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寶珠把娃娃拿在手上看了看, 確定這就是從他們酒店的娃娃機里夾出來的。小機人站在的對面，語音提示：“親的客人，取好外賣后記得幫我關上門哦。”

　鄭寶珠把那支包裝過的玫瑰花也拿出來, 按了下關門鍵。機人關好門后, 原地轉了個小半圈, 又自己一路說著話一路去坐電梯了。鄭寶珠把門帶上，拿著花和娃娃走回了屋里。

　這是誰給送過來？譚曜嗎？

　想到譚曜那包的樣子, 鄭寶珠又兀自搖了搖頭，要真是他把娃娃抓起來的, 他不得在大堂拿個喇叭反復播報？怎麼可能這麼低調地給送過來？用機人這麼別出心裁的方式, 倒是像曲直會做得出來的事……

　不會是曲直吧？

　……鄭寶珠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離譜，但一時又想不到比曲直更有嫌疑的人。正想到這里, 譚曜就給打了個電話過來。鄭寶珠輕輕挑了下眉梢，把電話接了起來：“譚先生，有什麼事嗎？”

　譚曜在那頭抱怨：“我剛被我爸走了，跟催命一樣，下次我再去幫你抓娃娃！”

　“那倒不用。”鄭寶珠看了眼手里的娃娃，果然不是譚曜抓起來的。

　“哎,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爸不讓我過洋節, 那我等下次元旦再去找你, 他總沒話說了！”

　“……倒也不必, 我覺得你還是聽你爸爸的話比較好。”

　譚曜在電話那頭嘖了一聲：“他每天除了罵我就是罵我, 我就搞不明白了，他既然覺得我什麼事都做不好, 干嘛還要天天把我捆在公司？算了不說他了，我給你定了個圣誕蛋糕, 過會兒應該就送到了，你記得吃啊。”

　鄭寶珠眨了眨眼，跟譚曜道：“譚曜，我對你真沒那種意思。”

　譚曜沒想到猝不及防就聽到了鄭寶珠的拒絕，滿腦子都是“我不聽我不聽”。

　“你、你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你現在是還沒發現我譚的魅力！”譚曜外強中干地辯駁，“不和你說了我正在開車，蛋糕你不準扔了啊！”

　譚曜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一點不給鄭寶珠留拒絕的機會。

　鄭寶珠無語地放下手機，又了下手里的娃娃。難不這真是曲直送的？

　把娃娃擺到特地做的一整面墻的娃娃收納柜里，然后走到床邊拿起座機，給前臺撥去了一個電話。小鈺很迅速地把電話接了起來：“喂，寶珠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鄭寶珠問：“你剛剛在下面看到曲直用機人了嗎？”

　“機人？”小鈺想了想，跟道，“沒有啊，不過曲先生晚上點了個外賣，是用機人送上去的。”

　“哦……”鄭寶珠想了一會兒，跟道，“我房間的牙膏用完了，你用機人幫我送一盒牙膏上來吧。”

　“好嘞！”

　掛斷電話后，鄭寶珠在房間里環視了一圈，然后看見了今天餐廳特意準備的圣誕糖果。糖果是用果熬的，里面還包了堅果，鄭寶珠很喜歡，特地拿了幾包回來吃。微微勾了勾角，走上去拿起一袋在手里顛了顛。

　從桌上找到一支水筆，鄭寶珠彎腰在糖果袋的小卡片上寫了一行字，勤勞的小機人又來給送牙膏了。

　鄭寶珠走上去給機人開了門，把牙膏拿出來，在機人的作界面上按了幾下，進.了管理模式。設定好以后，將圣誕糖果放進了機人里，然后幫它關上門。

　機人確認門關好后，又轉了走了。鄭寶珠看它往曲直的房間去了，便退回房里帶上了門。

　曲直正在查資料，屋里的座機忽然就響了起來。他走過去接了電話，聽筒里果然還是機人的聲音。他點的外賣之前已經送上來了，這會兒還有人給他送東西？

　他去給機人開了門，然后從它的“肚子”里收到了一袋糖果。糖果的袋子上有一張小卡片，曲直拿起來看了看，上面寫了一行小字——

　“謝謝你的玫瑰花，這是回禮。”

　曲直站在原地，下意識地往鄭寶珠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鄭寶珠這會兒已經卸了妝換了睡袍，頭發也包在了頭上，正準備開始泡澡。房間里的座機竟然再一次響了起來，鄭寶珠只能踩著拖鞋又跑了出去。

