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作業還沒寫好他就下樓了：“邵叔叔，忙你的去吧。”

　“我沒事。”邵耀宗盯著他，“快寫。你還有二十分鐘時間。”

　小孩撇一下，“我十分鐘寫好，你讓春分送我？”

　邵耀宗還想問問陸家的況，也沒空送他。可他就是不想看到小孩歡呼雀躍，小人得志的模樣，“寫好再說。不許寫。”

　小學生中午沒多作業。

　他認真下來一會兒就寫好了。

　邵耀宗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小孩高興的搖頭扭屁，邊裝書本邊喊：“春分，春分，我們上學去吧。”

　杜春分笑著進來：“本子筆都裝好了？”

　小孩點一下頭，沖出手。

　杜春分拉住他的手：“走吧。要不要我給你拿書包？”

　小孩搖一下頭，轉向：“春分，你又漂亮了。”

　邵耀宗想揍他：“唐頌，我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

　小孩回頭哼一聲：“小心眼！小氣鬼！小邵同志！”

　邵耀宗揚起掌。

　小孩轉躲到杜春分前面。

　杜春分把他拉回來：“又想干嘛直接說。”

　“春分這麼漂亮，我肯定忍不住想你。天天天天想你。”

　杜春分明白了：“可是我雖然退休了，還有一份工作，不可能天天天天在家啊。”

　小孩犯難了。

　杜春分：“你想我了就打電話吧。早上打。我要是臨時有事就去學校告訴你。”

　“太好啊！我春分最聰明。”

　邵耀宗見他出了大門，立即讓警衛員把門關上。

　鐘更生想笑：“有這麼一孩子在家熱鬧的。”

　老杜道：“問題是他只鬧春分。更生，給我們講講陸家的況，說你知道的，或者你認為重要的。”

　鐘更生知道的真不多，“陸家二代怎麼說，不是老師就是醫生。有位軍人在科研單位還不是科學家。反正就是把希寄托在第三代上。陸晨學習最好，也是他們家最有出息最有希的。所以全家都希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助力。”

　邵耀宗不皺眉：“更生，這不合適。我和你杜姨要是想攀這種親家，當初也不可能由著小報考戲劇學校。的就就算夠不上帝都大學最冷門專業，也能上首都師范大學。”

　鐘更生笑道：“我還沒說完。長輩怎麼想其實不重要。關鍵本人怎麼想。據說陸晨的父母干著急，本管不了他。小又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兒。搞定陸晨就行了。

　“邵叔叔和杜爺爺想搭理他們逢年過節去個電話。不想理他們也不敢把你們怎麼著。陸老爺子得有九十了。說句難聽話，一旦他老人家仙逝誰還理他們啊。杜爺爺，您說呢？”

　老杜笑道：“人走茶涼。”

　鐘更生點頭：“你們又沒兒子，不用擔心姑嫂矛盾，怕欺負就讓小回來住。”

　邵耀宗仔細想想：“你這樣說也合適。太好了小的脾氣也不了。要是再往低了找，可能有一群七八糟的親戚。我和你杜姨前半生被糟心的親戚煩的不行，可不想再應付那些人。”

　鐘更生道：“都一樣。我娘有次甚至說寧愿找個看不上我們家的，也不能找個整天著我們的。只是打秋風還好。就怕眼皮子淺惹出禍來。”

　邵耀宗贊同：“是這樣。你杜姨有個徒弟很老實，我們有時候都怕他不懂被人糊弄了惹出事端。每次見著他你杜姨都嚇唬他不許胡來。偶爾還會打電話問問他的況。”

　“那就陸晨？”

　老杜：“你確定他單？”

　鐘更生：“首都那個圈子很小，藏不住事。陸家真找個門當戶對的我不可能不知道。我雖然不在首都，亓家人都在首都。我哥也在首都軍區。我還有個表姑是廉將軍的兒媳婦，又跟陸老將軍的兒在同一家醫院。陸廉兩家住的近。陸晨真有對象不可能不知道。”

　邵耀宗道：“那我回頭讓你杜姨打電話問問小分了沒。”

