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兒勸過,其實也不止我,的爸媽都心疼得不行。你也知道爸爸吧?那麼嚴肅的一個人,我有一次在病房外到他,看到他在眼淚。眼看著我走過來,又跟我說,他已經沒收了阿久的畫筆和料,讓別了。”
江斂舟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你也知道阿久的格,要是會聽話,也就不是阿久了。”安老師輕輕搖了搖頭,“我勸說,要不然別畫了,反正那麼厲害,去做別的事也一定可以的。”
“阿久當時跟我說……”
“盛以生來就是要畫畫的,就像江斂舟,生來就是要站在舞臺上的。”
江斂舟驀地睜大了眼睛。
他甚至一瞬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老師盯著他看,說,“那其實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
“后來我注意到過很多次你的名字。”笑起來時,眼角有些細紋,卻全是歲月留下的溫,“在一些新歌排行榜上,在一些電影主演名單上,在一些育館舉辦演唱會的大屏上。”
“很多次。”
“我那時候就想,阿久是真的沒有說錯,你就應該站在舞臺上。”
“所以阿久強迫自己走出了那個影,我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方式。”
“但想想,那樣的格……大概是一畫畫就想吐,那就吐完繼續畫,跟自己說沒什麼大不了的。總而言之,你現在能看到的,就是一個車禍完卻依舊可以追求速度和自由的盛以。”
江斂舟是勉強維持住的鎮定。
可安老師細細看過去時,卻見他就連指尖都在輕微地抖。
“其實今天,想你出來聊一聊,也是想為那丫頭解釋兩句。實在是不像會為自己說些什麼的人。”安老師轉了話題,又道,
“我雖然了解不多,但猜到你們之間大概有過什麼誤會。這些年一直沒見吧?最初那會兒不僅是畫畫,涉及到過去的事都是不太能提的,小姑娘什麼都不說,但是……”
這次,卻沒等安老師說完。
剛才一直沒開口的江斂舟,驀地打斷了。
“沒有誤會。”
安老師一頓。
江斂舟搖了搖頭:“什麼誤會都沒有,您不用解釋這個。我就是喜歡了這麼多年,不要說那時候……”
他又一次咽了一下嚨,卻本沒辦法提起,只能含糊跳過去,“……哪怕是那時真的不想見到我,所以沒有去景大,我也無所謂的。”
“我就是喜歡,只喜歡。沒有人規定我喜歡誰誰就得喜歡我,是阿久,有權利拒絕任何人。”
“是我的一廂愿也好,還是也惦記著我也罷,從來都沒有誤會。”江斂舟斂了斂眸,“只要現在肯喜歡我一點,我就很開心了。”
很久很久了,安老師好像都沒再會過這種震撼的覺。
細細想起來,上次會到這種,大概還是在盛以上吧。
所以他們最懂彼此,所以他們一樣的堅韌而向上。
這麼想著,安老師驀地笑了一下。
“嗯。”贊嘆,“不愧是阿久喜歡的人。”
江斂舟想。
這便是對他的最高贊譽了。
-
再回到湖悅山時,出了電梯,電話就響了起來。
江斂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勾了勾眼尾接了起來。
那邊,盛大小姐剛睡醒的、夾雜著不滿的聲音傳來,還能聽出來三分起床氣似的。
但還沒說完,先“嘶”了一聲,而后便是能聽出來的愈發不滿了。
還能聽見的抱怨,“靠,我的……”
聲音很小的,但江斂舟恰恰好捕捉到,又聽到問,
“江斂舟,你趁我睡覺跑哪去了?”
江斂舟“唔”了一聲,語氣不怎麼正經的:“這麼黏人吶,這麼一會兒沒見我,就這麼想我?”
說完,也不等盛以說話,繼續慨,還有些擔憂似的,
“這我以后要是去工作了怎麼辦?盛大小姐豈不是得粘著我到跑?”
盛以:“……”
哪怕明知道江斂舟是怎樣的人,這會兒還是沒忍住被他的不要臉給震撼到了。
直接震醒了一個剛睡醒午覺的可憐人。
緩了幾秒,說,“你去哪去哪,清醒點,我想你干什麼?”
說完,盛以實在是不想和這位再多說廢話。
真的是,覺得自己大概是睡昏了頭,要不然怎麼會打電話問他干嘛去了?
邊這麼想著,盛以邊準備掛掉電話。
卻驀地聽到電話那邊,江斂舟的聲音傳了過來。
很溫的,夾雜著一也說不清楚的緒的。
“可我想你了,阿久。”他笑了一聲,滿是繾綣,還問,
“怎麼辦?”
“好想抱抱你,親親你。”
盛以愣了愣,好大會兒才努力平靜道:“江斂舟,你好不要臉。”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的。”大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答應得還快。
盛以:“……”
“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偏偏掛電話前,稍一停頓,兇地就扔下了一句。
“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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