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文化沙龍
這次的“國際敦煌學吐魯番學學會議”為期三天,初挽在其中也被邀請參與了關于新疆考古的發言,或許因為之前在國考古年會上的表現,可以覺到在會議上還是很關注。
不過這種正經學流會議,并不想太惹眼,盡量低調。
盡管如此,還是結了幾位香港文化界的朋友,而最讓意外的是,這次會議上他還見到了夏大師。
夏大師是旅華人,曾經跟隨南懷瑾潛心修習佛法,而再過幾年他回國定居后,創辦了書畫院弘揚佛教繪畫藝,他的繪畫藝在佛教界和藝節都很有盛名,曾經繪過一套《佛像珍藏》,被譽為“畫像版的大藏經”。
三年前,初挽為了倒騰著掙點錢,把佛塔的一塊線雕轉賣給了夏大師,賣了二百塊。
如今在這個會議上相見,夏大師看到后,頗為熱,握著的手說:“我記得你,我記得你,這才不到四年,你已經名揚四海。”
初挽也沒想到夏大師還記得自己,不過倒是也很坦,笑著說:“當時手頭窘迫,遇到了夏大師,謝夏大師慷慨解囊。”
夏大師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我還得謝謝你給了我佛緣!當時我看到你留下話后,就此離去,我當時想著,這小姑娘一定不是普通人,沒想到啊沒想到,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除了巧遇夏大師,初挽比較興趣的就是接《明報月刊》的采訪了。
《明報》是知名武俠小說家金庸先生創辦的報紙,而《明報月刊》則是明報每月綜述,是《明報》的姐妹刊,在華人圈子里很有影響力。
初挽在接采訪中,坦誠地談起了自己對中國瓷的看法,以及自己家族在瓷上的種種傳承,提到了如今中國陶瓷在世界上的地位,以及中國陶瓷將來的位置,當然,也含蓄地提到了自己想振興中國傳統陶瓷,提到陶瓷就是中國的聲音,就是來自中國的一行詩,算是給后續刀鶴兮的工作留下一個鋪墊。
采訪結束后,看起來總編輯先生對頗興趣,邀請參加文化圈的一個沙龍,也就欣然應邀,沙龍上倒是大佬云集,不但見到了幾個活躍在屏幕上的香港明星,還認識了幾位知名小說家。
席間,有一位知名作家兼收藏家,姓楚,楚先生拿出來一件給初挽過目:“請蘇富比的鑒定師給看了,目前給的拍賣底價是兩萬,我想著這價格要不要賣,正猶豫著。”
大家看過去,這是一件釉里紅三果高足杯。
所謂釉里紅,制作工藝和青花瓷類似,都是用氧化銅作著劑,在胎上繪制花紋后,再施明釉,之后在高溫還原焰氣中燒造。
因為紅花紋在釉下,所以釉里紅瓷。
初挽見此,讓他放下,放穩了后,這才自己上了手看。
這釉里紅三果高足杯里面是三個紅果,鮮紅,釉白潤,胎質細膩,確實是很出彩。
翻來覆去仔細觀察過后,道:“這飯店線不太好?”
大家一聽,這飯店旁邊開的燈是帶彩的,忙來掌柜,關了彩燈。
初挽仔細看過后,道:“這真好看。”
在場的眾人聽了,便笑:“那可不,大家看著都覺得不錯,拍賣公司給了兩萬的底價。”
這個價格確實不低了。
初挽卻道:“這是宣德年間的釉里紅,這個東西比較見,如果只給兩萬的底價,只怕是給低了。”
這一說,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旁邊的楚先生也略有些尷尬。
初挽笑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明報編輯見此,道:“今天這線確實不太好,這個釉里紅太鮮亮了,不好的時候,就不太看得準。”
周圍人見此,也都點頭:“是,這看瓷哪,還是得太底下看,那樣才準。”
初挽聽此,明白自己的斷代估計和蘇富比的鑒定師有出,在場的不想讓太為難,當下道:“不知道蘇富比鑒定出來是什麼年代?”
