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序:“你看我干什麼?”
鐘更生心說,看你滿面春風吹綠了一頭黑發,“前些日子去首都有點事,不巧經過西餐廳,看到甜兒跟王沐在里面用餐。他好像還把牛排切好了遞給甜兒。要不是男朋友的話,那就是備胎?這倒像邵甜兒的作風。”
邵家三口松了口氣。
小不說:“我還以為你看到他們當街摟摟抱抱。”
“這還不是?”鐘更生不問。
小:“你怎麼知道那是王沐?”
鐘更生:“他是我弟二娃的室友。我們家還有他跟二娃的合照。你說呢?”
“我勸你別管。當沒看見。”
鐘更生大概懂了:“我可不敢再管。惹了邵甜兒,讓電力公司去二娃工廠檢修線路,耽誤了貨二娃能跟我拼命。”
程時序:“小,別理他。”
小:“那就說我們。我們不知道陸晨就是你,主要是因為你跟你媽姓。既然你母親認為男平等,我能嫁你也能嫁吧?”
程時序一時沒聽懂。
他父母懂了。
程時序的父親慌忙說:“不行!”
陸夫人意識到什麼意思也慌了神,“邵小,我和他爸爸可以向你道歉。”
小嗤一聲:“誰稀罕你的道歉。我跟程時序耗了兩年,兩年青春就值輕飄飄三個字‘對不起’?做什麼青天白日夢!”
陸夫人轉向程時序:“這事不行。你不想氣死你爺爺,不想氣死你姥姥你舅舅,你就答應!”
小拉著娘坐下。
程時序從沒想過贅。以前聽誰誰誰贅,程時序覺得那人膝蓋真。堂堂男人怎麼能進家門。
今時今日,一邊是步步的父母,一邊是真正開明的人家的父母,程時序突然覺得也不是不可以。
今天跟父母回去,父母會認為他妥協。以后這點將為他的肋。最多一個月,春節到了,他們還會再為他安排相親。
娶一個母親喜歡的人,后半生都活在母親的影之下,程時序想想就窒息。
現在有他爺爺著,他們還不敢干涉他的工作。幾年后爺爺去世,他們可能還會像今天一樣,命令他走他認為不合適的道路。
屆時他真有可能被帶里。
十年二十年后的今日,說不定還會走進那所特殊的監獄。
程時序面無表地問小:“你確定?”
小:“生氣了?過分了?爹,我們走。”
程時序拉住。
小皺眉:“沒完了是吧?”
鐘更生看出來了。
這種以退為進的招兒,他在家可沒玩兒,“完了。邵小,你這輩子算是完了。”
“你給我閉!”小暴呵。
陸家夫妻和鐘更生都嚇了一跳。
程時序笑了。
鐘更生不屑地嗤一聲:“堂堂大男人贅,程時序,你還好意思——”
“什麼?”小忍不住問。
鐘更生:“還沒看出來?他怕你說的是氣話,所以要再確定一下。邵叔叔,您這個婿不行,心眼太多。咱們還是走吧。我給小找個更好的。”
邵耀宗真不怕他心眼多。心眼再多能有老杜同志多?只怕他算計小。
小聰明也沒法跟玩政治的比。
邵耀宗:“小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程時序道:“我如果是農村出來的,那意味著此后一生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我是陸晨,是程時序,也是陸將軍的孫子,別人只當我和小太好。”
邵耀宗仔細想想也對。
同樣一件奢侈品,有錢的人買了,別人只當理所當然。窮人擁有不是被懷疑的,就會被懷疑是假的。
陸夫人道:“你敢這麼做別說是我兒子。”
程時序笑著說:“我確實是你生的。法律可不承認斷絕關系。爸,您厲害,您說你要把我改姓邵,人家派出所的民警給你改嗎?”
當然不能改!
除非那民警不想干了。
程時序道:“媽,我可以改陸晨。不過也得麻煩您幫我改。因為這個名字是您定下來的。你不想讓我姓程只能你去。”
人家民警也不可能給他改。
程時序如果是普通市民或農村人,多塞點錢可能就把這事辦了。他是黨員,是市長書啊。
陸夫人撐著桌子,無力地問:“你真要這麼做?”
程時序苦笑:“就怕邵叔叔和杜姨嫌棄我。”
邵耀宗也覺得今天這事很膈應。
杜春分倒是不討厭程時序。
以前認為程時序不想負責,所以絕口不提結婚。現在大概知道問題出在他父母上,那點怨氣也消了。只是也不想跟陸家這兩口子做親家。
杜春分:“小程,我不是針對你。我的脾氣你不說十分了解也知道一點。小真要和你結婚,你父母參加,我和邵耀宗決不出席。小,娘也不是針對你。”
小看向程時序:“我也不想在我的婚禮上看到討厭的人。”
程時序笑道:“那就不辦婚禮。”不待開口趕說:“我們在這兒辦,不告訴他們。”
“?”小問。
程時序:“當然得辦的熱熱鬧鬧。”
鐘更生挑眉,看來陸家這兩口子這幾年沒折騰程時序。
邵耀宗提醒他:“小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程時序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以前有想過離這個家庭。去年匆匆忙忙神不附的回到家,看到他父母和爺爺歡坐一堂開開心心的樣子,簡直想殺人。
不論離家庭,還是鋌而走險,結果都是孤孤單單一人。
跟小結婚,他不能收獲很多家人,后半生也不會被父母控制。憑杜春分和邵耀宗那麼忙,他就算住到邵家,人家也沒空拿出他媽這個婆婆對兒媳婦的態度管他。
程時序笑道:“我八五年年底沒回去過春節就想過,不如辭職去港城算了。那里可沒有小,也沒有你和杜姨。再說了,我的父母從這兩位變您二位,怎麼看也是我占便宜。”
小見他越說越跟真的一樣,趕解釋:“程時序,我——”
“我當真了。邵司令和杜姨也聽見了。鐘更生也可以為我作證。”
鐘更生忙說:“跟我沒關系。陸伯伯,以后你們程陸兩家可不能把這賬算在我頭上。”
小忍不住說:“你能有點出息嗎?”
鐘更生搖頭:“我沒出息。我就是一小鎮長。人微言輕。陸伯伯,權當您今兒沒見過我。我現在就走!”
程時序的父親總覺得鐘更生故意兌他,可他卻不得不開口,道:“更生,說笑了。程時序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鐘更生的腳沒,一聽這話立馬說:“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邵叔叔,杜姨,你們看呢?”
邵耀宗的腦殼更痛,“他倆的事,他們想怎麼著怎麼著。結婚我們就辦事,不結婚就算。家里一口人,春分以后也做一個人的飯。我也落得個清凈。”
程時序立馬說:“小,邵叔叔同意了。”
小瞪眼:“你閉!爹,娘,我一輩子的大事。”
杜春分嘆氣:“這能怪我們嗎?是我們讓你們故意瞞著彼此?我有沒有問過你,小程有沒有回去過春節,要不要讓他過來?頭一年你說還沒到那份上。第二年你說沒必要。你早把他家里來能有今天?”
程時序道:“杜姨,是我不愿意去,不是小沒我。”
杜春分冷笑:“我自己的閨什麼德行我自己不知道?真想你敢不去?”
程時序頓時語塞。
杜春分轉向小:“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以前可以,現在我相信你也可以。”
小不問:“你們都不管,那有了孩子跟誰姓?”
程時序道:“當然是跟你。”
邵耀宗擺手:“我可不稀罕。你父母我惹不起。可不想你父母此后半生天天詛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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