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也不可怕,只要能再尋回來。
可這兩樣,他都沒了機會。
永遠都沒有了機會去替自己前世的虧欠贖罪,也永遠尋不回那份被他弄丟的。
心都沒了,便也形同一個軀殼。
兩日后江暉到了芙蓉城沈家。
沈家的管家見到人時,險些沒有將其認出來。
沈老爺和沈夫人,還有沈家的兩位公子,大半月前就已經回了沈家,回來的當日,沈夫人便找來了大夫人,問起沈煙冉回到芙蓉城的況。
事關小姑子的終生大事,大夫人也不敢瞞,將沈煙冉對江暉的態度一五一十地都說給了沈夫人。
“兒媳雖也不明白,可聽小姑子那日說了一句,這輩子不嫁人又如何,兒媳還從未見過小姑子那般傷神過,就似是廟里坐禪的道法大家,看了紅塵,比我這個當嫂子的還要老,兒媳倒也想過,要小姑子當真不喜歡,將軍再優秀,那也不是咱們家的人......”
這些話,大夫人不敢當著沈煙冉說,怕愈發得勁。
如今當著沈夫人,便也沒有了顧及。
其實也用不著大夫人說,從知道沈煙冉沒回長安,而是逃回了芙蓉城,沈夫人心頭便已經有了底。
那丫頭是自己上掉下來的,養了十幾年,豈能不知道的子。
若非萬不得已,不會如此任。
雖不知道去了一趟長安,進了一回幽州,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但為母親,不論是什麼理由,都會私心去偏袒。
離開江府時,沈夫人面上雖同江夫人賠著罪,保證回去后好好地說說那孩子,可心頭卻已經做好了準備。
沈夫人回來聽大夫人說完,心頭徹底地明白了,沈家恐怕當真同江府無緣。
誰知那小妮子卻突然跑去了江南......
如今沈夫人擔心的不是退婚,要真不喜歡,強扭的瓜也不甜,沈家也從來不貪富貴。
怕的是冉姐兒的名聲。
此時在江南,還能有將軍做保。
可一旦退了婚,同東家去江南的消息再傳出來,無論是什麼理由,也不管之前有過什麼功勞,作為一個姑娘,都會遭鋪天蓋地的罵名。
沈夫人想起這些,忍不住罵了一聲大夫人,“糊涂,你也糊涂,陸老夫人就一人能治了?陸家這一招擺明了就是想借英雄的名頭,去壯他陸家的名聲,馬上就是醫者大會,陸家的由頭用得倒是不錯,不外乎就是兩個目的,一是想探探的底,看看我沈家到底有幾分本事,二是想借著這一回給頒發一個頭籌的名號,也算是替陛下,替蒼生謝了我沈家,他陸家的格局是大,可就從未想過,是個許了親的人,橫豎到時候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又不是他陸家......”
大夫人也后悔了,埋著頭不說話。
幾日過去,一家人個個都是皺了眉頭,正是一籌莫展之時,江暉自己找上了門。
沈夫人跟前的嬤嬤進來稟報道,“夫人,將軍來了。”沈夫人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就他一個人?
冉姐兒呢。
沈夫人顧不得問這些,忙地問道,“人呢?”
“正同老爺在書房說著話呢。”嬤嬤適才去庫房取茶葉,回來時恰巧看到了江暉進門,別說是管家沒有認出來,嬤嬤頭一眼看過去也沒認出來,要不是見過江暉邊的槐明,當真就忽略了過去。
上回見江暉,妥妥一富家公子哥兒,周上下到都是芒。
這回那腰桿子彎了不說,整個人都如同被土里剛掏出來的一般,臉憔悴了許多。
管家將人帶到沈老爺的書房時,沈老爺也正坐在案前發愁,沈家的二公子回來的當日就已經出了江南,這時候還在路上。
沈老爺生怕沈煙冉在江南傳出什麼流言來,正打算先寫封信同江府的人解釋一二,卻又不知該如何下筆。
屋外的腳步聲傳來,沈老爺還有些心煩意,抬頭正要訓斥來人,卻見江暉一步過門檻,突地對其跪了下來,“沈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