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西很快就后悔了, 因為他沒想到,顧雪涵讓他當助理并不是說說而已,他原本還以為那麼說, 只是用個理由照顧他的面子,變著法子給他接濟,不會有太多實質的活兒, 結果,一個月給四千的兼職工作, 給自己的工作量恨不得是月薪四萬做的——
“這些案卷, 是我從畢業進競合所以后所有經手過的,雖然斷斷續續也在做案卷整理分類, 但老的還沒做完,新的就來了, 既然你來了, 那趁這一個月, 幫我把這些都分門別類裝訂好整理好, 放進競合的檔案室就行了。”
“另外,我桌上的綠植, 隔三差五記得幫我澆水和維護, 行政已經警告我了,如果我的綠植更換率再那麼高,所里要單獨問我收費了。”
“你還要負責的是去行政前臺把收件人是我的快遞全部取來,按照時間順序放好……”
上崗第一天, 顧雪涵就毫無留地噼里啪啦給文西安排了一堆活兒。
“還有,帶上你的份證和份證復印件, 去行政那邊走個流程,雖然只是一個月兼職, 但還是走個合同流程,包括還需要簽署一個保協議,針對兼職期間萬一涉及到知曉的一些客戶或者過往案例里的信息,需要履行保義務。”
……
顧雪涵說完,就離開了給文西安排的臨時工位,徑自回自己的辦公室甩上門工作了。
譚文西看著閉的門,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的意圖——本意是想和顧雪涵有合理的機會多接,然而事實是不僅完全沒有,甚至還因為沒法提供真正的份證不得不在行政部的姐姐那里巧舌如簧地拖延簽合同的時間,最慘的是……
譚文西著自己眼前堆積如山的案卷,切切實實覺到了某種絕。
顧雪涵比他想的忙多了,平日里不是在和客戶開視頻會議,就是直接出外勤去外面開庭或是約見客戶,譚文西就算天天蹲守在律所里,能見到或是和聊上天的機會就不多。
但不管怎樣,只要想表現,總能找到表現的機會。
即便見不到顧雪涵,譚文西都能變著法子宣告自己的存在——
比如每天早晨給顧雪涵熱的牛,午飯后給顧雪涵端的咖啡,還有晚上如果顧雪涵留下來加班,他給預先準備好小燉鍋里的湯湯水水,畢竟譚文西家里的家政阿姨煲湯十分擅長,他便借花獻佛。
而果不其然,這煲湯的手藝很快得到了顧雪涵的認可。
在喝過譚文西準備的湯后,難得特意給譚文西發了個信息表示謝。
譚文西自然更積極了。
但不論他怎麼煲湯、關照顧雪涵的生活,幫助顧雪涵完案卷整理,他總覺得,還是不足以讓顧雪涵對他刮目相看。
譚文西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給自己加把火。
**
顧雪涵覺得自己最近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招了文西當臨時助理,不得不說,這男生的工作能力很強,領悟力也非常不錯,是整理案卷這項工作,他就完地非常好,甚至一些全英文的國卷宗,顧雪涵看了看,他也都分門別類歸類在正確的書架里。
他可能比自己想的都聰明很多,而且勤勞肯干,又很細心。
顧雪涵不是傻子,早上的牛,中午的咖啡,下午的水果甜品以及晚上的湯或者粥,知道文西是什麼意思。
他比原先那些追求的男們可都堅持的久。
顧雪涵最近并沒有的計劃,更沒有和比自己年紀小的弟弟的打算,討厭浪費時間,覺得要找比自己更小的男生談,多需要調-教對方,引領對方,又不是做慈善的,可沒有興趣把青的小男生負責教導得。
但文西又非常聰明,他這次和顧雪涵再見以來,完全沒有再提及任何曖昧的訊號,更沒有出格的表現,所做的一切讓顧雪涵無可挑剔——你完全可以把這一切當是一個想要向你討好的兼職助理所應該會做的。
正因為這樣,顧雪涵也沒有機會對此再發表什麼觀點,畢竟要是文西主表白,還能明確地拒絕,但如今這樣,主出擊做點什麼,反而顯得有些自作多了。
好在顧雪涵非常忙,即便文西當了個兼職助理,他也不會有更多的機會接到自己。
變數發生在一個月的兼職日期屆臨之時,那一晚,顧雪涵經手的幾個過婚姻案件里,剛從海外調取了幾個行李箱的案卷,顧衍這家伙又跑去未來丈母娘家里吃飯了,不得已,喊了文西幫忙一起搬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箱一箱的案卷裝在看起來很貴的行李箱里,以至于讓人誤會這一箱箱的箱子里裝著什麼值錢的寶貝。
在顧雪涵拖著其中一個小行李箱從車里走出來時,突然從車斜后方的視線盲區里,竄出來了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年輕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搶顧雪涵手里的行李箱。
這可是剛調取到的重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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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目的顯然是想劫財,本想提了箱子就走,但顧雪涵不僅沒放手,還下意識一把拽住了對方。
這搶劫犯要是搶錢也就算了,對客戶案子至關重要的證據可絕對不能弄丟!
