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小聲問：“我坐這兒合適嗎？”

　杜春分：“合適。”話音落下，孫瑾過來，司儀上臺。

　姜玲安心坐下，看到司儀是個老頭，但不像軍人更不像當的：“這誰呀？”

　杜春分：“他倆的人。”

　“他倆不是從小就認識？”姜玲不問。

　杜春分：“陪陳家去我們那邊提親的人。也是老杜的老朋友的兒子，大學教授。”

　“那這個份合適。”姜玲最是羨慕有學問的人，“難怪我覺得他的氣質像先生。”看到他講話，姜玲立馬閉。

　剛開始司儀逗趣還覺得有意思。隨著安安出來，司儀開始打趣他倆，雖然他說的文縐縐的搞得聽不太懂，可是看到安安和陳鑫的臉紅的跟他們的花似的，姜玲也忍不住不好意思。

　隨著陳鑫和安安的同學起哄“親一個”，姜玲更是不好意思看，捂著眼睛，“現在的孩子咋這樣。”

　杜春分忍不住笑了。

　姜玲聽到笑聲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睜開眼睛，驚訝，“人呢？”

　杜春分：“下去換敬酒服了。婚紗太長不方便。”

　姜玲還是頭一次聽說有敬酒服，好奇地朝口看去。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人出來，飯菜反而上來，“這就吃飯？”

　杜春分點頭：“他們同學朋友下午還得回去。”

　姜玲聽廖云說過，安安的工作忙，“那宜早不宜晚。不過話說回來，在酒店辦真省事。趕明兒石頭結婚我也擱酒店辦。”

　杜春分不說：“他先有個對象再說吧。”

　孫瑾瞧著年齡不小了，問道：“還沒結婚？”

　姜玲點頭，“太忙沒時間找。”

　孫瑾順問做什麼工作。

　姜玲道：“在稅務局。”

　孫瑾不由得說：“你找陳鑫他大哥啊。他大哥是老師，讓他給你兒子介紹個老師。老師有寒暑假，還可以調課，能照顧到家里。”

　姜玲年齡大了覺得醫院有人方便，一直想找個護士兒媳婦。倒是可以找廖云，只是廖云是個男的，怕廖云不方便。也可以讓廖云他媽江儀出面，只是忙著照顧孩子，今兒都沒來，又不好意思麻煩。所以杜春分之前提到陳鑫的嫂子才那麼高興。

　孫瑾問：“不喜歡老師？”

　“不是，不是，我沒想到。”姜玲忙說。

　孫瑾道：“那就找陳森。陳森好說話，脾氣也特別好，他看上的絕對錯不了。”

　姜玲下意識看杜春分。

　杜春分點了點頭。

　姜玲小聲說：“那待會兒吃了飯你幫我介紹一下？”

　“行。”姜玲攤上個好婆婆，一輩子沒被刁難過。沒有“多年媳婦熬婆”的心態，將來肯定是個好婆婆。孩子嫁給兒子，陳森也不用擔心人變仇人。

　飯后送走親朋，杜春分就把陳森到邊。

　陳森以為跟說羊城的事，不待杜春分開口就說：“杜姨，我爸說了，回頭他跟我們一家和我大妹一家過去。”

　杜春分樂了：“這事安安跟我說了。我給你介紹個人。”隨即就讓姜玲把石頭過來。

　石頭來之前被他媽代眼珠子活泛點，別真當自己是客人。安安的婚禮沒請多人還能邀請他們是把他們當半個娘家人。所以石頭中午沒跟著廖云忙前忙后。

　陳森都看在眼里，對他不錯。聽到姜玲請他幫石頭介紹個對象，滿口應下來，“回頭我就幫石頭問問。”

　姜玲忙說：“不急。”

　陳森笑著說：“平時不急，年前年后真得趕。”

　杜春分不說：“對。老師放假了，有時間考慮個人問題，你不著急人家著急。”

　姜玲忍不住拍一下自己，“咳，瞧我這腦袋都過糊涂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陳森：“下周三吧。周六得去羊城。”

　姜玲知道安安和陳鑫還得在羊城辦一次，“那我把電話留給你。”連忙給兒子使眼。

　陳森沒筆，考慮到稅務部門到年底才放假：“回頭我去他單位找他吧。”

　“這樣也行。我們回去了？”

　杜春分道：“坐我們的車走。”

　姜玲趕忙說：“不用了。”

