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

　校長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同樣是被舉報的學生之一。

　居高位的莊重讓他不能容忍在公開課上狂吐。

　“讓他停下。”校長臉鐵青地要求阮老師。

　“尤萊亞同學，可以了。”阮老師冷冷道。

　溫時鼻尖了，他在校長上嗅到了淡淡的魚腥味,距離很近,暗眼珠的周圍似乎蒙了一層淡淡的白霧。黏膩的鞏了一下，校長視線猛地聚焦，如被驚醒的兇惡豺狼，不善地凝視正在觀察他的溫時。

　溫時沒有被嚇到,揚了揚手中的垃圾桶：“看來您是不需要這個了。”

　他重新回到了座位，略微沮喪地對簡清嶸說：“每當我試圖討好領導時，都會被嫌棄。”

　上一次討好阿奧的時候,也是這樣。

　簡清嶸不知道什麼時候替換了眼睛上的紗布,“那就取代他。”

　有游尸拋磚引玉，整個階梯教室里的玩家都找回了自信。

　阮老師做了個手勢，讓游尸坐下，自己面無表在花名冊上留下一個‘-10’。

　如果不是一次隨堂測驗最多扣十分，他會再添一個零。

　“亞倫。”阮老師繼續點名。

　坐在靠墻那一邊的小李放下心來,目前看，被優先點到的是份存疑的人。

　如果他的判斷沒錯,那個尤萊亞的檢檢測不合格。

　阿莊著一把破銅鑼嗓：“不到我們了。”

　小李點頭。

　溫時被游尸唱出了底氣,他在唱歌上沒什麼天賦，偶爾拐幾個調而已。

　“那是一個灑在……”

　十三個字,才跑調了三個，溫時很會找補,無辜地小聲道：“抱歉老師，尤萊亞同學的歌聲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沒說揮之不去的原因，游尸還以為是在被贊。

　這是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阮老師原諒了他，沒有在花名冊上扣分。

　避免之后的學生再被影響，他征求校長的同意后說：“提前休息十五分鐘。”

　休息期間，個別學生出門上了趟衛生間，剩下人都留在座位上不。擔心之后會被點名的玩家快要恨死游尸了，他們全都忘了最初的旋律是什麼樣的。

　“那是，那是……”一名坐在第三排的玩家在找調子，耐心逐漸全失，“那是他祖宗的……”

　他運氣不好，被阮老師聽見了，溫和地詢問了學生的姓名后，給他扣了三分。

　“不要侮辱音樂。”阮老師神肅穆。

　溫時看著那本能決定學生日常分的花名冊，靜下心想，是不要侮辱音樂，還是不要侮辱這首歌曲。

　《溫暖的一天》按照歌詞釋義，是說一個很好的日子里，一群人出海玩耍捕魚，迎來了大收的一天。

　它歌頌了漁民的勤勞，也是一曲被捕魚的難記。

　溫時用指尖了下簡清嶸的虎口，挑挑眉說：“你覺得呢？”

　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簡清嶸卻聽懂了。

　就像他當初偽裝大廠職工，人魚很有可能也混了學校。他可能是食堂阿姨，是學員……也可能是導師或者校領導。

　有些特殊的種不存在中間地帶，不是極為麗就是丑陋非凡，從這次幾名容貌過分昳麗的特招生和昨晚見到的人魚來看，人魚大多屬于前者。

　那麼范圍就小了，在導師和學員里。

　今天來的這三名導師，阮老師是個笑面虎，沒有任何給學生放水的征兆，卻會在學生侮辱歌詞時，出現一波；另外一個冷峻的男導師，好質天生比較吸引孩子，一些學員課間休息時，都多看了他兩眼；最后那名導師，紅發白皮，長相頗異域風，卻有些生男相。

　比起男生，注意的生反而更多。

　只靠外表得來的信息太過匱乏，簡清嶸瞇了瞇眼道：“得解剖之后才知道。”

　溫時：“……”

　課間休息時間很快過去。

　沒有玩家犯遲到這種低級錯誤，授課重新開始。

　阮老師開啟了殘酷的點名之旅：“倪陶。”

　被起來的玩家唱得比較標準，字正腔圓，阮老師聽完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點了下頭：“還行，有點底子。”

　他又在花名冊留下痕跡。

　溫時看得真切，前后一共就畫了兩筆，大概率也是在扣分。

　計元知的那副眼鏡很妙，直接給出了答案：“減了一分。”

