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涵的表鄭重而嚴肅:“程俊良的客戶確實不是完的,確實有很大私心,但程俊良是律師,作為律師,有律師應盡的職責,如果不是他丟了借條原件在先,盧娟會想到現在的手段嗎?始作俑者既然是程俊良自己,第一反應還是應當去盡可能彌補客戶的損失。”
“我們做律師的,雖然考慮問題的時候,要盡可能為客戶去考慮,但律師理的法律問題,歸結底還是理人與人之間的人際問題,離婚也好,侵權糾紛也好,終點都是人的問題。要真正穩妥地理好一個案子,抱著的目的不應當是為了你的當事人而去打和竭盡所能傷害對方當事人的權益,而應該是做好平衡。”
“誠然,你們可以采用你們所說的手法去對付盧娟,可盧娟會服氣嗎?不會,十二萬對這樣的人意味著什麼?腳的不怕穿鞋的,會不擇手段去糾纏程俊良或者是作為辦案律師的你們,即便律協投訴法院起訴,礙于沒有證據證明付了借條原件折騰不出什麼大靜,但盧娟有的是辦法讓你們三個人沒法正常工作和生活。不管是拉橫幅發擾短信還是去網上曝,你們不會想去打開這個潘多拉魔盒的。”
顧雪涵看向了顧衍:“做律師,可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客戶,但客戶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不能也因此變盧娟那樣的人,不能以惡制惡,客戶的糟糕并不是我們也糟糕的正當理由。”
一席話,說得齊溪尷尬而愧。
確實,當時一心想著幫程俊良推卸掉責任,完全想著如何靠法律專業的作在法律層面,完全沒有想到其余后續。
“專業人做專業事,律師是應當維護當事人的權利,但律師也應該有全局觀念,很多當事人并不清楚自己的訴求是否對他而言是最合適的,就像程俊良,他置其中,目前只能短視地想到首先要逃這個十二萬的賠付責任,但你們既然想代理他,作為程俊良的律師,你們就不應該像他一樣,而是應該統觀全局:一旦程俊良靠鉆法律空子推卸了責任,盧娟會不會發瘋?盧娟緒失控了,到去散布這個事,對程俊良的未來是好事嗎?”
“盧娟知道是你們兩個一手促程俊良這麼做的,知道你們兩個是律師,一邊糾纏程俊良,也會一邊咬死你們兩個。”
顧雪涵的語氣充滿了恨鐵不鋼:“顧衍你沒腦子?”
……
因為顧衍擋下了責任,顧雪涵的火力也都集中到了顧衍上,不僅沒對自己親弟弟放水,反倒是更為嚴厲地進行了批評。
顧衍在學校一直是學校和老師們的寵兒,這幾乎是齊溪第一次看到他被人訓這樣。
說到底,這方案真正提出想要實踐的人是自己,顧衍雖然也想到了這個作,但他的態度而言從沒有支持或者勸解程俊良去這樣做過。
雖然不想被訓,不想給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但齊溪最終還是白著臉,打算站出來承認:“顧律師,其實這個方案是我……”
只是話還沒講完,顧衍就打斷了:“和你沒關系。”
顧衍說完,又平靜地看向了顧雪涵:“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的問題。”
顧雪涵對親弟弟顯然更不留面,但顧衍抿著,一聲沒吭,最后愣是一個人生生扛下了所有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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