　老杜從室出來，“走吧。他們那些年輕人還有的鬧呢。”

　陳森附和道：“房間訂到周六的。我估計他們那些原本說今天走又不走了的同學晚上還得鬧。”

　姜玲想到“鬧房”三個字，長輩在確實不合適。

　老杜住的地兒離市中心有段距離，姜玲的家也不在市中心，又正好順路，杜春分就讓司機把娘倆送到門口。

　石頭看著車走遠一點就忍不住說：“杜姨還跟以前一樣好。”

　姜玲看著那輛往常看見都不敢靠近的車，不慨：“是呀。雖然老話說，花無百日紅。你杜姨人這麼好，結了那麼多善緣，孫子孫就算以后沒啥大能耐，別人輕易也不敢欺負他們。”

　“我想到了那個李慕珍。”

　姜玲：“你都不記得長什麼樣了，想干嘛？”

　石頭問：“你說當初要是真心希邵叔叔步步高升前途似錦，邵叔叔會不會拉他們一把？”

　姜玲不瞥一眼兒子：“還用問。我聽你爸說邵司令在羊城弄了好幾個公司。他們軍人不能直接管。找旁人哪有用自己人放心。”

　石頭不說：“一念之差啊。”

　“你知道就好，別學眼皮子淺。邊防師到寧戰區就不了。要是調去首都，還不得瘋。”

　石頭點頭：“我知道。聽甜兒姐姐說，他們周六走。要不要送送他們？”

　姜玲搖搖頭：“不用。他們坐飛機走。這麼冷的天坐出租車去機場送他們，人家看見也有力。”

　姜玲家中有車杜春分倒是不介意。寒冬臘月還得打車，杜春分確實不希他們過去。

　老杜跟一樣。

　到機場不見姜玲一家，老杜不說：“蔡家人倒是真識趣。”

　杜春分：“不識趣安安也不會請他們。”

　老杜：“我聽說你那兩個鄰居都在寧。廖家怎麼沒來？”

　杜春分想想：“可能尷尬吧。”

　甜兒幾個不轉向。

　杜春分：“甜兒小時候江儀要跟我結親我沒同意。”

　甜兒驚得忙問：“誰？”

　杜春分：“你和廖云。”

　甜兒張了張口，不敢信：“可真能想。我跟沒仇吧？”

　杜春分樂了：“人家廖云以前喜歡管你也是為你好。”

　“那人家說，小杜，聽我一句，你得生個兒子，否則老了沒有摔盆的。我都是為你好。您生嗎？”

　杜春分噎住。

　二壯不說：“小杜也是你的？”

　“不是！我應該，春分啊。”甜兒說著就往蛋后躲。

　二壯：“別躲啊。”

　“你來打我啊。”甜兒搖頭晃腦故意氣他。

　二壯看向他師傅。

　杜春分：“別管。蛋——”

　“我王沐！”蛋趕打斷的話。

　杜春分不想跟他吵吵：“行。王沐，回頭客人問，邵司令，這年輕人誰呀。我們該怎麼回？”

　“隨您高興。”蛋說的毫不猶豫，心里虛得很，不等杜春分開口就說：“該登機了。”

　杜春分見他這麼慫，不輕笑一聲。

　難得有人得了邵甜兒的脾氣。杜春分也不想這人嚇跑。

　到家杜春分就問邵耀宗回頭怎麼介紹。

　邵耀宗想一下，道：“應該沒人問。”

　杜春分想想他是司令，他不主介紹，誰會那麼不開眼自來啊。

　還真有自來的。

　在寧有陳家人張羅，杜春分比去吃酒席的客人還清閑。客人還需要跟主人家嘮嘮。

　回到羊城作為東道主的一早就去酒店。

　雖然了儀式，安安和陳鑫也得像個新人。

　在寧穿的是禮服，到了這里便穿龍褂。敬酒的時候穿旗袍。

　這些服是杜春分置辦的。

　在寧小和程時序是伴娘伴郎。到了這邊還是他倆，杜春分把服給他倆，讓他倆幫他們穿，就出去招呼客人。

　不需要杜春分出去迎賓，但也不能躲在里面。

　杜春分就站在宴會廳門旁邊。

　蛋也跟過去。

　杜春分道：“這兒用不著你，找甜兒們去吧。”

　要擱寧，蛋才不當門。

　杜春分在機場的話讓蛋意識到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即便甜兒還不想給他名分，他今兒也得把邵家婿的名分坐實。

