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抿了抿,低聲:“民愚鈍,還請大人示下。”
夜嶼收起笑容,表回歸淡漠。
“你來錦衛指揮司,意何為?”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好似隨口一問。
舒甜不敢瞞,答道:“為了賺錢養家,救治父親。”
夜嶼盯著的面容,一字一句問道:“我可以讓你賺更多的錢,也可以請更好的大夫,為你父親診治。”
舒甜詫異抬眸,對上夜嶼的目。
夜嶼眼眸漆黑,如暗夜的海面一般,深不見底。
頓了頓,舒甜問道:“不知大人需要民……做些什麼?”
夜嶼定定看:“幫我盯著一個人。”
舒甜愣了下,思索了片刻,問道:“可是玉娘?”
夜嶼眸微:“你如何得知?”
舒甜斂了斂神,道:“民來錦衛指揮司后廚不久,接過的人不到二十個……這二十個人里,唯有玉娘的份有些特殊。”
特殊到后廚里人人敬而遠之,沒人敢限制的行。
夜嶼眉宇舒展,這個小廚娘,確實有點意思。
夜嶼角微勾:“你繼續說。”
舒甜沉思片刻,繼續道:“這玉娘是皇上派來的……民大膽猜測,大人應該是不信任玉娘,才不把留在邊?但因為是皇上的人,又不能之而后快……便、便只能暫時先放在后廚這里,見機行事……”
玉娘的份,對錦衛指揮司這樣的組織來說,有極大的危險。
指揮司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報、重犯,萬一落下什麼把柄,被玉娘傳給了皇帝,很可能就有滅頂之災。
夜嶼微微頷首,淡笑一下:“不錯。”
他凝視舒甜,沉聲道:“我要你在后廚,留意玉娘行蹤,每日向我匯報。你可愿意?”
舒甜角微抿。
自是沒有選擇的,夜嶼既然能明目張膽地告訴,自然有把握控住。
舒甜遲疑了片刻,心下一橫,嚅喏道:“我……”
夜嶼眼眸微瞇,審視著的表。
舒甜鼓起勇氣,看向夜嶼,頰泛紅,角微翹:“我想要三倍工錢!”
夜嶼:“……”
空氣凝固一瞬。
夜嶼眼角微,應聲:“可以。”
舒甜心里“咯噔”一聲。
這麼容易?早知道就說五倍了……
夜嶼面無表地看向舒甜。
“你若做得好,我會兌現諾言。若你敢叛錦衛,下場……自不必說。”
舒甜才剛剛燃起些喜悅,見了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心都涼了半截。
不過也沒有膽子背叛錦衛,話已至此,舒甜沒有退路了。
舒甜想起,在看到招廚子的告示之時,就發現上面對招募之人沒有太多廚藝上的要求,如今想來,恐怕招廚子是假,個暗樁才是真。
舒甜沉思一瞬,有些疑地看向夜嶼,問:“大人……民有一事不解。”
夜嶼淡聲:“你說。”
舒甜秀眉微蹙,低聲:“民既不會武功,也不會查線索……大人為何要找民做暗樁,卻不用自己的親信呢?”
夜嶼笑了笑,道:“因為,懂廚藝的暗樁太難找了。”
舒甜:“……”
夜嶼沒有說出來的是,如今皇帝和東廠對他們虎視眈眈,若是直接一個暗樁進去,很可能被發現,這樣一來,他就沒法利用玉娘施展障眼法了。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夜嶼派人查了舒甜的底細。
雖然追溯不到出生那幾年的記錄,但舒甜家世清白,鄰里評價極好,父親病重,肋明顯,很好拿。
且廚藝高超,進了錦衛指揮司后廚,便開始左右逢源,還打碎了玉娘的如意算盤,可見其聰慧。
越是這樣的人,做暗樁越不容易被發覺。
夜嶼角微微上揚。
舒甜不明所以,被他看得心里發。
舒甜心里飛快地盤算著,若是一個月能掙三倍工錢……只需半年,便能攢下一大筆銀子,給爹爹治病,是綽綽有余了!
但沒有做過暗樁,回想起穿越之前,在大片里看到的各種臥底、間諜場面,過的都是刀口的日子,只覺得手心冒汗。
舒甜忐忑地看了一眼夜嶼,小聲道:“大人……”
聲音的,有些央求的意味。
夜嶼輕咳了下。
“怎麼了?”
舒甜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兩只手不安地來去,道:“您也知道,家父病重,原本……民是想在錦衛指揮司務工一年,便回家去照顧父親的……”
一副可憐的樣子,看著夜嶼。
夜嶼長眉微挑,道:“不出一年,玉娘的事會解決掉,到時你來去隨心。”
舒甜眼神一亮:“真的?”忙不迭道:“多謝大人~”
聲音甜的,像羽一樣,聽得人心里發。
“對了,大人……還、還有一件事……”又怯生生抬眸,看向夜嶼。
夜嶼蹙眉:“還有何事?”
舒甜抿笑了下:“那個……民不會武功,我盯著玉娘,萬一被發現了可能會遇到危險……家父只有我一個兒,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
夜嶼長指并攏,忍不住扶額一瞬。
“我保你命無虞。”
舒甜立即眉開眼笑:“多謝大人~”
夜嶼好像又被羽撓了一下。
夜嶼斂了斂神,站起來。
“明日開始,你要盯著玉娘的一舉一,不可。”
舒甜收了笑容,一臉認真地點頭:“是,大人。”
所以,明日開始就是三倍工錢了?舒甜強忍心喜悅,差點兒憋出傷。
夜嶼看著,掏出一枚牙牌。
“這個給你,晚上可來書房找我,不會有人攔你。”夜嶼淡聲道。
舒甜愣了下,雙手接過,下意識瞄了一眼那牙牌上的字,心頭一震。
這……這是錦衛指揮使的專屬令牌!?
舒甜訝異地睜大眼,看向夜嶼。
夜嶼眸幽深,四目相對。
舒甜面一凜,汗豎起。
知道他份不一般。
但萬萬沒想到,他就是那個惡名昭彰、殺人不眨眼的錦衛指揮使——夜嶼。
舒甜眼角了,剛剛居然……在和本朝最大的反派……談三倍工錢?
舒甜覺自己的表快要裂開了。
夜嶼看著,總覺得有些古怪。
“你怎麼了?”
舒甜挽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什麼,大人放心,民赴湯蹈火,也會完任務的!”
巍巍地接過牙牌,小心地收好。
夜嶼見狀,有些好笑。
“那就好。”
說完,便轉出了伙房。
舒甜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出聲:“大人!”
夜嶼腳步頓住,疑回頭,月打在他的面頰之上,五如刻,神俊。
舒甜怔了怔。
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那個……生米漿以后還是不要喝了……容易、容易鬧肚子……萬一米有問題,還會中毒……”
萬一他中毒了,的三倍工錢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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