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和姬小樹在空間里待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被顧小暖放出來了。

盛越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過圓明閣一樓的窗戶，看向外面澄澈的湖和碧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太玄妙了。”

隨空間這種東西，哪怕盛越從小就從他母親那里得知，惦記了二十年之久，也不如剛剛進去那一刻給他的深刻：擁有這樣的東西，真的會讓人覺得自己為了主宰者，可以為所為。

那一瞬間，盛越甚至理解了墨巖為何那麼自負，為何那麼愚蠢，因為只要空間在手，他本不需要思考太多，做事本不必瞻前顧后，沒有憂慮，哪會有長進？

顧小暖笑嘻嘻的聲音讓盛越回了神，他幽深的目落在那張稚無邪的小臉上，眸中的暗仿佛迷霧般被驅散了。

這就是最好的安排……盛越想。他到此刻，才真正斷了心中對空間法寶的最后一念想。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假如這樣寶貝真的屬于他，他極有可能會被法寶帶來的和野心所侵蝕，變第二個墨巖一樣的瘋子。他是想得到法寶，但并不想為任何人或任何事的奴隸。

人是經不起考驗的，盛越一直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包括他自己的人。甚至他覺得，若法寶被顧泠或蘇涼得了，他們都未必一輩子不會被改變。

唯獨顧小暖讓盛越覺得，可以駕馭法寶，而不是被法寶所控制，因為還是一張白紙，而顧泠和蘇涼一定會好好保護教導，給所需要的一切，最好的環境，甚至連長大之后可能的丈夫和朋友人選都已經在一起教導了。

法寶的主人，就得是這樣單純、善良、質和神都極度富足的人，如此法寶對顧小暖而言只是個工，甚至是玩，而不會為達什麼的倚仗。

“盛叔叔？”顧小暖笑著盛越，小腦袋歪了歪，很是可。

盛越回神，長舒了一口氣，“謝謝暖暖。”

姬小樹無語，“你方才在走什麼神？妹妹讓你抱呢。”

盛越這才看到顧小暖沖他出的小手，連忙俯，單手把給抱在了懷中。

然后顧小暖把盛越的扳指拿出來，又戴在了他原來那手指上。

悉的覺讓盛越微微愣了一下，雖然此對他意義不凡，但他當時既然決定送給顧小暖，就沒想過還要拿回來。

不過顧小暖只是覺得好看，拿去玩兒而已，玩夠就還給盛越了。

莫名的，盛越突然有點，他也說不清為什麼，似乎是因為這個扳指，或許也不是，這是一種對他而言很陌生的覺。

“盛叔叔，想什麼？”顧小暖好奇地看著盛越的眼睛。

盛越也近距離看到了顧小暖的眼睛，很麗，瞳仁明明黑亮黑亮的，卻讓他想起曜城冬季臥龍山的雪，純凈無暇。

“沒想什麼。”盛越微笑。

正在這時，燕十八從樓上下來了。的視線落在盛越上，眼眸便瞇了起來，看到盛越居然會笑，更是有種活見鬼的覺。

然后，燕十八沖過來，就把顧小暖給搶走了，“誰讓你抱我家暖暖的？”

“自己。”盛越很淡定地懟回去。

燕十八懶得理他，招呼正兒和姬小樹上樓去，說蘇涼找他們。

兩個孩子便沖上樓去了，燕十八也抱著顧小暖走了。

圓明閣一樓只剩下盛越，桌上放了個姬小樹今日玩過的火車模型，他盯著認真看了一會兒，又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的風景，便走出圓明閣，打算回去休息一下。自從那日跟顧泠一起在迦葉城上岸，他忙著找人殺人，又從迦葉城趕路過來，都沒怎麼好好睡過覺。

剛出門，盛越就迎面上了澄云。

澄云如今沒戴假發，是他自己的頭發，已經能束起來了，雖然跟其他人比依舊很短。

自從那日在家人面前公開承認后，澄云和聞冉的進了新的階段，曾經兩人自認為不會跟別人一樣黏糊，事實證明，正常的年輕男，到位了，大抵都是想多親近一些的，除非有別的什麼特殊原因。

盛越的視線落在了澄云和聞冉握的雙手上，那雙手便迅速分開了。

視線上移，盛越看到了澄云蹙起的眉頭。他的容貌真的很像他們的母親，且更勝一籌。盛越也看到了聞冉臉上明晃晃的紅胎記，他倒不覺得聞冉丑，只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非常般配。

