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溪和顧衍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像是兩軍戰前夕詭異的平靜。
齊溪堅強地對顧衍出了一個展示友好的笑容,而顧衍幾乎是立刻沉下了英俊的臉。
顧雪涵卻并沒有意識到氣氛的詭異,還有些慨:“顧衍,既然齊溪也是你同學,你就別瞞了,你了這麼天大的委屈,我問是誰也不說,還堅決不愿意去起訴對方,你說你怎麼回事?連自己的權利都不去維護,這樣子怎麼當律師?齊溪你說是不是?”
齊溪哪里敢說是,看著顧衍干笑道:“主要顧衍是一個大度包容又宰相肚里能撐船的人,正因為這一點,在大學期間,我其實對顧衍就非常佩服,一直把顧衍的大度當我的學習目標……”
顧雪涵皺起了眉:“那換了你,這種事也和顧衍一樣能忍?”
齊溪頂著顧衍冷冷的目,佯裝鎮定道:“可以的,顧律師,我覺得雖然律師要擅長進攻,但大部分時候也要學會忍,而且我佛慈悲,我主大度,還是要得饒人且饒人。”
顧雪涵有點意外:“你們年輕人都這麼佛系了?”
齊溪就差雙手合十喊一句love and peace了,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信佛。主要是對好,心態好,未來也更容易功。”
顧雪涵不太理解地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現在都怎麼回事,但反正我不是這種格。做人應該有仇報仇有德報德,總之就我而言,就算欠我五錢,我花五十塊打司都要要回來。”
“齊溪,你不用有顧慮,大膽地說出那個同學的名字,我去會會。”
您這不正會著呢。
……
好在一個客戶電話打斷了顧雪涵的質問,很快揮手讓齊溪和顧衍出了自己辦公室。
顧衍走在前面,一直冷著臉,沒想理睬齊溪的模樣,齊溪沒辦法,只能主出擊,一把拉住了顧衍的手。
“顧衍……我們要不就讓這段往事,隨風而逝吧……”齊溪眼地看著顧衍道,“你的寬容和忍辱負重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做牛做馬再報答。大家四年同窗一場,以后又是同事,沒有什麼隔夜仇,我對你犯下的罪,我愿意承擔……”
顧衍看向了齊溪:“你怎麼承擔?”
齊溪可憐道:“我愿意對你做出經濟賠償,上我每個月工資的大頭,你只要給我留一些生活費就好了。”
“當初張家亮那封信,也實在太有迷,不信你看,要是你,你也容易誤解。”齊溪說著就調出了手機里那封該死表白信的照片。
齊溪決定拉顧衍下水:“本張家亮弄了這種署名,外加你又主替張家亮送書,那要我不誤解也確實很難吧?你要是不替他送書,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齊溪的暗示很明確,雖然錯在自己,但顧衍替張家亮跑也有那麼點疏忽大意的過錯。
顧衍抿著,表非常難看:“我如果知道他在你LSAT真題里夾了書,我絕對不會替他遞給你。”
“所以你看,你和我,其實都是張家亮的害人!”
很好很好,先轉移矛盾,大家一起同仇敵愾罵張家亮,這距離一下子就能拉近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齊溪看著顧衍的表,再接再厲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你人品更好的人……”
顧衍冷著臉掃了眼齊溪的手機,表果然更難看了:“你這麼相信我的人品,怎麼信都不看全就認準是我寫的?我就算表白,會寫這種惡心人的東西?字還這麼丑?”
他瞥了一眼齊溪:“而且你信佛?你什麼時候信的?以前攝影社團組織活有一項是去燒香你不還舉報人家搞封建迷信?”
“……”媽的顧衍又不是那個社團的,他怎麼知道?!
齊溪堅強地維持著快堅持不下去的笑容:“我剛剛立地信佛的,但我信得很虔誠。”
“很虔誠?”
齊溪點了點頭:“是的,非常虔誠。”
顧衍皮笑不笑地看了齊溪一眼:“好,我姐昨天就說今天來新人了,中午要一起聚餐,那我和說一下,去素菜館。你不能殺生吃葷。”
“……”
齊溪這次沒控制好自己的表,的五整個都扭在了一起:“顧衍,你行行好,人類進化到食鏈頂端,不就是為了吃嗎?我剛想了下,營養學告訴我們,葷素搭配才是健康飲食,為了有健康的魄來替你姐姐打工,我決定放下心中執念,還是要吃葷。”
顧衍冷冷道:“你可真心。”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罪該萬死,都是我的錯,但主要因為那天無意中撞見有生朝你表白被你拒絕,然后聽到你說要表白自己喜歡的生,才加深了我的誤會……”齊溪小心翼翼道,“所以你后來表白功了嗎?”