　倪陶一看就有些音樂底子，說不定本就是學聲樂的，仍舊不能達到導師心中的合格線。

　宋炎：“那豈不是每堂課被點名的學生都會扣分？”

　溫時頷首。

　暴可能是人魚份的弊端已經出現一條：隨時會面對日常分被扣的風險。

　近兩個小時的課程，阮老師一共點了一十一名學員的名字，之后他放下花名冊，開始講述一些樂理知識。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阮老師準時結束授課。

　第一堂課要換樓，在雅音樓上。

　溫時從前門離開，校長沒有繼續去聽公開課的意思，坐在原位置和導師說話，等著學生先走。

　溫時從他面前經過時，又一次聞到那腥咸的不適味道，這味道的源頭不知在哪里，似乎只有口腔，又像是彌漫在每一個孔里。

　多數玩家坐在后座，從前門出來的沒幾個，左右環顧確定無人，溫時開口說：“校長上的魚腥味太奇怪了。”

　魚腥味？宋炎自認五敏銳的，但他沒聞出來。

　溫時先后向簡清嶸和計元知，那兩人同樣搖頭。

　清一地否認讓溫時都有些自我懷疑了。

　簡清嶸覺得不足為奇：“貓對魚腥味敏屬正常現象。”

　溫時：“……我不是貓。”

　那只是一個變罷了。

　簡清嶸言歸正傳：“校長是人魚的概率不大，那味道恐怕另有來源。”

　如果人魚當上了校長，這座學院就是另一番景，至暗的人魚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雅音樓朝，外面的風吹進走廊多帶了三分涼意。

　早上全是大課，后兩節上音樂劇賞析，教他們的只是普通老師，同樣點了一十一個人名。這次溫時沒能幸免于難，托計元知眼鏡的福，他知道自己被扣了三分。下課前，老師一臉失：“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今天沒回答上問題的學生，晚上自覺去圖書館補習，我不希你們連音樂劇的基本概念都不知道。”

　包括溫時在，不材的一十一名學生收到了任務提示：

　【支線任務：晚自習

　任務容：你們在老師的要求下，需要去往圖書館一樓的自習室學習三小時。

　提示，晚自習的時間是從十點后開始計算。】

　老師冷著一張臉說：“圖書館保安和宿管那里我都會打招呼，還請同學們用心學，不要耍。”

　“是。”學員們乖巧應聲。

　等走出教室，立刻有玩家變了張臉，“這副本簡直是在鈍刀子殺人。”

　溫時也深有會。

　它太溫和了。

　就像是一首輕音樂，慢慢流淌著，玩家則是徜徉在樂海里的青蛙，被小火慢燉著。

　宋炎：“大佬，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陪同只能幫倒忙，但他可以贊助一些積分支持，上個副本出來，升級完鏡子后宋炎還有近一萬五的積分。

　溫時嘆了口氣：“你就負責留門吧。”

　等他回去，最早也得一點半了。

　沒被點名的玩家不一定有深夜去學習的資格，計元知也不可能陪同。

　簡清嶸開口前，溫時先問道：“你贊助的那棟樓是圖書館嗎？”

　“不是。”

　溫時擺擺手：“那你也留守吧。”

　下午沒課，午飯前溫時準備先去圖書館看看況，結果被保安攔在門外。

　“學生證出示一下。”

　溫時：“新生，只有校園卡。”

　保安機械式履行職責：“沒證不能進。”

　溫時模糊概念：“老師讓我來的。”

　可惜保安不吃這套：“鄂老師打電話代過，不過差生只能晚上來。”

　溫時無奈轉，圖書館的階梯下面，計元知和宋炎正在看向另外一。

　溫時跟著看過去，那邊正在施工，還有吊車，看樣子是在蓋大樓。

　“不是說最近閉校？”合著只針對學生，工程隊照進不誤。

　簡清嶸淡淡道：“是我捐贈的樓，日后蓋好了會被命名為念溫樓。”

　溫時：“……”

　還活著呢，念什麼念？

　一個下午同樣無事發生。

　溫時在寢室干待著，不由生出了一心躁。他合理懷疑游戲是在故意針對自己，習慣快節奏地過副本，現在這種反而讓他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計元知躺在床上休息，不睜眼也知道溫時在想什麼，聲音不大道：“S級的副本，再遲鈍也有個期限，今晚勢必會發生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