　蛋道：“甜兒在安安房里不讓我進。羊城的人說話我也聽不懂。我還是跟您在一塊吧。”

　杜春分剛到這邊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也行。”

　“春分，我來啦！”

　小孩子的聲音傳進來。

　蛋循聲看去，門口出現個十一二歲的年，“杜姨，這是？”

　不會是杜爺爺的老來子吧。

　杜春分瞪他一眼，“別瞎想。你怎麼來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自己坐公。你爸媽呢？”

　“我爸媽在停車啦。我這麼聽話，當然不可能自己來啦。春分，安安呢？”

　“唐頌！”

　一聲暴喝從門外傳來。

　年慌忙躲到杜春分/后。

　人進來就沖杜春分/后指：“給我出來！我怎麼跟你說的？別沒大沒小。”

　“那我什麼？”唐頌眨了眨眼睛，眼角余看到老杜過來，心中忽然一，“小杜？”

　人呼吸一窒就想抓他。

　唐頌像個泥鰍似的躲到蛋后。

　人面對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不敢上前。

　唐頌心中一喜，“大哥哥，你誰呀？我怎麼沒見過你？”

　蛋暗喜，機會來了，“我是甜兒的好朋友。”

　唐頌看看他，又看看他邊的小杜，“哦——”拉長音，“好朋友啊。我懂了。”

　他媽怕他瞎說，趕瞪眼威脅他：“你懂什麼了？”

　杜春分看到他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也忍不住問：“什麼你就懂了？”

　“甜兒的好朋友，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啊。”唐頌說著笑瞇了眼。

　杜春分總覺得不是。

　原本心底好奇卻沒好意思問的人聽到他的話反而忍不住打量蛋。

　高長相都拿得出手，年齡也合適。

　眾人互看一眼，懂了。

　杜春分看到這一幕也懂了，不轉向蛋，故意的吧？

　蛋何止故意，還繼續問：“杜姨，怎麼稱呼？”看向唐頌的母親。

　杜春分瞪他一眼：“喊姐就行了。”

　蛋糊涂了，不扭頭看一眼后的小孩。

　“我是春分的好朋友。”唐頌跳到杜春分/邊。

　啪！

　腦門上挨了一掌。

　唐頌瞪向他母親，卻看到他爸瞪著眼睛看著他，手里還抱著個六七十公分的盒子。

　年立馬裝乖，討好地笑笑：“爸爸，辛苦您了。”

　邵耀宗不差錢也不敢收禮，怕有人不長眼給太多，所以這次請客也沒收禮金。

　酒店里面的安保工作由軍人負責。外面的安保工作由唐頌他爸負責。唐頌他爸在詢問“收禮”設在哪兒的時候，被告知不收禮。他就琢磨給安安買個什麼禮。

　貴的不合適，便宜的拿不出手。

　兩口子商議半天，想出一對金手鐲。先放唐頌他媽包里，別人也帶了禮就拿出來。沒人送禮就帶回去。

　兩口子不知道隔墻有耳。

　他倆利用周末到尋金手鐲的時候唐頌也給安安準備了一份禮，就在他爸手里。

　唐頌怕他把一生氣扔地上，趕接過來，“春分，這是我給安安準備的禮。”

　杜春分不看他爸媽。

　唐頌的媽老實說：“是他準備的。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輕。盒子是他找蛋糕店買的。現在外面純是他后來糊的一層紙。不過里面肯定不是蛋糕。”

　“當然啦。”唐頌又往上舉一下。

　杜春分接過去，眼角余注意到客人都往這邊看，“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可以啊。”年想也沒想就應下來。

　杜春分輕輕拆開彩帶，拿開盒子，不睜大雙目。

　蛋也忍不住輕呼一聲。

　小年很得意：“漂亮吧？”

　小小的城堡坐在白托盤上，墻壁是淡藍，屋頂是深藍，但跟墻壁不一樣，不是純，上面很多亮晶晶的東西，像卡片又不像，也不是水晶。但致的像禮品店賣的一樣。

　蛋好奇，忍不住一下。

　唐頌抓住他的手：“輕一點啦。不是鋼筋水泥，是紙板啊。”

　蛋連忙把手回去，“屋頂也是紙板？”

　唐頌點一下腦袋：“藍的是的。上面亮亮的是敲碎的貝殼。我和爸爸媽媽去海邊撿的。用膠水粘上去的。春分，我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