其實盛越知道燕十八喜歡過澄云的事。對于居然會放棄，是有點意外的。

“你不會要在這里長住吧？”澄云開口。語氣雖然沒有在星落島上時那麼大的敵意，但依然不友好，并不掩飾他對盛越的排斥。

盛越點頭，反問，“你反對？”

澄云輕哼，“是，我反對。”

盛越再次點頭，“你反對無用。”

澄云：……

聞冉開口打圓場，“盛公子何時到的？”

“早上就到了。弟妹我的名字就好，或者我大哥，我不介意。”盛越看向聞冉，語氣溫和。

澄云無語，“誰要你大哥？做夢了！”

聞冉握了一下澄云的手，讓他冷靜，微微一笑，“你們以后有空再好好聊聊。”話落便拉著澄云，從盛越旁走過，進了圓明閣。

盛越清晰地聽到澄云說，“誰要跟他聊？”

然后聞冉輕笑著說，“只是客套話而已，不要當真。”

盛越面平靜，這府里最討厭的他是燕十八，第二討厭他的人就是澄云了。很好，他們倆沒有一對，從兄長的角度，他覺得燕十八那個時常于狂躁狀態的人一丁點兒也配不上澄云，聞冉就很好。

……

此刻，圓明閣二樓，燕十八已經把顧小暖給了蘇涼，然后一手一個，拉著正兒和姬小樹去了他們的房間，說有正事。

見燕十八回關好門，甚至還上了門栓，正兒和姬小樹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肯定是什麼特別的事。

燕十八回頭，看到兩個小家伙好奇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走過去坐下，招呼他們過來邊，“燕姑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姬小樹表示驚訝，“燕姑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客氣？快點說是什麼事吧，我真是太好奇了！”

正兒點點頭表示同。

燕十八輕咳，“你們知道的，我很討厭盛越那個賤人，看到他就想撕了他的臉！他今日還對我那麼不客氣，我還治不了他，真是氣死人了！”

正兒和姬小樹齊齊點頭，表示這個過于明顯，他們非常清楚。

“燕姑姑是想讓我們幫你對付盛叔……盛越嗎？”正兒問，“可是燕姑姑都打不過他，我們更不行了，這得請我師父出山，但師父肯定不會為了給燕姑姑出氣就去打盛越的，畢竟他才完了一項很重要的任務，也算戴罪立功了。”

“不是讓你們去打他。”燕十八搖頭，“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要真想把他怎麼著，容易得很，隨便找點什麼藥，就能讓他死去活來了！”

姬小樹扶額，“燕姑姑，我有必要提醒你，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盛越百毒不侵呢。只能用武功打敗他，用毒是沒戲的。”

燕十八一拍腦門兒，“我真是被氣著了！怎麼連這個都忘了！啊啊啊啊！更氣人了！他那種賤人，憑什麼擁有百毒不侵的質？！”

倆孩子等燕十八稍稍冷靜，才再次開口。

正兒微笑，“其實我們之前就跟師娘商量過，等盛越來了，要在他上試試，是不是真的所有毒都沒用。師娘說所謂的百毒不侵也有可能是有局限的，只是很多種毒對他沒用，不代表任何毒都沒用，如今的毒沒用，也不代表未來新的毒一定沒用。畢竟這世上發現或沒發現的毒，何止千萬種？”

姬小樹接著說，“對！他的到底有多厲害，我們早就打算研究一下的！下面迷宮的庫房里存了很多藥，我們都要讓他試試！”

燕十八一聽， 瞬間樂了，“哈哈哈哈！這個好！非常好！你們真是太好學了！太聰明了！這件事一定得做，而且要盡快，最好從今日就開始，省得那廝跑了！”

姬小樹問燕十八，到底要讓他們幫什麼忙，說了這麼多還沒到重點。

燕十八神一正，“你們幫我想個辦法，既能好好治治他，又不會讓我丟面子的！”

正兒立刻想到，“方才燕姑姑拉著師娘上樓，是為了這件事嗎？”

燕十八點頭，“沒錯！但你們師娘不管我，說沒辦法，也不能拉偏架！不理了，眼里只有顧人！”

姬小樹表示認同，“師娘最寵師父了。”

“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我真是等不及了。”燕十八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