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間燃著燈。
他還沒睡嗎?
月皊猶豫了一會兒,踮著腳尖輕聲朝里間去。門竟未關嚴。月皊歪著頭,小心翼翼從門往里去。
屋燈昏黃,江厭辭坐在床邊,衫半開,出膛與半臂,還有其上可怖的傷。
他彎著腰,正要去撿東西。
他是在給自己上藥嗎?月皊輕輕敲了下門后便把門推開,小聲說:“我幫三郎。”
江厭辭早聽見在外面的一舉一,此時進來,他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月皊在門口杵了一會兒,快步往里走,撿起滾落在地的藥瓶放在一旁,然后去瞧江厭辭上的傷。
他心口的傷已上了藥,胳膊上出一半的傷還沒上藥。月皊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去他的袖子。
心口怦怦跳著,悄悄別開眼不去看男子赤著的膛。江厭辭的整條右臂出來,解去紗布,月皊驚得輕呀了一聲。
刀傷從上臂開始,貫穿整條胳膊,快要到手背。尤其是小臂上的傷,深可見骨。
月皊哪里見過這樣的傷痕,駭得白了臉,去拿藥的纖纖皓指都在抖。瞧著這傷口,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疼了,巍巍地拿了藥小心翼翼灑在江厭辭的傷,小聲呢喃:“好深的傷口,是不是好疼呀?”
月皊抬起眼睫著他,澄凈的眸子盈著一層霧氣。
“不疼。”
江厭辭眼睜睜看著影下的眉心慢慢蹙起,描了淡淡的嗔。不相信,他好似了騙子。
江厭辭鬼使神差多說了一句——
“我沒有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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