楚先生道:“他們給鑒定是雍正仿。”
初挽:“那是他們鑒定錯了。”
楚先生聽著,微怔,旁邊就有一位老先生,留著大背頭,聽到這話笑了:“初小姐,這你就說錯了,這件確實是雍正仿,蘇富比的鑒定師我恰好認識,平時也很了,他的眼力界,錯不了。”
初挽聽這話,便笑了下,卻沒再說什麼。
畢竟蘇富比鑒定為雍正仿,且鑒定師就是這個圈子里,再說什麼,就是不給人面子了。
香港這個圈子,還想做市場,犯不著當場拆穿。
楚先生見此,也不好讓初挽沒面子,畢竟人家年輕小姑娘,能有這個眼力已經不錯了,便笑著解釋道:“這是雍正仿的宣德,所以說宣德也沒大錯,只不過宣德時候的釉里紅,還燒不出這麼漂亮的,到了乾隆雍正年間,釉里紅才做好了。”
初挽頷首。
一直到快散場的時候,去洗手間,初挽恰好和楚先生在走廊遇上,才道:“楚先生,你那件釉里紅三果高足杯,我建議你留一留,或者再找行家看看。”
楚先生聽聞,疑:“初小姐是覺得斷代有問題?”
初挽:“這件,就是宣德的,不是雍正仿。”
楚先生意外:“初小姐怎麼確定是宣德的?”
要知道,行里人,以及蘇富比的鑒定師,都給斷代在雍正了。
但是如果真是宣德,那價值就完全不一樣了。
初挽:“今天時候不早了,回頭有機會再解釋。”
楚先生將信將疑,不過還是點頭:“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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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化沙龍散了后,初挽先回酒店,到了酒店,就給刀鶴兮打了個電話,說起自己這邊的安排已經結束,問問他什麼時候方便。
刀鶴兮說起明天他就有時間,到時候先帶去古玩街走走,看看這次拍賣會的拍賣名錄,等過兩天去參加一個高爾夫游艇俱樂部的聚餐:“這里面都是香港的名流了。”
初挽對他的安排自然滿意,因說起這次的拍賣會,初挽便順便提了今天自己的遭遇。
刀鶴兮聽了后,問清楚了,之后語調中便泛涼:“這樣也好,這位楚先生也是知名人士了,他如果不信,讓他得一個教訓,他如果信了,那些人自然知道誰對誰錯。”
初挽笑道:“要是在大陸,我當場就揭穿了,我用得著給誰留面子,這不是在香港嘛,我想著初來乍到,還要考慮這邊的人際關系,我得低調忍讓。”
電話那頭,刀鶴兮難得笑了下:“不用。我們的生意該怎麼做,我已經規劃好了,不需要你忍氣吞聲,你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初挽:“你還氣的?”
刀鶴兮淡聲道:“我至于怕他們嗎?”
初挽笑出聲:“你這一說,我簡直恨不得重新回去,直接把宣德兩個字甩到他臉上。”
刀鶴兮:“過兩天的高爾夫游艇俱樂部,你說的那幾位,直接請他們過去就是了,連那個蘇富比的鑒定師我都上。”
他緩慢地道:“就當讓他們開開眼吧。”
初挽:“可以。”
兩個人商量妥當,刀鶴兮:“那明天早上,我讓過去接你?”
初挽:“下午吧。”
刀鶴兮:“哦,你還有別的安排?”
初挽笑道:“你可能忘了,我也是一個人。”
電話那頭顯然頓了頓。
初挽解釋道:“作為一個人,來到香港這種購天堂,我總該買點服什麼的吧?”
刀鶴兮略沉了下:“我讓陪你吧,不然你自己逛也很辛苦。”
初挽:“我自己去就可以。”
刀鶴兮:“你不是懷孕了嗎?陪著你,會方便些。”
初挽想想也是,有一個悉香港的人陪著,總歸會舒服些,便道:“好,那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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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過來了,他開車過來的,為初挽準備了地圖、的購畫冊以及時尚雜志。
初挽大致翻了翻,其實并沒有太多興趣。
也不想太登時尚,只是既然來了,象征地買一些罷了。
順便也得買些禮帶回去,給幾位嫂子和侄媳婦分分,再給陸老爺子買塊手表。
這些人世故,不需要太心,上輩子書都幫理了,這輩子本來犯不著,不過考慮到陸守儼,覺得花一點心思也沒什麼。
坐在副駕駛座上,往外看,香港的街頭熙熙攘攘,私家車雙層士群結隊,街道兩邊是高樓大廈以及時尚現代的落地玻璃,高層大樓之間,還修建了蜿蜒的輕軌軌道,這種時尚是現在的大陸完全難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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