越近。
那是江斂舟的后援會組織的接機,盛以知道,們的接機每次人雖然很多,但素質往往極佳,后援會的管理層又十分給力,次次都組織得很好。
從不會攔路,不會打擾普通游客的出行,不會強塞禮擁踐踏,甚至在候機的時候還會主提供一些志愿者服務,為一些游客指路、提行李等等。
所以江斂舟的后援會,向來是被不路人稱贊的。
盛以……
從沒有跟們接過。
了江斂舟的手,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打了個。
抬頭,正正好撞他的眼底,盛以稍一點頭,同他一起抬腳,走進了通道。
聲音瞬間清晰了很多。
盛以一抬眼,掃了過去,看到的全都是高舉著手幅、燈牌的們,眸熱切、表興,任誰都能看出們到底有多期待、又有多開心。
但沒有一個人向前,最多也只是努力踮起了腳尖站高一點,朝著江斂舟的方向揮著手里的應援工。
有大概是第一次接機、也大概是第一次接到江斂舟本人,捂著邊流眼淚,邊看著這邊。
還有想江斂舟的名字,后援會管理卻第一時間示意大家冷靜:“請大家不要喧嘩,不要給別的游客造煩擾……”
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群。
越走越近。
不都發現了端倪之,手中揮舞著的牌子都停頓了些,似乎全都沒想到今天盛以是跟江斂舟一起出來的。
盛以耳朵太靈敏了,再或者是自己太注意這些討論了,甚至能聽到一些的低聲議論。
“今天舟哥跟一起出來的?以前不是都走VIP的嗎?”
“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今天肯定不走普通通道呢……”
“舟哥這個時候還牽著啊……”
怎麼說呢。
哪怕對這些聲音早有準備,盛以這一刻還是微妙地有些難了起來。
但只是難了一秒,又心下堅定了起來。
早有預料了,接了江斂舟便是接了所有的一切,知道他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又吸了口氣,和江斂舟一起繼續往前走。
江斂舟輕了幾下的手指,像是猜到了心里想的什麼,輕笑了一聲。
兩個人手牽手、肩并肩地走到了群面前。
今天負責帶頭的后援會管理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姐姐,戴著眼鏡,短頭發,很利落的模樣,站在群最前面。
盛以聽孟元說過,說這個小姐姐圈名若若,領導能力很強,名牌大學的在讀研究生,喜歡江斂舟好幾年了,算是后援會的元老級人。
格跟外貌一樣,干脆利落,做事風格也很直爽。
果然。
剛一走到們面前,若若就推了推眼鏡,盯著江斂舟跟盛以牽著的手看。
江斂舟懶洋洋地邊朝著們打招呼,邊準備朝著們留出的最中間的通道走。
若若便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口:“舟舟,你讓阿久走普通通道之前,能不能預先跟我們說?”
盛以:“……”
好、好姐。
姐若繼續道:“我給你組織應援也不容易的好不好?”
盛以沒忍住,抬頭瞥了一眼江斂舟。
……確實沒想到江斂舟的后援會管理層是這種畫風。
江斂舟:“……”
大爺自覺在老婆面前沒賺到面子,一只手牽著盛以,另外一只手握拳抵,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正準備忽視若若、拉著盛以往前走的時候,便聽見若若嘆了口氣,無奈的樣子:“算了,我不給你心能給誰心?”
江斂舟:“?”
若若跟對面的那位副管理使了個眼,而后——
朝著后的群,單手舉過頭頂,高高地打了個響指。
盛以……
有點懵。
全然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麼況了。
但沒等反應過來,接到了若若信號的接機們……
齊齊翻轉了手里舉著的手幅,或者是從地板上拿起了另外一個燈牌。
就連那個沒帶應援、舉著平板上滾的一行字的,都在平板上又飛快地調整了一番。
盛以頓了頓,朝著們應援上的字畫細細看去。
方才全都是“江斂舟”“舟哥最牛”“舟哥唱一輩子的歌”等等容,手幅上也全都是各種不同的江斂舟的舞臺照。
就像是盛以以前見過的江斂舟那些應援一樣。
可現在。
那些翻轉過來的手幅的背面,清晰印著的,是跟江斂舟在一起的圖案。
有那次《同桌的你》舞臺照,有江斂舟背著過雪泥地的照片,有他們兩個人一起放孔明燈的照片,有江斂舟開完卡丁車把抱起來、親吻手的照片……
還有一些則是畫的畫,畫他們一起蹦極,畫他們走秀時的舞蹈,畫……
而上面的字,則全都是“木以舟百年好合”“阿久,江斂舟他好你”“木以舟怎麼還不結婚”,等等等等。
不一而足。
剛才還寂靜無聲的群,這會兒也了起來。
“阿久老婆你終于走普通通道了,我太想看你了,你怎麼這麼漂亮!”
