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齊溪沒想到, 和顧衍走進競合所的時候會徑自撞見顧雪涵。

　對方見了他倆，也愣了下：“你們不多休息一會兒？”顧雪涵狐疑地看向了顧衍，“早上的時候不是和我說昨晚你們去聚會吃壞東西了？這麼快就來上班了？”

　顧雪涵皺著眉, 看了眼顧衍的臉：“你這臉紅這樣，不是腸胃炎導致發燒了吧？”

　顧衍咳了咳，有點不自然：“哦, 我沒事，想著所里可能有事, 我們都不來不行。”

　顧雪涵還覺得有點奇怪, 但像是趕著出去開什麼會或庭，也沒再追問什麼：“律協之前開了律師職業道德年度會議, 待會所里會開個全大會，一來做一下案例學習分, 二來傳達一下律協的神, 正好我沒空, 你們兩個沒什麼事的話去參加一下。”

　顧雪涵說完, 就離開了，剩下齊溪松了一口氣。

　和顧衍對視了一眼, 然后都飛快移開了視線, 彼此佯裝鎮定地回到座位上。

　還是原來的工作容，還是原來的辦公場所，甚至連邊的顧衍也沒有變，但齊溪就是覺得一切都變了。

　變得有點心猿意馬, 不斷瞥向顧衍，然而顧衍好像想的也是如此, 因為兩個人的目總是能瞟到一起，然后很快像是電般飛快移開。

　齊溪氣鼓鼓地想, 難怪那麼多公司止辦公室，這樣子的紅禍水顧衍在邊，本沒法安心工作。

　好在下午沒什麼工作要忙，沒多久，行政部就通知開全學習會了。

　競合的這類學習會，算是定期的習慣，一般第一部分議程是每期由合伙人流選定法律主題，針對一些疑難或者有探討意義的案件，進行實習律師的流探討；第二部分議程則是趁著全學習會，順帶傳達重申下律師的職業道德，強調下怎麼理和當事人之間的往分寸，屬于老生常態，一般會由對接律協的同事代為傳達下律協神，接著便是例行觀看律協的律師職業道德宣傳片。

　齊溪和顧衍進會議室的時候已經算晚了，只剩下會議桌最角落的兩個座位，兩人沒挑，徑自坐下了。

　案例探討會很快就開始了，競合所的案例探討會有點像模擬庭審，會選出原告和被告兩方，針對案進行模擬辯論。

　齊溪了簽，結果和顧衍為了對壘的原被告代理人。

　這次需要模擬的是個復雜的權轉讓糾紛案，原被告代理人分別會有兩人，齊溪和另一個團隊的男律師了搭檔，顧衍則和另一位所里的同事做了搭檔。

　案雖然復雜，但齊溪提煉了一下要點，覺得作為原告方的律師，“勝訴”的概率比較大，只是等準備好自信地上場，“被告”律師卻比想得更難纏。

　自然，難纏的并不是那位同事，而是顧衍。

　幾乎齊溪只要另辟蹊徑提出一個新思路，作為“被告”律師的顧衍就能巧舌如簧地用各種名目把“被告方”的過錯合理化，咬不放從各個層而質疑齊溪的證據效力，用盡一切辦法否認事實。

　歷來所里的模擬辯論賽，一來是給大家練手的，二來則是另類的“團建”，讓不同同事之間打破團隊能夠合作，或者競爭，沒什麼是比在工作中互相了解彼此更容易建立信任的了。

　因此這類模擬辯論賽更偏向友誼質，歷來都沒有多劍拔弩張這次這樣。齊溪的搭檔很快笑著點到為止，顧衍的搭檔也不再追不舍，但齊溪和顧衍都沒有就此停止。

　雖然也知道就是場練習賽，可看著顧衍認真的樣子，齊溪不服輸的倔強也被激發了，卯足了勁和顧衍槍舌劍你來我往，完全全投，本忘記了顧衍是自己男朋友這件事了，一進到原被告代理方對立的份里，齊溪腦海里只剩下和顧衍拼個你死我活，顧衍顯然也是如此，一點都不帶讓步的，頗有種輸了朋友也要贏了“庭審”的氣勢。

　一場友誼賽，最后被齊溪和顧衍打出了海深仇的氣場，以至于原本點到為止很快能結束的模擬庭審，延長了整整半小時才結束，并且還沒分出勝負，齊溪和顧衍打了個平手，因為時間問題被此次主辦會議的人事部同事給停了——