只是顧雪涵也沒想到,對方大概真以為是個有錢人,早就有備而來,竟然從側就掏出了一把折疊刀,眼看著就要往顧雪涵的手上劃去。
顧雪涵只停頓了半秒,還是決定不撤回手,律師的本能讓仍舊想保護證據,對對方怒斥道——
“里面不是值錢的東西,只是文件!”
只是搶劫犯哪里有理智還能聽進去這些,他劃向顧雪涵的作本沒有停滯。
然而當顧雪涵準備好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并打算用踢踹攻擊對方之時,有人先一步沖過來,拉開了顧雪涵,替顧雪涵擋了這一刀。
一切發生的太快,顧雪涵只知道自己沒有到任何傷害。
文西從后拉開了,然后不顧被搶劫犯劃傷的手,揮手狠狠打了那犯罪嫌疑人一拳,不僅把差點被對方搶走的那箱證據材料保住了,等顧雪涵恢復冷靜,再朝著文西看去,才發現,平日里看起來乖巧的文西,正用一個非常標準老道的跪殺姿勢完全制住了那個激犯罪的搶劫犯。
正從文西一只手上流下來,但他仿佛覺不到疼痛,只用非常狠厲的表看著自己下被制住的這個人。
這一瞬間,顧雪涵覺得文西有些陌生,此前文西給的違和再次升起,總覺得文西是文西,但又不是文西。
律師的天讓覺得文西有一點可疑。
要不是先為主,顧雪涵甚至不會那麼快認同他的份。
但……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在顧雪涵打了報警電話沒多久后,警察來扭送走了犯罪嫌疑人,和民警約好第二天去做筆錄后,便打算帶文西去理傷口。
只是文西對醫院很抗拒,他看起來有些孩子氣,沒了那種特別乖巧的覺,反倒像是個撒的熊孩子:“我不去醫院,我討厭醫院,又沒有什麼大傷,只是表皮劃傷而已,隨便找個藥店買個雙氧水或者碘伏消毒清洗下,再個創口就好了。”
最終,顧雪涵拗不過他,但文西是因為保護和證據材料傷的,顧雪涵實在做不出隨便讓他去個藥店自己理這種事,這兒離家不遠,家里倒是有齊備的家庭醫藥箱。
“你不愿去醫院,那就跟我回家,我簡單幫你理下。”
果不其然,一說跟回家,文西就來勁了,剛才還喊著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家伙,突然開始裝起弱來了:“哎,姐姐,我覺得確實還是得去理下,醫院我有點害怕,但是去你家就沒事了,這種氛圍比較不讓人張,我小時候去醫院有點心理影,不過傷口其實也不是特別淺,你還是給我仔細消毒包扎下,也不要弄太簡單了……”
他眨了眨眼:“畢竟我還年輕,如果留疤,我也怕未來有影響。”
顧雪涵已經懶得理他了,把人帶進了屋里,干脆利落地拿出了家庭醫藥箱,然后就開始給文西做傷口清理工作。
其實明明不疼,但文西還是的非常凄慘,像是為了保護顧雪涵付出了半條命的代價。
這聲讓顧雪涵都不得不停下了作,面無表地看向了文西:“你得像是要截肢了。”頗有些嫌棄地掃了眼文西的傷口,“你努力,再,我看傷口已經不流要開始結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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