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會兒,盛以才覺得自己從死亡的邊緣線又掙扎了回來。
可甚至沒能等到去找肇事者江斂舟算賬,江大爺便先慢悠悠地開了口。
“這麼開心嗎?激這樣?”
盛以:“……”
盛以沉默了兩秒,沒說話,只是握了拳頭,而后把手指關節得咯嘣響。
江斂舟:“……”
盛以微微笑地抬起了頭,看向他,以一種很溫和的語氣反問。
“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要不然你再重復一遍?”
“……”
江大爺確實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
他安靜兩秒,明哲保,“我說,你如果覺得給我送午飯很麻煩的話,不送也行。”
頓了頓,他又補充,“在景城這段時間,你再過來探班的話,不用給我做飯了,隨便找家店買個菜帶過來就行,太辛苦了。”
盛以聽著聽著,便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江斂舟就是這樣。
偶爾甚至會對此無所適從。上一秒可能還會因為他的話而生一點點氣,下一秒便聽見他如此認真又溫地寬自己。
哪怕因為送飯而到開心,可下意識地還是會告訴“太辛苦了”。
這樣的做法,到底還怎麼讓人生得起氣來……
這頓午餐吃得很開心。
盛以琢磨著下午再去見見許歸故,眼看江斂舟吃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收起來餐盒等傍晚帶回家洗,江斂舟先一步把餐盒都拿了起來。
盛以疑地抬頭看他。
江斂舟卻毫沒覺得有哪里不對似的,抬腕看了眼時間,沒拿餐盒的那只手輕拍了拍盛以的腦袋。
“到你午睡的時間了,我辦公室的休息間有床,你去休息會兒。”
盛以抿了抿,問:“那你去干嘛?”
江斂舟自然而然地回答:“洗碗啊。”
他偏頭看盛以一眼,丁點為頂流大爺的架子都沒有,繼續道,“你都辛辛苦苦做了飯,我還不洗碗干什麼?”
盛以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倒也不是說江斂舟洗碗這件事有多難得,而是他的態度。
他便是真的認為,這件事合該是他做的,理所應當的。
江斂舟甚至不知道盛以在慨什麼,大概是在他看來太過于自然了,像是太就應該從東邊升起一般。
他甚至在奇怪:“今天不想睡?不困嗎?”
盛以還沒說話,江斂舟便懶洋洋地往洗手間走,邊開口逗,語氣也吊兒郎當的。
“怎麼,還得讓哥哥給你讀點睡前故事?”
盛以比他還淡定。
真就琢磨了幾秒,點了點頭,“也可以。”
江斂舟腳步微頓,而后站在原地,回過頭看。
盛以便朝他了個笑容出來。
“那我想聽小紅帽和狼外婆的故事。”
江斂舟:“……”
盛以眼看他沒說話,便歪了歪頭,眨了眨眼,問,
“可以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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