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妙和唐惟笑商量起了過年回家的重大事項。
“我是主張, 不瞞爸媽,就大大方方把辛漣介紹給他們。”唐惟妙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海醫生說, 蛋在快速發育,到過年的時候, 只要我回家, 想瞞也瞞不住。”
確實, 有了一點孕味,唐惟笑也察覺到了。
妹妹那枚神奇的蛋, 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在長。
“那你怎麼說?說你懷孕了,要跟他結婚, 你信不信爸媽能立刻拉著你, 給你做孕期檢查。”唐惟笑指著肚子,“到時候是人是妖,一下子就現形了,你是想嚇死爸媽嗎?”
唐惟妙輕輕打了下他的胳膊:“會不會說話!爸媽什麼都見識過,沒那麼容易嚇著。”
“那也能嚇過去。兒懷了個蛋,你想想你那老父親, 毫無準備猝不及防看到顯影,不得直接飚上去……”
“所以我想,還是如實說了吧,緩緩說。”唐惟妙道, “我剛剛咨詢過了, 如果想要跟他結婚的話,是允許部分直系親屬知曉的。”
“你決定好了?”唐惟笑沒有多意外, 只是語氣平淡的詢問的最終意思。
他們的父母很開明, 年輕時跟著醫療隊走南闖北, 還做過援疆醫生,見過許許多多人世百態,擁有波瀾不驚的大心臟。
而且,因為唐惟妙來之不易,是從小被父母長輩們捧在手心呵護大的。爸媽對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健康快樂,隨心所。
也正因如此,才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唐惟妙用力點了頭:“我確定,哥,我認為,這麼重要的事,應該讓爸媽知道。而且……”
在唐惟笑的注視下,唐惟妙正道:“我想要讓辛漣,為我的家人。讓他看到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有多好,我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的,這樣的家庭也歡迎他的到來。”
也存著一點私心,辛漣的家庭是非正常的,所以想讓辛漣在的人類家庭中,能夠溫馨地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其樂融融。
唐惟笑果斷輸醫生給的特殊口網址,查閱相關規定去了。
于是,他看到了“妹夫”的革職公告。
“妙妙!!”唐惟笑抱著平板撕心裂肺喊,“他被開除了!”
唐惟妙起初沒有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指代不明,開除,從沒有往辛漣的上聯想過。
所以,唐惟妙呆呆把臉湊到平板前,視線敷衍一掃。
關于第二十七辛漣撤職分的決定……
唐惟妙:“誰?!”
指尖冰涼,奪過平板,一目十行。
因為在執行任務期間,多次違規接保護人,行為越界,嚴重違紀,且在停職期間認錯態度不積極,無視上級安排,無故曠班數日,給組織和隊伍聲譽帶來嚴重危害,現給予辛漣(編號:0019173)撤職分。
唐惟妙將這則公告看了五遍,眼淚毫無征兆地就掉了下來。
唐惟笑掰著的腦袋,確認真的默默淌淚,魂都要驚飛了。
“你淚點要不要這麼低啊?哭什麼?”唐惟笑也再次看了一遍,確認這只是個撤職公告,而不是準妹夫因公殉職的訃告。
“這有什麼好哭的,請問?”唐惟笑不解。
唐惟妙指著那個“多次違規接保護人”,難過道:“他是因為我才沒工作的……”
“他沒工作也有錢,能養活你!”唐惟笑不懂的淚點在哪里。
“不是的,你本不懂。”唐惟妙說,“這份工作是他的……本職。”
無法找到恰當的詞,來向唐惟笑解釋,為人民服務這樣的工作,對辛漣有多重要。
這應該是他的理想,崇高的職業理想。
卻因為,辛漣失去了這份工作。
唐惟妙垂著頭,蹲在墻角,聳了聳鼻尖,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后,給辛漣打了個電話。
不到三聲,他的聲音就著的耳朵飄來,溫溫。
“妙妙。”
唐惟妙聞聲垂淚,輕輕拿開手機,再次平復后,問他:“你……回來了嗎?”