　打開門的時候，門外還是站著那個送餐機人。

　它今晚的業務似乎格外繁忙。

　鄭寶珠把儲倉的門打開，發現里面也放著一張小卡片，鄭寶珠拿起來打開看了看，上面是曲直的字。

　“不用客氣，花是回來的路上，賣花的小妹妹把最后一支送給了我。糖果很好吃。”

　鄭寶珠：“……”

　這種紙條就沒必要讓機人再跑一趟了！

　……把的糖果還給啊！

　鄭寶珠把卡面扔到一邊，回房泡澡了。

　第二天餐廳里還殘留著一些節日的余韻，店里的裝飾都還沒有撤下，只是昨天的限定食今天都下架了。鄭寶珠早上起來，去餐廳吃了個早餐。曲直下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鄭寶珠，便朝走了過去。

　“早。”他端著餐盤在鄭寶珠的對面坐下了。鄭寶珠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著勺子對他出一個假笑：“早。”

　曲直沉默了一下，然后被桌上的紅絨蛋糕吸引了注意力：“你這個蛋糕是在哪里拿的？我剛剛沒有看見。”

　“你想吃這個？”鄭寶珠切了一塊紅絨蛋糕，裝在盤子里遞給了他，“味道還不錯。”

　曲直拿起叉子叉了一塊，送進里嘗了嘗：“嗯，但好像和酒店平時做的蛋糕味道不太一樣。是換廚師了？”

　鄭寶珠笑了一聲，看著他道：“你舌頭倒是靈敏啊。”

　在旁邊收餐盤的梁慧慧正好聽到這句話。

　什麼什麼？寶珠小姐夸曲先生的舌頭很靈敏？他們倆干什麼了？？

　噫——！

　抱著餐盤飛快地離開了。

　那邊鄭寶珠還坐在餐桌前跟曲直說：“這個蛋糕是昨晚譚曜送來的，我都刷了牙了就沒吃，放冰箱里了早上才拿出來的。”

　“噗、咳咳。”曲直輕輕捂著，猛地咳了兩聲。

　鄭寶珠坐在對面打量著他：“怎麼了，噎著了？”

　“咳……”曲直又咳了一聲，把旁邊的白水拿了起來，“沒事，就是突然覺得難以下咽。”

　“……”鄭寶珠道，“那你多喝點水。”

　曲直默默地喝了半杯水，沒再去那塊紅絨蛋糕。

　“對了，我問你個事兒啊。”鄭寶珠吃了塊蛋糕，跟曲直打聽，“你們實驗室那個導盲機人，就是給地鐵站研發的那個，這個項目還差錢嗎？”

　曲直放下水杯，拿紙巾了下角，看著問：“怎麼，你想投資？”

　“不是。”鄭寶珠道，“我之前不是找了葛老師學習嗎，人家也不是為了我這點學費教我，但我也不能占人家便宜是吧？所以我跟葛老師商量之后，他說讓我把學費拿去做公益就行，至于做什麼隨便我。”

　曲直了然地點了點頭，跟道：“我們這個項目是有財政撥款的，資金方面目前沒有問題，你如果真的想做公益，可以給殘疾人捐款。”

　“哦……那行吧，我回去再研究一下。”鄭寶珠應了一句，接著吃飯。

　曲直看了看桌上的紅絨蛋糕，跟道：“這麼大個蛋糕你一個人吃得完？”

　鄭寶珠道：“我就吃了這一小塊，剩下的都沒過的，等會兒我帶去給慧慧們吃。”

　“嗯。”曲直漫應一聲，沒有再說話。

　鄭寶珠的手機忽然瘋了一樣開始震，鄭寶珠看了眼發消息的人，角忍不住了一下。

　岑瞳瞳：[群聊天記錄]

　岑瞳瞳：[群聊天記錄]

　岑瞳瞳：什麼舌頭？什麼靈敏？簡直不堪目、有傷風化！

　岑瞳瞳：曲直一個正苗紅的科研人員，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到底是人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鄭寶珠：…………

　鄭寶珠：真的，你趁早把群退了吧，嗑CP降智

　曲直看了眼在對面啪啪啪按著手機的鄭寶珠，問了一句：“怎麼了？”

　鄭寶珠“啪”的一聲把手機鎖了，抬起頭來看著他笑了笑：“沒事，呵呵。”

　這個群的存在，絕對不能讓曲直知道。:)

　重新低下頭，裝作云淡風輕地接著吃早飯，岑瞳瞳見敲不活，直接找到曲直那里去了。

　曲直看著岑瞳瞳一腦發過來的一大把聊天記錄，陷了長久的沉默。

　鄭寶珠見他坐那兒盯著手機好一陣了，眉頭微蹙神凝重，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了？你的研究項目出問題了？”

　“不是我的研究項目。”曲直略微一頓，“或者說，是我從未涉足過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