齊溪提完就后悔了,因為顧衍的表顯然更難看了,這男人死死瞪了他一眼,然后扔出了咬牙切齒的兩個字。
“沒有。”
齊溪心里對自己這個愚蠢問題也懊悔至極,想也不用想,自己畢業典禮上那麼激一番演講,誰還敢答應顧衍的表白啊?
自己這不僅是壞了顧衍的名聲,還毀了他的姻緣啊!
和顧衍的這個仇,覺是不太好解了……
顧衍抿了:“齊溪,上班不是用來敘舊的,我很忙,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找到你自己的辦公桌,離我遠點。”
顧衍甩下這句話,冷著臉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很快,齊溪亦步亦趨地走到了顧衍的旁邊。
顧衍果然臉不太好看了:“和你說了不要跟著我。”
齊溪訕訕笑了下,然后坐到了他的旁邊:“只有你邊上這個空的,行政剛剛正好安排我就坐這的……”
因為最近招聘了不新人,工位相當張,行政最新采購的這批辦公桌椅都比較湊,這工位之間都沒有隔板,稍微誰作幅度大一點,就容易撞到對方的胳膊。
齊溪看著和顧衍之間猶如高中同桌一樣的距離,聲音也有些干的無力:“對不起,所以最多只能離你這麼遠了,我會注意的,等一有別的空工位,我就立刻搬走,麻利地離開你的視線……”
顧衍虎著臉,覺也像是快呼吸困難了,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抿,然后埋頭看起卷宗來了。
雖然同窗四年,但坦白說,齊溪從沒有什麼時候和顧衍坐得那麼近過,近到自己稍微側,就能看到顧衍近在咫尺的側臉。
辦公區的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穿過細碎的頭發,在顧衍臉上打出明暗的影。這只是非常普通的寫字樓頂燈,然而卻給齊溪一種錯覺,顧衍是不聲不響安靜地坐著,都像是被萬束燈照耀著坐在舞臺中央。
他的五有一種凌厲的俊,氣質正經又清冷,偏偏他的眼睛生得非常有韻味,偶爾看人的時候微微上挑,即便是非常冷淡疏離的表,也平添了一兩分轉瞬即逝難以捉的勾人。
勾人這詞一般不用來形容男生,但被顧衍那麼看了幾次,齊溪只覺得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的眼睛了。顧衍被當容大法學院的活招牌,臉蛋和腦袋都是真才實學,確實有幾把刷子。
雖然心里酸溜溜的,但齊溪也不得不認可星探的目,倒是有些埋怨星探的實力——怎麼就沒功把顧衍給挖去出道呢?要當明星了,自己就不用在競合所里和顧衍大眼瞪小眼了,以后行走法律圈,還一個競爭對手。
**
“走了,吃飯去。”
好在終于熬到了中午,顧雪涵結束了客戶電話,帶著齊溪和顧衍一起找了附近一家環境不錯的淮揚菜館。
暫別了工作狀態,顧雪涵上的凌厲了些許,人又恢復到優雅模樣,慢條斯理地給齊溪介紹了下競合所的況:“總之,況就是這樣。你們都過了司法考試,所以第一年在律所就是掛證的實習期,等實習期結束才能正式獨立執業。我的業務偏商事,但是作為實習律師,我建議你們什麼案子都接一點,有一些五花八門的民事案件,我也會帶著讓你們一起做一做。”
顧雪涵笑了下:“畢竟你們剛畢業,還是白紙一張,其實自己到底擅長和喜歡什麼細分法律領域,還是未知數,所以各類案子都做一做,才能未來找準方向。本作為實習律師呢,能辦的也是小案,相比商事類案子,可能一些生活類糾紛沒太大距離,更近你們的生活,會更容易讓你們門。”
說到這里,看了齊溪一眼:“顧衍比你先職,你們也是同學,總之以后有什麼不會的,也可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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