“木以舟是真的!你們一定要永遠永遠在一起,我你們!”
“其實我們以前也都做了雙重準備的,可惜你一直沒能走普通通道,我們都見不到你。”
“舟哥雖然有點吊兒郎當的,但他真的很你,他要是有時候惹你生氣了,你就跟我們說,我們幫你罵他。”
“老婆好好吃飯,老婆你真的太瘦了嗚嗚……”
盛以……
有點懵。
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全然的準備,覺得什麼都想到了,想最壞的結果也莫過于被江斂舟的罵一頓,可以接的。
就當聽不到便好,反正盛以那麼堅強,又不會哭,沒什麼的。
可直到這會兒,盛以驀地覺得,可能是近期太多,淚點直線變低,竟一瞬間便有了落淚的沖。
抿了抿,勉強忍住心底的那陣悸,本不敢低頭。
想,稍一低頭,一定會忍不住掉眼淚的,那明天一定有營銷號說盛以在機場被江斂舟的罵哭了。
可……
怎麼會呢。
們明明那麼好,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自己說,甚至還在這個時候以如此友善親近的態度對。
盛以不知道們之前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接了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偶像,有了朋友這件事。
可是。
們在此時此刻,便是全員微笑著祝福他們的。
江斂舟牽著的那只手又一次安地了的指腹:“不哭,寶寶,沒事的。”
盛以便努力吸了吸氣,瞋他一眼:“誰哭了!”
若若搖了搖頭:“舟舟,你能不能不要安阿久時,只會說一句‘沒事的’?真不會別的了嗎?”
江斂舟:“?”
群便瞬間一陣躁,爭先恐后地開始給偶像支招:
“說你再哭我就親你!”
“說再哭我就把你按在床上!”
“說再哭我就……唔……你不要捂我的……就……”
“你特麼真不怕被蒸煮給聽到啊!”
盛以:“……”
盛以:“?”
抬頭瞥了一眼江斂舟,還指他能做點什麼管管他那群猖狂的、隨蒸煮的群。
卻見江斂舟懶懶散散的模樣,臉上的表若有所思,一副“聽起來不錯”的模樣。
盛以:“??”
在這停留的時間不短了,江斂舟又跟們聊了幾句,若若便組織了起來:“大家讓一讓,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倆剛坐完飛機很累,快讓他們回家休息吧。”
們雖然不舍,但卻都聽話地退開半步,讓出通道來。
盛以還能聽到們互相安:“沒事,讓他們快點回去實現剛才的話吧!”
“什麼話?”
“就‘再哭我就’……別捂我……”
盛以:“……”
不、不用了……
江斂舟和盛以朝們揮揮手,走出幾步還能聽到們的聲音:“木以舟好好在一起!”
“木以舟快點結婚!”
“木以舟什麼都不要怕,好好談就行了!”
“……”
盛以驀地便百集起來。
拉了拉江斂舟,江斂舟“嗯?”了一聲,偏頭看。
盛以再次轉過頭,朝著那群目殷切的們揮揮手,揚聲道:“我會好好喜歡他的,謝謝你們這些年這麼支持他,陪他走到了現在。”
話音落下,盛以朝著群所在的方向,認認真真地、懇切而真誠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一秒,兩秒,三秒。
盛以直起了腰。
抬頭看過去,這次,是真真正正有捂著哭了出來。
盛以看向江斂舟,在他錯愕又復雜的目里,又一次輕踮起了腳尖。
這次,吻在了他的角。
——這一瞬間被定格了照片,后來了無數木以舟CP的頭像。
們逢人便說。
木以舟,永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