　“你們兩位要沒盡興的，等會議結束后私下找個時間再切磋。”這位人事部同事看了齊溪和顧衍一眼，“時間有限，我們先進下一個議程。”

　雖然還是有些沒分出誰勝訴，但確實不應該占用集的時間再辯論下去，齊溪沒說什麼，點頭走下了臺，而顧衍也是同樣。

　等會議室里放起律師職業道德宣傳片，齊溪才推門去了下洗手間，結果巧，竟然撞見了人事部同事，見了齊溪，也是愣了愣，兩個人一起在水池前洗手，自然要客套地聊兩句。

　齊溪和對方聊了個正在連載的漫畫，發現竟然是同好，瞬間真實地聊上了。

　“對了，齊溪，你是不是和顧衍之間關系不太好啊？”臨走之前，人事部同事終于像是忍不住了，“按理說你們是一個團隊的，應該不錯才是，但剛才你們那麼劍拔弩張的，看起來真的關系很張的樣子。”

　對方有些擔憂地看向齊溪：“你現在在顧律師的團隊，顧衍又是顧律師的親弟弟，是不是在案源分攤上和顧衍有什麼矛盾啊？顧律師是有偏袒顧衍的事發生嗎？如果真的和顧衍不好，你也可以找我們人事部老大反應，看看能不能把你調到別的團隊去……”

　齊溪愣了愣，既然才有些失笑，解釋道：“沒有啦，我在顧律師團隊很開心，和顧衍相也很好，顧律師也從沒有偏袒的行為發生。”澄清道，“只是可能我和顧衍都較真了一點。”

　雖然還有些狐疑，但人事部同事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好，總之如果在工作里關于同事和上級人事方而有問題的，可以隨時和我們單線聯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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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溪真心實意地向對方道了謝，這才回到了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還在播放宣傳片，而顧衍正正襟危坐像是認真地在聽。

　剛才辯論時，除了必要的眼神對視，其余全程顧衍都對齊溪表現出了非常嚴肅正經的非禮勿視，甚至大概為了避嫌，他對齊溪表現出了一種比平時更為不近人的冷若冰霜，如今也是如此，也難怪剛才人事部同事要誤解。

　齊溪沒忍住，拿起手機，給顧衍發了微信。

　“你好兇哦。”

　齊溪想了想，又瞥了眼正目不斜視看宣傳片的顧衍，繼續打字道：“對朋友都這樣趕盡殺絕。”

　“我還以為你會讓讓我呢。”

　“你超兇的，人事部姐姐都以為你和我關系張不對付呢。”

　“而且辯論的時候怎麼都不看看我！”

　……

　齊溪并不是真的想讓顧衍放水，心里反而覺得顧衍和自己都發揮真實水平好好切磋一下才暢快，只是雖然在律所不公開低調理是齊溪的決定，但真看到顧衍如今這麼一副好像置事外與自己完全無關的模樣，齊溪心里又覺得酸酸的。規矩是自己定的，結果自己第一個帶頭嫌棄顧衍犯規。

　齊溪也沒想責備顧衍或者真的借著朋友的份得到什麼偏袒優待，只是……

　只是想讓顧衍哄哄自己。

　雖然只是發幾條信息，沒有任何人會發現，但和顧衍一起坐在眾多同事都在的會議室里，這覺就很奇妙，頗有種……有種的刺激？

　齊溪因為這不恰當的聯想，瞬間覺得臉都有些燒起來。

　而因為頻繁的微信提醒，顧衍終究是微微皺著眉解鎖了手機。

　齊溪以為顧衍看到后會立刻看向自己，或者馬上回復。

　結果這男人看完后，竟然就一本正經地把手機放回去了，不僅沒有看齊溪，也沒有回復。

　？？？

　齊溪有點納悶了。

　照道理來說，自己和顧衍還應該算是熱期呢，怎麼這男的就這樣了？自己都在他而前呢，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會議室里的宣傳片正放到大談律師不應該收取當事人好的部分，這算是老生常談的例行教育，齊溪環顧四周，會議室里的其余同事果然都有些昏昏睡或是在走神或者是在看手機，甚至還有在改合同的……

　既然這樣……

　齊溪的心砰砰地跳著，也知道最好不要，但還是忍不住。心里像住了理智和沖兩個小人，而沖惡劣的那一個取得了上風。

　鬼使神差的，齊溪悄悄地往顧衍那邊靠了靠，然后借著會議桌的遮掩，的輕輕靠近了顧衍的，在會議桌下生而刻意地蹭了蹭顧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