　鐘更生張了張口：“沒——還沒分？不是，邵叔叔，這樣可不行。這要是傳出去人家得以為您欺負人。”

　老杜道：“小這個對象沒大病，可就是沒有，所以就跟肋一樣。”

　“沒大病什麼意思？”鐘更生覺得他得弄清楚。

　老杜：“可能嫌小拍戲的時候一走就是幾個月所以談了兩年就是不說訂婚，更沒提過結婚。估計想磨到小轉行。小又不可能妥協。所以倆人分手早晚的事。小懂事。我們打電話讓分肯定分。”

　鐘更生想了想：“那也不能無銜接。這樣吧。陸家那邊沒有問題的話就定在元旦？”

　老杜拿過日歷看一下，元旦正好是周日，“行。”

　鐘更生：“我回去就讓我表姑去陸家。回頭我跟他們一塊過來。”

　邵耀宗立馬說：“讓小給你報銷來回機票。有錢。”

　鐘更生笑了：“男方求娶當然是陸家給我報銷機票。我不說幫小介紹對象，我說幫陸晨介紹對象。以后他倆真了，謝禮啊什麼的都讓陸家出。”

　老杜聽得心里倍舒坦：“你這孩子好。”

　鐘更生趕說：“我和邵小真的只是朋友。這一點邵一平可以證明。我也不喜歡比我大的。”

　老杜失笑：“我說什麼了？”

　鐘更生松了口氣：“您老人家開口，我真不好意思拒絕。邵叔叔，我下午還有點事。”

　邵耀宗：“那咱們一塊走。你去哪兒，讓小郭送你。”

　羊城軍區司令的座駕普通市民不認識。市政府和省政府的領導幾乎都知道。他坐著邵耀宗的車轉一圈，羊城這一行可就方便多了。

　思及此，鐘更生笑著說：“謝謝邵叔叔。”

　邵耀宗擺擺手，示意他上車。

　到大門口到杜春分。

　杜春分不問：“更生這就走？”

　鐘更生點頭：“早點回去幫您找婿。”

　杜春分不笑了：“麻煩你了。”

　“不麻煩。最遲周末我給你消息。”

　得了他這句話，接下來的幾天老杜哪都沒去，就怕電話來了沒人接。

　周日，唐頌他爸加班，他媽在家洗洗刷刷。他給杜春分打電話說他無聊。杜春分就讓小郭把他接過來。

　無聊是假，不想寫作業是真。

　到了這里也沒躲過去。

　邵耀宗著他寫，不寫就不讓他起來。

　小孩不敢跟邵耀宗耍賴，因為一旦他耍賴，邵耀宗就會趁機挑撥他和春分的。

　堂堂司令這麼小心眼，唐頌真服了他。

　小唐頌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寫完語文作業，電話鈴響了。

　“邵叔叔，找你的。”唐頌催他。

　邵耀宗卻聽出“趕接電話，趕走人。”于是讓小郭接。

　片刻小郭把電話掛了。

　唐頌很失：“不是找邵叔叔啊？”

　小郭笑了：“鐘更生。他說陸晨沒對象。陸家那邊說他們過來，就不麻煩首長您過去了。”

　邵耀宗：“元旦上午？”

　小郭點了點頭。

　邵耀宗讓杜春分給小打電話，也好有心理準備。

　杜春分不說：“只是見個面。”

　邵耀宗：“兩年的哪是那麼容易斷的。更何況小程又沒出軌。小肯定多多有些不舍。”

　老杜贊同。

　小唐頌聽得眼暈：“好麻煩啊。不可以直接結婚嗎？”

　杜春分笑道：“當然不可以。因為結了婚就要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一張床上睡覺。不喜歡怎麼朝夕相？”

　小孩拍拍腦袋：“好吧。我沒想到。唉，小可真不容易啊。”

　邵耀宗忍不住問：“不是你最不容易？每天都要寫作業，還得寫到大學畢業。這話是你說的吧？”