“在路上。”他說,“很快就能見到你。”
他的語氣慢慢了下來,帶著一笑意,低聲道:“我也想你了。”
唐惟妙沒有告訴他,想他了,但他卻說,我也想你了。
唐惟妙繃不住緒,小聲泣,在唐惟笑鄙夷的眼神中,小聲道:“那你快回來……我等你。”
一旁的唐惟笑仿佛到了滿清酷刑,渾上下都不自在。
等唐惟妙掛了電話,翻起袖口了眼淚,唐惟笑的“矯控訴”如期而至。
“你們矯不矯啊!”唐惟笑神都被的作給搞驚恐了,來了個一腳踢翻狗糧的作,指著不存在的狗糧碗,半開玩笑半吐槽,“唐惟妙,瞧你那出息,這才一天不見而已!”
唐惟妙抱著膝蓋抬起頭,深深嘆了口氣。
“你不懂。”幽幽說道,“以前我也以為這是矯。”
向唐惟笑,一本正經道:“現在我知道了,這。”
唐惟笑手掐自己脖子,差點想把辛漣拉來揍一頓,讓他還自己一個正常的妹妹。
唐惟妙站起,唉聲嘆氣出門氣。
唐惟笑:“不要離開醫院,不要跑,很晚了知道嗎?”
“我睡不著,讓我靜靜心。”唐惟妙關好門,慢吞吞挪下樓,蹲在昆西一樓大廳門口,等辛漣。
心知他一定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但還是等在了那里,眼穿。
夜晚的昆西醫院燈昏暗,病房偶爾會傳來小妖小鬼們的夢囈聲,門外是更加昏黃的地燈,映照著昆侖醫院的磚紅鍍金門牌。
從外面看,普通人類是看不到加了結界的昆西醫院,他們眼中,那里只是昆侖東院旁邊的一施工區,沒有燈,也沒有人。
今晚等不來辛漣,但唐惟妙已經決定,在這里等到天亮。
睡不著,心有牽掛,與其躺在床上睜眼失眠,不如在這里,離他近一些,等他出現。
接到妙妙電話的辛漣,聽出了的思念和牽掛后,微微皺起了眉。
他著電話,靜靜出神,像是在猶豫什麼,而后,他心中有了決定,抬眼看向楚英。
楚英跟他了近百年,辛漣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
“沒關系,您現在已經被開除了。”楚英說,“我呢,就說你因為太疲憊,睡著了。所以我擅作主張,開了特域,您對此是不知的。我是社會人士,只會罰款而已,只要您過年記得給我封個大紅包就好。”
說罷,楚英的特域張開,在專屬于他的高速空間中,上演了速度與激。
十小時的路程,楚英只用了三個小時,喪心病狂地一路用特域開掛,連續吃了三波特殊管的警告后,功將辛漣送達了目的地。
那時,天已蒙蒙亮。
辛漣打開車門,嗅到了妙妙的氣息,微微怔神。
他站在醫院的大門口,而唐惟妙也似心有靈犀般,站起了,驚訝地看著他。
唐惟妙以為自己在做夢。
辛漣只穿著襯衫,淺藍面料的工作襯衫,款式簡單且端莊。喜歡的那件黑的制服沒有了,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在冬季的凌晨,他似一團霧,修長的上臺階,出現在眼前。
幽黑的發和幽黑的眼,眼底就像點燃了思念,翻涌著烈火,化作訝然和驚喜。
“回來了……”唐惟妙莫名有些委屈。
而辛漣用行代替了回答,他強又霸道地,將唐惟妙攬進懷抱,在的上,深深埋吻。
他的懷抱永遠是溫暖的,也是唐惟妙等了半個寒夜后最貪的。
辛漣的手指掉了領帶,又溫穿過的頭發,分離后,輕輕掛起耳邊的碎發。
唐惟妙委委屈屈道:“你是不是因為我,丟工作了?”
辛漣驚訝了一瞬,搖了搖頭,輕聲道:“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我都看到了公告……”
“沒事的,我會一直保護妙妙。”辛漣輕拍著。
“我……”唐惟妙低落的同時,想到他那漂亮瀟灑,腰秀的制服,惋惜道,“我還喜歡你穿制服的,再也看不到了……”
說完,自己都沒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辛漣眼睛微微瞇了下,氣息在臉頰邊輕蹭了幾下,低聲道:“你喜歡,我會為你再穿回來。”
“對不起。”唐惟妙認真地跟他道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份。”
辛漣抱住了,溫暖的手掌輕輕搭在了的額頭上,手指尖輕地將額前的碎發拂開:“妙妙,你需要休息了。困嗎?”
困了,聽到他的聲音,唐惟妙終于安心了,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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