　小唐頌剛剛說過這話。仔細想想，嘆氣道：“是呀。我最不容易。我還是同我自個吧。”說著，眼中一亮，“春分，我可憐吧？”

　杜春分無語又想笑，給小郭使個眼。

　小郭立馬把烤箱里的蛋糕拿出來。

　小孩不敢相信：“你你你，啥時候烤的啊？咋還瞞著我呢。”

　邵耀宗：“你認真寫作業的時候。你再認真寫一會兒，春分就把午飯做好了。”

　小孩吸溜一下口水，翻出數學作業，右手拿筆左手拿蛋糕，和小手一起忙。半小時就把作業寫好了。

　邵耀宗覺得數學比語文多。語文他用了快兩個小時。數學這麼短時間，不會是瞎蒙的吧。

　仔細看看，居然全對。

　邵耀宗很意外：“看不出來啊。”

　“那當然。我是天才小年。”小孩收起本子，朝杜春分撲去：“小那丫頭咋說啊？”

　杜春分一聽他說話就想笑，“小說好。老杜，那天你去嗎？”

　老杜想想，“陸晨的爺爺呢？”

　邵耀宗：“肯定是他父母過來。”

　老杜：“那我不去。”

　杜春分看向邵耀宗：“那你先去。元旦正好是周末，店里肯定忙。我去看一下就過去。”

　邵耀宗：“元旦街上人多，讓小郭陪你去。”

　杜春分點頭：“我是不是再買件新服？”

　老杜：“讓小買。眼好。”

　小何止眼好，還敢買。

　給杜春分弄一雙小皮靴，買件卡其大，還給配上黑高領薄和深修牛仔。

　杜春分這幾年工作忙，到走沒機會吃胖，因為練武的緣故很直，穿上這服從背影本看不出年齡。

　小本想穿的黑大。但想到人家陸家父母都來了，很重視這次相親，就特意賣一新服。

　淺大和白，頭發也沒有卷波浪，而是拉直了散下來。

　的高在同齡人里面算高的。可這一下來顯得小鳥依人，溫溫。

　陸家父母那麼看中陸晨，肯定不希未來兒媳婦他一頭。

　小想想這點就覺得可笑。希找個門第高的，又希兒媳婦聽話，他們咋比還呢。

　要說小猜到了還愿意見是因為不怕。

　邵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拿的。

　戰袍準備好，小也沒跟爹一起去，不想跟陸晨的父母打道。

　他們遠道而來，中午得一起吃飯。所以小選擇十一點鐘走出家門。到飯店正好吃飯。吃飯的過程中看陸晨順眼就看。不順眼碗筷一放誰走誰的。

　到飯店門口，小看一下表才十一點半，慢慢悠悠一點點往里磨蹭。

　“小？”

　疑的聲音從后傳來。

　小皺了皺眉，這聲音怎麼那麼耳啊。

　回頭看去，小很意外：“程時序？”

　程時序驚訝：“真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小說著，不敢置信，“你讓人監視我？！”

　程時序心虛地張了張：“我——”

　小抄起包就砸。

　程時序忙說：“不是！我可以解釋，我確實有讓人——不是，小，我是讓首都的朋友——你瘋了？”一見還腳，連忙拽到樓梯口把人抵在墻上。

　小張就咬。

　程時序看到張牙舞爪的樣子莫名想笑：“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麼厲害。”

　“你沒發現的多呢。”小別過臉，懶得看他。

　程時序嘆了口氣：“我不想跟你吵。我不知道你回來了。我來這里有點事。在這兒等我。馬上，我馬上就下來。”

　小點了點頭。

　程時序慢慢松手，不見手，松了口氣。

　小抬腳上樓。

　程時序下意識問：“你干嘛？”

　大甩到他上，程時序覺得他好像從沒見過這件服，后知后覺，不敢相信：“你來相親？”

　小淡淡地瞥他一眼繼續往樓上去。

　程時序拉住，“我不同意。”

　小冷笑：“你不同意有用？程時序，我說過的話你忘了？”

　“我沒忘。”程時序咬咬牙，“你不是要見我父母嗎？我現在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